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授。”然而,可能是看出了我心思的變化,旁邊的鄭天忽然叫了我一聲,我這時候才猛的回過了神,然後我急忙將視線從屍體上移開,我有些不自然的和鄭天說:“沒……沒事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看完這具屍體,我知道孟諾生還的幾率已經很小了,不過我已經振作了起來,無論怎麽樣都要抓住凶手,不過從屍體上我並沒有看出什麽,至少沒有任何被脅迫的跡象,這就是說,孟諾是自己親自走到這間著火的木房裏麵的,隻是這到底是為什麽?

“命案現場的這部手機還沒什麽消息?”我問鄭天。

“還沒有。”鄭天衝著我搖了搖頭,然後他和我說這部手機上沒有任何聯係人,所以一時間恐怕很難找到和手機有關的信息。

“不過有一點我很在意,就是凶手是怎麽知道鄭叔的手機號的?”我又疑惑的問鄭天:“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麽,鄭叔明明是最近兩天才回到京市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前幾年因為港區的一些事情,鄭叔一直被傳聞和我父親一起被警方給擊斃了。”

這一點的確讓我很在意,凶手為什麽要給鄭民洪打電話報案,並且還叫出了鄭民洪的名字,這是不是說明這次的凶手在以前就認識鄭民洪?

“我想凶手應該是聽說了我父親沒有死,所以才會給他打電話,不過從這一點出發去分析的話,不難分析出凶手在以前就和我父親認識,在他去港區之前。”鄭天也說:“不過具體情況現在還很難推斷,也可能是因為我父親最近在京市市局太過招搖,畢竟他一個死了幾年的人現在又忽然出現了,所以也說不定是凶手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才臨時決定這麽做的。”

這件案子十分詭異,命案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鄭天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裏,因為他現在名義上已經是二隊的隊長了,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不過周子雅是一隊的,一隊隊長就是劉啟。

我一直在警局裏呆到了晚上,案件還是毫無進展,這件案子的謎團很多,而且一時間連我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是就在晚上我準備回出租屋時,鄭天卻忽然接到了個電話,我看到他在接通電話之後,臉色逐漸在變得難看,這不禁讓我心裏“咯噔”一聲。

果不其然,鄭天掛斷電話後表現的很激烈,他直接和我說他剛剛接到通知,又發生了命案!

“還是在那個村子裏,我們現在過去看看,或許這兩件命案會有關聯!”鄭天穿上外套,就直接小跑出了辦公室,我跟在他身後也跑了出去,在路上的時候,鄭天和我說剛剛是周子雅給他打的電話,劉啟帶隊早就到了命案現場,隻是一直沒有通知他。

“這個劉啟!”鄭天有些憤怒的說。

我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很快我們便到達了命案現場的村子裏,上次的命案現場是在剛進村第一棟房屋,而現在的命案現場則是在村子中間位置的一棟宅子裏,這棟宅子好像還是文革時候留下的,這裏早已經被警方給封鎖了起來,鄭天出示警官證我們才得以進入了現場。

剛一進去這棟宅子,我就在院子裏看見了劉啟他們。

“劉隊,沒想到您這麽勤快。”鄭天一邊笑著一邊走了過去,劉啟看到我們兩個,又聽見鄭天的這番話,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是現在警察這麽多,礙於麵子他隻能幹笑兩聲說:“你不也是消息靈通麽,我都還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就已經未卜先知了。”

我一點都沒有心情看他們兩個人在這裏明爭暗鬥,我直接兩步走到劉啟麵前,然後問他:“現在現場是什麽情況?”

“你……”劉啟不知想要說什麽,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隻能作罷,不過我想應該就是故意找茬的話。

“如你所見。”劉啟指著他麵前說,而我這時才注意到,在他的麵前此時有一口井,這口井邊上長滿了枯黃的雜草,所以在夜裏不容易被看到,劉啟和我們說,他們在不久前接到了報案電話,報案人聲稱就在這裏發生了命案,因為前兩天就遇見過相同的情況,所以劉啟就立即出警了。

“隻不過這整棟宅子我們都找了個遍,可是卻沒有找到任何屍體。”劉啟有些無奈的說。

“沒有找到死者?”聽到劉啟的話,我不免有些疑惑,劉啟點了點頭,然後和我說他們剛剛找遍了這棟宅子每一個角落,包括屋頂都看過了,隻是都沒有屍體,考慮到前兩天的命案,和今天晚上的匿名電話,他們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這麽說今天晚上也是匿名電話?”我問劉啟。

劉啟點了點頭,和我說情況和上次一模一樣。

“現在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就隻有這口井裏。”劉啟說。

我走近去看了看這口井,井裏麵此時有手電筒的光亮,還有一根繩子垂在井口旁邊,我想劉啟應該是讓警員下去了。

夜裏很黑,天上星星點點的,而且周圍很寂靜,鄭天環顧四周一圈,像是在找什麽人,然後他疑惑的問劉啟:“周子雅在哪?”

劉啟聞言微微一愣,然後他指了指麵前這口井:“就在井裏麵。”

“什麽!?”聽到劉啟的話,鄭天頓時勃然大怒,但是鄭天不是那種會失去理智的人,他用一種憤怒的語氣和劉啟說:“你竟然讓一個女生下去這口我們還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危險的井裏?”

我明白鄭天的意思,而且我從剛進來之後也的確沒有看見周子雅,可是劉啟聽到鄭天的話後,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而是反駁鄭天說:“女生怎麽了,她也是我手下的警員!”

鄭天還想說什麽,不過被我給攔住了,現場那麽多警察,如果讓人注意到也不太好看,我衝著鄭天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劉啟很明顯就是故意的,不然以他以前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會這麽做,於是我把鄭天拉到了旁邊,然後和鄭天說:“他是在怪周子雅剛剛打電話通知了我們。”

鄭天聽到我的話,也變得十分氣憤,隻是他不會把情緒帶入到表麵上來,他隻是輕輕笑了笑,又看了看劉啟,什麽都沒有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忽然間聽見井裏麵傳出了一聲驚叫!

是周子雅!

我心裏猛地一驚,急忙轉身快步朝著井口走了過去,鄭天也跟著我快步走了過去,我們兩個人走到了井口,劉啟在大聲詢問井底的周子雅出了什麽事,有沒有在這裏找到死者?

可是劉啟的聲音過後,井底並沒有傳出任何回答,劉啟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上去神色變得有些緊張,劉啟想讓旁邊的一個警員下去看看,但是這名警員看上去顫顫巍巍的,不敢上前,這讓劉啟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鄭天徹底看不過去了,上前兩步就要下井裏,但是他才剛剛走到井口邊上就被我給攔住了,我和鄭天說我下去就行,讓他留在這上邊,我知道鄭天會明白我的意思,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和我說讓我小心點。

“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無視劉啟的話,直接順著這條繩子下到了井下,其實我之所以不讓鄭天下去,反而是我自己,是因為鄭天現在好歹也是二隊的隊長,第一個原因是如果讓隊長親自下去這種地方,以後恐怕會被人看笑話,不過最重要的原因不是這個,我之所以讓鄭天留在上邊,就是要讓他監視著劉啟,免得劉啟在有什麽歪腦筋,因為鄭天和劉啟平起平坐,所以有鄭天在劉啟不敢說什麽。

井裏麵非常黑,我順著繩子慢慢往下滑,井裏麵兩邊的牆壁都已長出了青苔,而且早已變成了猶如黑炭般的顏色,這口井原本我以為也就是五米左右,但是誰知這口井卻一直像沒有盡頭似的,我就這麽順著繩子慢慢往下爬,看著頭頂距離光亮越來越遠,費了很大工夫我才總算看到了井底的一抹亮光,我想應該是周子雅的手電筒。

因為是往井底下,所以速度也比較快,很快我就一股腦的下到了井底,我原本以為井底都是水,但是當我快要到井底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原來這口井裏根本就沒有水,隻是有滿地的淤泥而已,不過仔細想想,這個村莊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所以這口井裏沒有水也屬於正常。

很快我便來到了井底,但是這個時候我卻意外察覺到,這條繩子的長度根本不足以到井底,這條繩子也大概就隻有七八米長,可是這口井卻有十米以上,於是我隻能夠放手直接跳下去,下麵全部都是淤泥,我跳下去的一瞬間就隻覺得淤泥四處濺開,濺到了我的褲腿上,我的鞋底都變得非常難受,每走一步都有些費力。

不過現在我的心思全部都在周子雅這邊,我下到井底之後就看到了這個手電筒,手電筒此時就被丟在這裏,隻是還亮著光,而周子雅就倒在手電筒旁邊,整個人倒在了淤泥裏麵。我拿起這把手電筒,手電筒上也沾滿了淤泥,我朝四周照了照,這口井的井底還有一個空間,這裏有點像是一個儲水池,不過大概隻有不到十平方米,而且井底非常暗,如果關掉手電筒可以說就什麽都看不到了,而剛下到井底,我就感覺到這裏一陣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