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他啊,怕是早就忘了當初梅花樹下的那個小女孩了。沈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就聽個故事吧。”

許是良妃這個事情壓在心裏太久了,他也不等秦婉開口便自顧自的講述了起來。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那天很冷很冷,爹爹的藩地那年的收成並不好,爹爹因為此事整日發愁,他帶著我入宮,單獨去見了社長,我便被一人落在了空中,在宮裏迷了路,我不知道該去哪,越走越遠,越走越遠,宮中的宮人都不認識我,我也不敢去問他們,這往前走著就來到了一處梅林。我就看見有一人抱著一壺酒坐在那梅花枝頭上飲酒,我覺得這人還怪有趣的,便主動與他搭話,這才知道原來他是身上的親弟公孫無極。他誇我長得像年畫裏的娃娃,玉雪可愛,他問我最喜歡什麽?我說最喜歡小兔子,他便帶我離開了那片梅林,還帶我去看小兔子,後來爹爹找到了我們,就直接將我給帶走了。”良妃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別你媽是追你,他多想回到那個時候,他就不應該離開,當時的他太過於羞澀,沒有表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讓他們兩個硬生生的錯過了,如果她當時再勇敢一些,拉住公孫無極,會不會之後的事情就會不一樣。

她說完這個故事,秦婉陷入了沉默。她突然想起來了,之前許如薇與她說過的。

小時候那公孫無極最煩的一點就是總送小兔子給他,秦婉並不喜歡小兔子,不過那個時候他在太後膝下迫於無奈,這才將那些小兔子全都收下了,也不知道那公孫無忌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那麽多小兔子,動不動就塞給他,他當時隻以為公孫無極是欺負他,所以故意拿些兔子來扔在他的屋子裏麵,又或者上課時的桌子裏。

是不是該感謝當時良妃沒有說喜歡的是小老鼠,那樣的話隻怕是秦婉早就已經恨死公孫無極了,說來秦婉不喜歡小兔子,莫非正是公孫無極?對於那個小姑娘念念不忘,所以……

不對,秦婉想明白前後因果,“就算如此,你與南郡王也實在是既沒有緣,也沒有份,他最先認識的是許如薇,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問你最喜歡什麽嗎?他當初應該問的是你們女孩子最喜歡的是什麽?他之所以這麽問你,是當時他便有了喜歡的姑娘,而那個喜歡的姑娘,就是秦婉,他們兩個青梅竹馬,就因為你說喜歡兔子,他就一直給許如薇送兔子。”

良妃臉上的追憶,一下子頓住,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瞪著秦婉,根本不敢相信他心中最甜美的回憶的事實,居然是這樣,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他以為當初南郡王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這樣問的,她以為那是南郡王對他有心思,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讓她一誤會就誤會了,那麽多年她每每想起來這段記憶,心中總是不斷美化,她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當初到底說了些什麽,隻記得那個少年是他唯一心動過的。

“你將我心中這最後一點念想都打消了,沈夫人,你可真是心狠。”

良妃的笑容慘淡,帶著許多的苦澀,不過那些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你幫玉崇看看吧。我向你提出的代價就是,若是皇上駕崩,我便給他陪葬。”

既然心已經死了,那留著這具身軀,還有什麽用?秦婉都將他最後一點念想給打消了,他留在這個世間上還有什麽意義?

與其留在這世間上,徒留痛苦還不如早早的去了。隨著皇上一同去了。

秦婉沒在說什麽,而是走過去幫公孫玉崇,查看他的雙腿肌肉萎縮,已經開始出現了,她仔細的摸了摸公孫玉崇的脊骨,脊骨中間有一處已經斷裂,難怪公孫玉崇的雙腿都動不了,原來是傷到了脊骨。

她倒也不是說不能治,隻是一來這個療效長,她至少得花費半年的功夫,先保住公孫玉崇雙腿的肌肉不能讓他們再繼續萎縮下去,如果再繼續萎縮下去的話,肌肉徹底壞死,就算是脊骨給他們接上了,那公孫玉崇的雙腿還是會保不住,所以他會給公孫玉崇進行針灸,再開一些藥材,加之按摩手段,讓他的肌肉繼續保持刺激。

她先給公孫玉崇施針,然後便讓王大太監從旁學習,他給公孫育崇按了一次腿,讓王大太監學習,這按摩中的要點讓他記清楚,之後每日給公孫玉崇按摩至少一次。

秦婉倒是盡心盡力的幫公孫玉崇給看了,倒也沒有,因為之前的那些舊院就讓公孫玉崇這樣耽擱著,她是有辦法能夠讓公孫玉崇的腿比現在要好,卻沒有辦法讓公孫玉崇馬上站起來。

本以為這樣做公孫玉崇,至少會心懷感激,可是沒想到秦婉給他針灸完之後,宮縮一蟲,發現自己還是站不起來,便對秦萬心生意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巴不得我這輩子都是一個殘廢,我知道你與南郡王妃是好友,她被我害了,你要替她報仇,所以故意的。”

沒等秦管說什麽,良妃就是一個巴掌拍在了公孫玉崇的臉上,“你在胡說些什麽?”

公孫玉崇喬治良妃的眸中滿是失望,他陰鬱的笑了起來,“母妃,我變成現在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嗎?要不是你,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我本來是好好的一個人,你因為你心裏麵的那個男人,你對他愛而不得,你就把我培養成你複仇的工具。”

沒錯,公孫玉崇完全沒救了,這個孩子心裏麵已經扭曲到了一種程度,他甚至將恨意轉接到了良妃的身上,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母妃,可是他現在,因為身體受到的傷害,讓他覺得所有人都值得被憎恨。

“是我,是母妃害了你。”良妃打完公孫玉崇,心裏麵又開始後悔,聽見公孫玉崇這般指責自己,更是感覺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