杜采微高興地拉起她的手：“這才像話。我看這個阿青是真的不錯，他可比你這孩子懂事多了……”
“就是工作太忙了，這才陪我們聊了沒多久，這會又說要工作去了……”
又走了？
白茵陳想著，要找他算賬估計隻能等到晚上了。
已經到公司的司空青，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
真的是奇怪，是不是她在想我了？他自嘲地摸了摸鼻子，將這個想法甩到了腦後，拿過了桌上的文件。
他這次來，是先看看白茵陳的代言和各種合約與資源情況，再判斷一下她以後的路應該怎麽走。
以她如今的想法，似乎無心在娛樂圈混了。這也好，正合他的意。他本就不喜歡這個亂七八糟的圈子，白茵陳即使現在宣布退出，造成的經濟損失對於他司空財團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於他個人而言，他更願意白茵陳退出娛樂圈，每日裏像米蟲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什麽都不用操心，他自會安排好一切。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進來的居然是肖晴朗。
他有多久沒跟肖晴朗直接單獨見麵了？自從知道了白茵陳的真實身份，他就刻意躲著他。
並不是因為江月白的過去裏麵曾有過他，而是江月白似乎想回到過去的感情生活。因此，肖晴朗，不可謂不是最大的情敵。
“有事嗎？”淡淡的語氣，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這是正常的司空青。
肖晴朗遞過了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是我替阿茵設計好的複出之路，每一步都是根據我們晴空現有資源來走的，每一步都可控。”
司空青翻看了幾頁，這個資料非常詳細，人設已經定好，甚至連宣傳文案都已打好了模本。
肖晴朗不僅對娛樂圈規則摸得很透，對流量，粉絲與吃瓜網友的各項規律也頗有研究。
他又說：“我本來是找何總簽字的，但何總說，阿茵現在情況比較特殊，所有事情都需要青總您這同意。”
司空青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言辭還是一如之前一樣專業和冷靜，對白茵陳的稱呼也沒有變過，仿佛他對阿茵的真實身份毫不知情，更不用說這個人就是他此前一直苦苦尋找的女友。
他這樣的態度，倒令司空青迷惑與不解了。
他將資料放下，並輕輕往前推了推：“阿茵最近沒有複出計劃。事實上，我正在評估她以什麽方式退出娛樂圈。”
肖晴朗追問：“是青總不讓她複出？”
司空青回過頭認真地看著他：“是她自己不願意複出。”
肖晴朗說：“青總知不知道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拿起手術刀了？”
終於說到江月白了嗎？
司空青眼神清亮：“我知道。她也知道。”
肖晴朗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亦是平靜如水：“那青總覺得她要退出娛樂圈之後，她要做些什麽呢？”
“每日裏被青總養在籠子裏嗎？”
司空青的目光冷了下來。他有能力養她，他有能力任她折騰，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讓她幸福。但他的養，從來就不是養金絲雀的養。
肖晴朗繼續說：“青總，你不了解她。曾經她可以為了一個競賽，連續一個月泡在圖書館裏，也可以為了一個知識點，查閱上千本書籍。那個時候的她，有目標，有理想，她是熠熠生輝的。”
“後來的她，表演的時候，錄各種節目，各種綜藝，做各種公益的時候，那種閃閃發光的感覺，就與之前的她很像。”
“現在的她，意誌消沉，沒有目標，像無頭蒼蠅一樣終日裏亂竄著，顧忌著這樣，顧忌著那樣。這樣不好，那樣也不行。”
“我們是不是應該推她一把，將她推到正確的路上？”
司空青耐心聽完，許久才冷冷地說：“她說過很多次，她不願意複出。她甚至想離開晴空。”
他不願意相信，肖晴朗比他更了解白茵陳，或者說江月白這個人。
肖晴朗亦是聲音清冷：“希望青總搞清楚，她並不是想離開晴空，她即使離開也會願意帶上小愛，簡心等一堆助理。”
“她想離開的，是青總你而已。”
周圍溫度突降幾度，司空青陰沉著臉：“你再說一遍？”
肖晴朗卻是漫不經心地一笑：“青總你太過自以為是地替他做決定，不問過她的意思就自作主張，還美其名曰為她好。”
“不管是她的父母，還是她的哥哥的事，青總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青總不覺得你這麽做，太過讓人窒息嗎？”
司空青眼神犀利：“我想，我和我的妻子的相處之道，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肖晴朗低下了頭，慢慢吐出一句話：“我希望青總清楚，她終究不是白茵陳。她是江月白。要說了解，恐怕我比你了解她。”
司空青的神色頓時陰沉。
肖晴朗卻是一點也不怕，也不為所動，他轉過身：“資料我就放在這了。阿茵目前最需要的是回歸正常的工作和生活，這樣她才能慢慢去理清她的心境和思路。”
“所以，不是她說不是複出就是真的不想複出，隻不過是有太多糟糕的情緒和糟糕的人，擋住了她的眼睛，擾亂了她的思緒。”
“讓她肆無忌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確的。”
他走了。
司空青心卻繃得更緊了。
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他不不認肖晴朗的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正確的，但他又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跑來這裏眼自己說，他比自己更了解她？
他的眼神在退出計劃和複出文案當中遊走不定，他第一次感覺無法下定決心。
或許，開誠公布地跟她談一談？
然而自己跟她又是那樣若即若離的相處模式，她似乎隻是出於替她父母考慮才跟沒有跟自己斷了聯係。
思緒紛亂的司空青決定下班。
家中很安靜。隻有鍾點工阿姨在忙碌著。白茵陳正在客廳打視頻電話。
他瞄了一眼，對麵是陳耶湛。
“嗨，青總~好久不見。”他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