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覺得在有人給我課本課程表、宿舍鑰匙、學院地圖和一頓晚飯前,不應該是被帶到一間大庫房裏,和新入學的近百名女生一起為開學晚會挑什麽晚禮服。

這怪學校做事真不靠譜。我縮在角落裏,感覺到那些女生正打量著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她們都在方才的混亂中看到了角少爺邀請我參加舞會,全校就這麽兩個男人……我明白她們一定看我不爽。

好在當學校女傭們把蒙在衣架上的白布掀開後,女生們立刻被華麗的裙裝晃的眼暈,紛紛在幾十排衣架前挑選試穿起來。我別扭的看著麵前幾條裙子,噫,大露背,呃,大低胸……這怎麽穿?我一點點朝樸素的衣架挪去,發現一條布料很嚴實的長裙,忙伸手拿,誰知才摸到衣架,另一隻手按了上來,我一抬頭,與她對視。

這名小個子姑娘眼神閃爍,一直在回避我的目光,雙手揪緊衣架一點也不肯放鬆。

“這條裙子是我先看見的。”她小聲說道。

“啥?聽不見!”我很納悶她既然要搶裙子,幹嘛這樣怯生生的,仿佛我是會吃人的魔鬼。

她嘟嘟囔囔,斜掃我一眼,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小藥罐,取出一點明黃色的凝膠在我手背上抹了一抹,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這一切,我還傻楞楞地站在原地,一秒,兩秒……哇!我號啕起來,手背好辣,腫了都。

“對,對不起……”她因此順利搶過長裙往後退去,“我,我有下藥失控症,請一定要原諒我……”

有沒有搞錯!我滿腦子髒話,舉起腫得仿佛帶了一隻紅手套的左手,其他女生看著我的糗樣都紛紛笑了起來。

好吧,我怒了。“你這家夥別走,站住,有本事告訴我你姓甚名誰!我們到校長那裏說理去!”

女孩滿臉驚恐,往衣堆裏閃躲。這時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來者正是手執教鞭的天萍校長,站在我麵前雙目一瞪:“怎麽,現在知道找我了?”

不待我告狀,她忽然把頭一扭向眾學生道:“怎麽樣,你們的衣服都挑選好了嗎?”

女生們各自舉起選中的裙子,天萍校長環顧四周詭異的笑了笑,又轉向我問道:“你呢?”

嘿!那對我的腫手視而不見的樣子,我這小暴脾氣!我隨手扯過身邊一條粉藍色的紗裙朝她抖了抖。

“很好。”她冷笑,然後三擊掌,於是幾名女校監走進來,一一檢查女生手中的裙裝。校長隨即說道:“你們所挑的裙裝上都有價格標簽,裙子無論貴賤都代表了你們的喜好,這並沒有什麽對錯,但是!一個人的生活品味對她的廚藝會產生直接的影響,而一個人的虛榮心與自卑心也會對她的廚德產生深遠的影響,很抱歉,姑娘們,這個選服裝的安排依舊是一次隱性考核,請挑選了價格在五萬元以上、一百元以下,顏色款式俗氣花哨的女生即刻離開本院。”

眾人聽言忙不迭看價格標簽,而我也忙舉起標簽來,低聲喊著超過、超過、廉價、廉價,巴望著我手中的裙子不合格,我可以失去入學資格,低頭一看,這條模樣簡單的裙子竟然要250元錢,真夠250的。我敗了。

“喂!五萬元以下的晚禮服都是次貨,怎麽穿啊!”方才還為自己挑選了華美裙裝而洋洋得意的女生們頓時抗議起來,但在女學監的監督下還是被驅逐了出去。

這樣一輪篩選後,不過百十名新生轉眼又被淘汰了1/3。剩下的女生不寒而栗,生怕還有怎樣恐怖的下一關等待著她們。我扁著嘴,這時一個臉上有淡黃色雀斑的女生出現在我身邊,她輕撫著心口,慶幸自己能夠過關。我瞅瞅她,氣不打一處來。

“喂!就是你!弄腫我的手!”

女生聽我一喊,頓時又鑽回衣堆裏去了。

天萍校長轉過身衝我身邊的衣架就是一教鞭,“喊什麽喊,這點苦都吃不起!開學了你該怎麽辦?!”

“喂!大嬸,我被人欺負啊!學校不管的嗎?”我舉起手晃了晃,咦,不腫了,這是什麽毒藥,可以瞬間變腫又瞬間消腫的?

“你知道天萍學院有一句諺語嗎?”天萍校長忽然湊近我,以為她要說什麽可怕的事,結果她道:“我不告訴你,嘻嘻。”

這什麽毛病?!我瘋了,才要罵人,天萍校長卻飄忽的離開了,女生們一個個麵色悚然,我忽然猜測起何在此時的命運。

猛聽鈴聲大作,據說是要吃晚飯了,我大喜,折騰半天早就餓了,便拔腿第一個朝外衝去。誰知跑不上十步,隻聽身後小風嗖嗖灌來,陸續有人踮腳抽身,騰空躍上衣架幾個蜻蜓點水,一腳踩在我腦袋上借路,她們團身翻滾,轉眼消失在門前,速度快的我根本沒有看清,又聽刷刷幾聲,幾名身手矯捷的姑娘又與我擦肩而過,最後是轟隆隆,剩下的幾十名女生推搡開我如潮水般湧了出去。

我暈暈乎乎的站穩,想不到這夥人都跟餓狼一樣,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我眼前晃。

“你還好吧。”她搖搖頭,“實力太弱的就不要和她們爭了吧,不過你要快一點哦,剛才天萍校長說的諺語,其實是說——天萍學院永遠少一份學生餐,我走了,BB。”

她說著就想開溜,我忙揪住她,“又是你!剛才弄腫我手的帳怎麽算!”

我話還沒說完,她閃電狀取出藥罐,挖了一坨藥膏往我嘴上抹了一遍,一秒,兩秒,哇!嘴腫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下藥失控症……”她拉住我的手萬分報歉的握了握,“我叫冰冰,你好,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那個……我先去吃飯了,再見!”

她說罷扭頭就走,一條麻花辮在身後**啊**,我捂著臉上的兩根香腸嘴唇,血壓爆破腦袋。好的,我把你視作仇人了!我記住你了,冰冰是吧!我要你死得難看!我就地摩拳擦掌,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痛苦的往外走。

有一名學監

正等候著為我帶路,看見我的模樣嚇得往後退了一退,她領著我向食堂走去,半路上終於被我的哀嚎聲打動,不忍心的向我透露了一點情況:“孩子啊,你實力真的很弱,要不是校長三令五申看牢你,不準你退學,我都有心把你攆走。這裏真的不適合你,天萍學院出了名的嚴厲苛刻,在辦美食學院的百十年來,這裏一直實行殘酷的軍訓管製,曆年都有學生死亡和發瘋的案例,直到天萍夫人來了以後,情況才有所改善……咳……其實也沒改善到哪裏去……”

啥?!這學校辦了這麽久嗎?我環顧四周,還逼死過人,難怪陰氣重重,越想越覺得寒。

“本校有一句諺語說——鋼是練出來的,人是訓出來的,還有一句諺語說——棍棒出學子……”這名嘴碎的學監東拉西扯的說著。

什麽人是訓出來的,還屎是拉出來的,不知道這座怪學校有多少句諺語!我跟著她走了半天,好容易臨近食堂,遙遠處就看見那幢三層樓的大紅磚房的數根大煙囪裏冒出滾滾濃煙,耳聽得鍋碗瓢盆亂響,落地窗中人影幢幢,又飛又蹦,上躥下跳,仿佛不是在吃飯而是在拍特技片。我一路都捧著自己的臉,幾分鍾過去,感覺已經消腫了,我這才得以詢問學監。

“這個學校到底在搞什麽?!你要是可憐我,不如告訴我有沒有啥暗道可以開溜呀?”

學監卻噓了一聲,指指安在四處路燈上的監視器,“慎言慎行啊,你的一舉一動不止有監視器,還有……”

話影未落,一個黑色的殘相,像噪點組成線條一般漸漸融成一個高大的身影。

媽呀!我後跳兩步。

“還有教導主任……您好!您辛苦了!”學監順勢向他鞠了一躬,恭敬的退下。

“就憑你這種速度,今晚不用吃晚飯了,沒有食材給你留下。”拉茲居高臨下望著我,分明差我兩步距離,卻突然閃現在我眼前,猛地伸出手掐住我的臉左看右看,“你真是弱啊,才進校半天就中招,開學以後怎麽得了。”

這是今天第四個人說我弱!我怒了!並且我不是傻子唉,我瞪著他,“哦!我知道你為什麽神出鬼沒了,你會隱身術!”

“笨死,竟然還沒智商,這是瞬間挪移術。”拉茲從口袋裏掏出一卷紙,卷成筒拍我的腦袋,這破習慣竟然跟那個警察署長一模一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的確,我有點想哭並且想家……何況我好餓啊……太折騰人了。

“我帶你去觀摩一下吧,反正這頓飯你是肯定吃不上了。”拉茲說著,帶我往窗前走。

留下的新生們正聚在寬敞的大飯堂中,一人一個灶台,取了新鮮食材熱火朝天的為自己做飯吃,搞半天原來在這個學院讀書是沒有現成學生餐的,每一頓想吃什麽都要自己動手做。食材區和水台、灶台與飯桌都井然有序的排列著……

“魚永遠少一份,雞蛋永遠少一份,蔬菜永遠少一份,也就是說啥食材和配料都永遠少一份,想要吃到完整的烹飪,下手就要快,一個字,搶!”拉茲說著,在空中慢慢的握起拳,指節咯咯發響,嗓音低沉,中氣十足,眼神則像個土匪。

他還沒說完,隻見屋內女生已經搶奪起來,有的躍上案板腿踢腳蹬,有的手執鍋鏟如同擊劍,個個身手敏捷,而武功次等一些的便在台下眼疾手快的搶菜碼,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身著白錦緞短旗袍,下著及膝緊身褲,頭上左右兩個圓髻,舉手投足頗有格鬥美少女的風範,那模樣倒叫我懷念起酷愛中裝打扮的小倩姐,不過方才踩我頭的仿佛就是她們兩個……靠!

“憑技巧格鬥,嚴禁使用超能力!重申一次,嚴禁使用毀滅性超能力!違反者立即開除!”喇叭中天萍校長正嘶聲力竭的喊著,她會這樣要求,想來從前有人對學校做過什麽恐怖的事,於是女生隻能使用普通武術,光這樣已經看得令人嘖舌,至少我進去就隻有被打死的命運。

“新生已經這樣,不知道畢業生有多恐怖?”我自言自語,回想起瓔瓔小姐的身手。

“時代在進步,這兩年學生在入校前所受過的基礎教育都突飛猛進,因此入校生的實力大大超過了前些年,但經過本校培訓後,畢業生就不會武鬥了,畢竟我們是一座有品味的學院,我們會教給一個女廚師應有的高超廚藝、教養和內涵,所以這裏再適合你不過。”拉茲說著,輕視的掃了我幾眼。

我回應他的是咕咕叫的肚子,但我想我並不是很希望他這就放我進去,那個像獸籠一樣的地方。不知道何在此時在幹嘛,唉,這都是第二次擔心他的安危了,如果他也得搶飯吃的話,是不是要和那個角少爺搶?我原地胡思亂想著,突然覺得嘈雜成一片的屋內萬籟俱靜,再看教導主任臉色慘白凝視著屋內,我順著他的眼神看去,發現屋內的女生橫七豎八躺倒一片,好端端站在當中的隻有冰冰一人,哆嗦的跟篩糠一樣,手裏舉著藥罐子。

“對不起啊,對不起,我有下藥失控症……我不是故意的……”她向大家說對不起,但被她下了藥的女生們都聽不見了,呼呼大睡中。

拉茲瞬間挪移到她麵前,一把提起她倒轉過來上下顛,從她的衣服口袋裏嘩啦啦掉出十幾個藥罐,拉茲連忙取走沒收。

“寫檢查!明早交給我!”拉茲疾速退出十步確定安全後怒道。

喇叭中,天萍校長則語重心腸的道:“算了,畢竟還是你勝出,手段是歹毒了一點,不過你可以吃飯了,其他同學等她們醒了再說。”

於是冰冰小心翼翼避開躺著的同學,取了自己要的食材到灶台去煮,我看著她,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的但又不敢進去惹她,這個看似可憐小巧的姑娘殺傷力太大了。她也發現了我,朝我招招手,“同學,你進來吧,她們半小時內醒不了,過來煮飯吃啊?!”

我搖搖頭,喊:“不敢!怕你下毒!”

“怎麽會,藥

都被沒收了,來呀,算我跟你賠禮道歉嘛!”冰冰溫柔的笑。

我在窗外對手指,“我來了也沒用,我不會煮飯啊……”

冰冰抽抽鼻子,“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傳說中走後門入學的新生羅皇呀,你來吧,我做給你吃!絕對不下毒,我一害怕時才會下毒的,你別靠我太近說話,說話別太大聲就行。”

我看著她甜美真誠的笑容,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沒多久,冰冰就捧著香噴噴的飯菜遞給我,像她說的一樣吃了真的沒事。好吧,我暫且沒出息的和她握手言和了,她手藝真不差,煮的是咖喱牛肉醬,用手拿大片的菜葉裹著醬和米飯吃!這樣化幹戈為玉帛的結局我很滿意,而且搭識了這麽一個會煮飯的朋友,對我也沒壞處嘛!我滿心盤算的衝她樂著,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帶有回避型人格的女生之後會為我帶來的麻煩……

此時有人從窗前經過又折返,手裏端著餐盤,他皺著眉頭看我們,正是豆管家。

“你搞成這樣的?”他意指躺了一地的女生,滿臉都是覺得我無可救藥的神色,還不等我解釋,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真傲慢。”冰冰道。

“就是,脫線!”我罵道,忽然想起何在,忙追到窗口喊:“喂!老頭!何在他……”

豆管家卻已經走遠了,看來是趕著向角少爺告狀去,讓他斷了請我當舞伴的念頭,巴不得這樣!稀罕!我氣哼哼的回到餐桌前看了看空空的盤子,咦?吃完了?!我抬頭看著冰冰。

“不好意思啊,我吃飯速度一直有點快……”她不好意思的用餐巾抹著嘴唇。

我噴,“連我咬了一口的那份也……”

“時間差不多了,她們快醒了呢,我們走!”冰冰扔下餐巾往外逃,我怕那些女生醒後把我當出氣筒,忙跟著跑去。

冰冰一出門就被女學監攔住,帶她去宿舍樓,我跟在她們身後,忽然眼前一黑,不是我暈倒了,而是神出鬼沒的拉茲教導主任又出現了,他截住我的去路。

“經過觀察,校方決定不安排你和新生一起住宿舍樓了,你的實力太弱,半夜被人打死都有可能,現在跟我走,我帶你去你的住處。”

誰弱了?!我忍無可忍指著他道:“我警告你!這學可是你們非要我上的,我肯留下來不是為了被你們埋汰數落!”

哦?!結果他就不屑了一聲,表情冰冷沒反應,我們穿過巨大的運動操場,穿過一座小樹林,繞過僻靜的小路後才終於看到一座灰磚灰瓦的小房子,它孤伶伶的立在角落,像被人遺棄的荒宅。拉茲指了指它,“那就是你的單人宿舍了。”

我茫然的跟在他身後推門進去,屋內倒是整潔,中古式家俱一應俱全,隻是牆上密密麻麻掛著許多畫,油畫、水彩、素描都有,畫裏的人卻都閉著眼睛,仿佛在睡覺,這讓原本就光線黯淡的房子充滿了神秘的感覺。

“早先本校還開設美術課的時候,教師乃鼎齋老先生就住在這裏,因為他愛給學生畫睡眠畫這樣奇怪的癖好,學校最終決定解雇他,但通知還未下達,他就在學校裏離奇失蹤了,天萍學院又大又古老,沒有人知道他藏在哪裏,這樣過去了十幾年,就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了……”

“你幹嘛跟我講這個?嚇唬我嗎?”我楞楞地看著拉茲。

“對的,被你看出來了,似乎你也不笨,哈哈哈。”拉茲得意的笑著。

“你們真的很無聊,又要把我留下,又不讓我好受,是不是真不怕我會拍拍屁股走人哇!”我在沙發上坐下,紅絨麵已經磨光,和抱枕都因陳汙而澀暗。

“錯!我們對誰都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難受,沒有人會特別,我們這樣對你,正表明了一視同仁的態度。”拉茲用一根手指抹著桌上的灰塵,說話非常跳躍,“我看你先得好好收拾一下這裏……哦,對了,說起不好受,如果非要比一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那個小朋友金何在同學將要承受的磨難可比你多得多,你在這裏讀書,學費由你家裏人轉帳支付,可那個窮小子除了要服侍角少爺外,還得在學校中打雜幹活來補齊學雜及食宿費用,至少現在他可沒叫過一聲苦……”

“他住哪呀?!”我跳起來問,卻覺得眼前的拉茲身形奇怪,整個人變得透明起來,我用手一揮竟然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仿佛他已經變成了煙霧。我才要叫喊,忽然他又從外麵推門進來,手裏抱著一堆書往我麵前一碼,好驚人的瞬間挪移術!

“喏,教材,明天正式開學,但六點必需起床,六點一刻吃早飯,七點軍訓,八點收操,八點半開會,尚雲頓領導、天萍校長、警察署長等等列席發言和師生見麵,十二點吃飯,午休,兩點軍訓,三點收操,三點半禮儀與交際舞特訓,六點半開學晚宴正式開始,可能十二點結束,也可能通宵,但後天一早六點必需正式上課……”拉茲卜啦卜啦說著,一點也不嫌累。

“我說何在到底住在哪呀?同學間可以串門吧?”我很執著的重複一遍。

“好好讀書吧,孩子,你的家人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拉茲忽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肩膀,隨即在我眼前一閃,離開了。

“你這個人……”我暈。

現在冷清的屋子裏隻剩下我一個,天色漸昏,我拉開窗簾,打開帶風扇的吊燈,屋裏的光線依然霧蒙蒙的,幽黃、詭異,窗外有一個小池塘,怪草的紫色根須在塘邊遲鈍的腐爛,報不上名的小蟲隱蔽在雜草裏喧囂成它們的世界,而我扭過頭,看見的都是人物閉著眼睛的繪畫,因為沒有妥善保存,畫麵汙晦。

咦,為什麽我用這個調子想事情,似乎一踏進這個房間,人也變得凝重起來,那個名叫乃鼎齋的老頭到底跑去哪裏了呢?如果出現,會不會幫我一起打掃除?

要是何在也在這裏就好了,他可以幫我處理掛在房梁上的蜘蛛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