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應該很驚訝能夠再次見到我吧!我也沒想到我能活下來,這些年,我忍辱負重,在別人的手下討生活,我已經受夠了。我忍了那麽久,收集那人留下的罪證,好將他徹底拉下來。”袁忘忍著臉頰傷口的疼痛,扯出了一抹笑,最後從胸口拿出來幾封證物,遞到了傅嚴禮的手上。

傅嚴禮接過了袁忘手裏的證物,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來。

他喃喃道:“居然,他也牽涉在其中。”

“隻怕大人沒想到那看似老實的人,既然背地裏做了那麽多事吧!他早就打通了江南官場,用金銀開路,大人您剛正不阿,他一直想拉攏你,卻沒有成功。”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哪來的那麽通天的手段?我本來以為是孫通判冤枉他,沒想到他反過來倒是將孫通判給算計進去。”手上的證據仿佛是燙手的山芋,能夠將劉袍諱在恥辱柱上。

劉袍諱這個小人物,他是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的,當時也是隨手一指給了秦婉,沒想到這人背後的手居然伸的這麽長,早知道他有那些心思,就不該讓他跟著秦婉。

想著秦婉對於劉袍諱的信任,他摩擦著手裏的證據,還是得讓警官知道這毀壞大把的和陶心如之時,難民推他下水的幕後之人。

至於袁忘搜集來的證據,上麵是劉袍諱花錢打點上麵的一些收據憑證,以及他當年在老知府手上搜刮油水的證據。

劉袍諱此人藏得極深,若沒有袁忘蟄伏收集證據,這些年是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看似老實的人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你怎麽弄成這樣?是被他們發現了嗎?”傅嚴禮看著袁忘身上的傷,皺了皺眉,“我叫大夫給你處理一下,別落下病根。”

“不瞞大人說,我來知府的路上一直有人跟蹤我,我想辦法將他們給甩開,但他們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沒辦法,隻能跟他們打了一場,便逃到您這來了。”袁忘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他受過比身上更重的傷,也有要熬過來了。

現在終於將證據呈到了傅嚴禮的手上,他放鬆了不少,他一路跑來疲於奔命。

忽然,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隻覺得一陣絞痛,哇的從嘴裏麵流出了黑色的鮮血,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在刀刃上麵塗了毒藥,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毒藥就從血液裏麵滲透了進去。

他痛苦地彎著腰,傅嚴禮上前抓住了他,“袁忘,你撐住,我去給你叫大夫。”

大晚上的,到哪裏去找大夫……

傅嚴禮想到了秦婉,便匆匆讓人去叫秦婉,今晚的醫術高明,他是見過的,說不定能夠救回袁忘。

袁忘知道的還有很多,除了劉袍諱的事情,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交代,他不能死。

手底下的人去秦婉了,袁忘緊緊地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眼神有些渙散,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長了,並想著將自己知道的再多說一些。

“大人,除了劉袍諱,他隻是那人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不足為患,最重要的和另有其人,你要查負責掌管水利的仇鳳林……”他還沒說完就雙眼一翻,昏迷了過去。

掌管水利的官員在傅嚴禮那裏麵轉了個遍,並沒有說清楚是誰,他並不知曉一個叫仇鳳林的人。

他隻能靠猜。

當年修建堰都大壩的那些官員,手上肯定都不幹淨,傅嚴禮是知道的,當時腎上還發怒,處置了江南的大批的官員,導致江南官場動**,他也是從那個時候才脫穎而出,接手了原知府手上的職位,擔任了現在的江南知府。

沒想到那些人手伸的這麽長,有過一次還想來第二次,朝廷至今還沒有撥款下來,他們對堰都大壩出手也不足為奇。

江南百姓的命在他們眼中看來,沒有朝廷撥下來的銀兩值錢。

秦婉趕到的時候隻不過檢查了一下袁忘的眼睛,就無奈的宣判了袁忘已經沒救了。

她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若是還有一口氣的話,她還能想想辦法將體內的毒逼出來,看看能不能活過來。

可是現在人已經完全的沒了氣息,這個人已經死亡了。

“他已經救不回來了,氣都沒有了!下次這種救不回來的人,你就別找我了,找我也沒用。”秦婉大晚上的被傅嚴禮叫起來救人,倒也不惱。

除了讓秦婉過來看看袁忘還有沒有救。

既然現在袁忘已經沒救了,傅嚴禮便將手上袁忘帶回來的證據遞到了秦婉麵前,“看看吧。”

秦婉接過那些書信上的內容大吃一驚。

“這劉袍諱藏的還挺深的,我還以為他是一心為百姓的好官,沒想到是這樣的人,建大壩的時候,他還幫了我許多忙,為了利益他真的能不擇手段,還真是財帛惑人心。”證據都擺在麵前了,秦婉就算不願意承認自己走了眼,也不得不承認。

“不,他為的不是那些財寶,而是想升官,權力才是最惑人心的。”傅嚴禮一語中的的道出劉袍諱真正的目的,“他當了那麽多年的知縣,若是個一心隻為百姓的好官,做了實事,那他調任不過是遲早的事。可他一直待在那個位置上沒動過,整個柳楊縣怕是早就被他的勢力滲透,這些年的民脂民膏估計也沒少搜刮。”

肅清江南官場,秦婉搖了搖頭,這些事情與她無關,且看傅嚴禮的本事吧。

劉袍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敷衍裏派人將柳楊縣知縣衙門給包了起來,成功將劉袍諱給捉拿緝案。

“冤枉,冤枉啊,大人,是不是弄錯了?”劉袍諱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睡個覺的功夫就被抓了,得知是傅嚴禮下令捉拿,他大呼冤枉。

傅嚴禮將袁忘此前交給他的證據扔在了劉炮灰的麵前,劉袍諱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書信,看著上麵那熟悉的字跡,他麵色慘白。

“是我的字,是我寫的,但是事情不是像大人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