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顧成看到眾人如此急切的神情,連帶他也對這美名讚譽的百花樓姑娘也期盼了起來。

隻是,希望有多大,失望也就多大。當攝政王顧成看到傳說中的百花樓姑娘時,經不住噴了一口茶,身邊的小廝連忙送上手巾給王爺抹嘴。偏偏那些百花樓的姑娘,第一個站的就是攝政王的前麵,一副任君采拮的摸樣,顧成的嘴角不知覺的抽了抽。

濃妝豔抹,一副煞白的麵龐,黑黑的濃眉和鮮紅鮮紅的嘴巴,主要是,眉角上挑像殺神,過多的渲染眉毛,眼睛在眉毛下麵黯然無光,如果不是還有那黑黑的瞳孔,都懷疑還有沒有眼睛了。然後就是鮮紅的嘴巴了,要是有點嘴唇樣也就無所謂了,偏偏上下嘴唇中間各點一點圓,嘴唇的其他部分全被塗得雪白雪白的。

這妝容,還真是奇葩。

這就是最美的姑娘?那他們王府的婢女也可以稱作天仙了。攝政王顧成一臉同情的看著邊關的將軍統領們,這是什麽審美觀啊,恐怕是沒見過真正的美女,這是得有多缺女人啊,蛤蟆也當做天鵝了。

百花樓第一個出場的姑娘可高興了,攝政王啊,傳說中的鐵血大將軍啊。在這鳥不拉屎的邊關,不要說來的是王爺中的王爺,就連一個普通的王爺,也不是她們能夠見著的。

現在居然能見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百花樓的姑娘們興奮極了,顧不得規矩都亂了排隊的隊伍,紛紛探出了腦袋使勁的看向王爺。

真有男子漢味道啊,百花樓姑娘們的眼睛亮晶晶的。

攝政王顧成覺得自己成了被人觀賞的猴子,心下不太歡喜,況且,眼前這一串串的姑娘,更是衝天的刺鼻,都多少天沒洗澡了,攝政王惡趣味的猜測,他愛美色是不錯,但是送上來的都是香噴噴的女人,而不是這種渾身散發的異味的女子。

客隨主便,攝政王顧成當下就對李斯將軍道,“將軍請隨意。”

正在興奮中的李斯將軍突然聽到王爺這麽一說,頓時愣了愣,傻乎乎的問,“沒有王爺滿意的姑娘嗎?”。當下心肝就顫了顫,王爺不滿意,他可怎麽辦諾,招待不周,尤其又還是王爺,罪過可就大了。

要是王爺這麽稍微向皇帝一提,那他們以後的日子甭想好過,連忙惶恐道,“王爺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連忙讓人去找。”

顧成王爺似笑非笑,這地方還能找到讓他滿意的女子,看來是難,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今晚要是不承他們的好意,往後在邊關的日子還長著呢,抬頭不見低頭見,打交道的地方多的還不是。

“找個幹淨的女子就行了。”攝政王顧成也不想多為難,他的意思是,找個洗過澡,穿著整潔的,模樣端正一點的女子也就行了。

可是百花樓的姑娘們誤會了,私下頓時鬧開來了。行業有行規,行規有術語,在她們百花樓的術語來說,幹淨的女子往往說的是處子,在下座的眾將領,有逛過百花樓的,也都誤會了。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誤會了,偏偏就顧成王爺還蒙在鼓裏,看著大廳竊竊私語的眾人,頓時就向李斯將軍挑眉,“將軍,有什麽不對嗎?這邊關想找個幹淨的女子應該也還是很容易的吧。”

轉而又想到,自己在兵驛的時候,好像邊關的水特別值錢,自己和屬下用的水都是要用銀子買的,他還記得有一次軍師抱怨,這邊關的水膩貴了,一桶水居然要一兩銀子,每天買水的銀子都有好幾十兩了,又補充了一句話,“既然是我要求的,銀子自然是我來出,一百兩銀子夠了吧。”

李斯將軍傻乎乎的點頭,“夠,夠了。”,一百兩銀子啊,足夠買十幾個處子了,王爺還真是大方。

邊關的人都是生性豪放的,既然王爺這麽爽快,哪能不盡心辦事呢,當下,李斯將軍的手下悄悄退下,找百花樓的商量去了。

然後,大廳的眾將領就把百花樓的姑娘們瓜分了,就連李斯將軍也不例外,也有一名姑娘在旁伺候著。

歌舞坊的姑娘們上來了,這次不再是集體亮相了,而是單人獨舞,宴會的序幕才開始正式拉開。

......

將軍府的另外一側,將軍夫人方氏正在廚房裏監督,這可是京城裏來的王爺,而且又是號稱閻王爺的攝政王顧成,要是落了一點差錯,丟的可是她們將軍府的麵子。

“不要慌,不要亂,和平常一樣,都排好隊慢慢上菜。注意了,托盤要拿穩,別搖搖晃晃的。”將軍夫人身旁的嬤嬤大聲吼道,廚房本是人多噪雜的地方,嬤嬤不大聲吼,恐怕是聽不清楚的。

將軍夫人從下午就開始呆在廚房了,從送菜,揀菜,洗菜,切菜,炒菜,上盤直至送菜到大堂,整個流程,全程值守,疏忽不得。終於忙到了上菜,將軍夫人看了看,基本上都忙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去用餐了。

“嬤嬤,你留下來看看,要有什麽突發的事,隻要不是大事,你就代我做主處理了。我先回去了。”將軍夫人囑咐身旁的嬤嬤。

將軍夫人一臉疲倦,回到寢室,先是重新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到了用餐的時候,發現寶貝女兒不見了。

“容小姐用過膳了嗎?”將軍夫人早就叮囑過寶貝女兒,今天不要到處亂跑,她也會很忙,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用餐,就讓女兒自己呆在她屋裏用餐。所以,一直到了現在,她一直以為寶貝女兒還在她屋裏呆著。

將軍夫人身邊的婢女都沒有吭聲,最後還是貼身丫環秋兒站出來回話,“回夫人,廚房已經把容小姐的膳食送過去了,但是容小姐還沒有撤下碗盞。”

作為下人,不要亂揣摩主人的心思,也不要對不知道的事情妄加猜測,如果遇到不確定的事,可以就知道的事實話實說,讓主人定奪。這是丫環秋兒的信念之一,也正是這個信念,讓她一步步走到了將軍夫人貼身丫環的這個位置,並且無人可以取代。

將軍夫人聽到丫環秋兒,眉頭一皺,這個寶貝女兒真是讓人不省心,老來得女,都被將軍和她給寵壞了。都一個時辰過去了,就算是細吞慢嚼,也該吃完了。

還是去看一看寶貝女兒她才安心,是不是今天太忙,疏忽她了,所以寶貝女兒鬧脾氣了,可是很多天之前她就已經知道,今天家裏有宴席,大家都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陪她。而且,以往家裏有客的時候,她也不會悶不作聲,有的時候,寶貝女兒還會貼心的給她捶捶背,揉揉肩。不然怎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棉襖呢。

寶貝女兒的房間離將軍夫人的房間並不遠,在大漠邊關,這種特殊的滿是黃沙泥土的地方,要修建走廊和花園等觀賞性的建築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耗時費力花費巨大,而且還不一定能弄得好。所以這裏的建築物,都是比較實用且實在的,修的就是能住人的屋裏。

這裏修建房子的建材基本隻有兩樣,泥磚瓦和木板。泥磚瓦太貴,木板又太不穩固,所以都是泥磚瓦搭配木板修建而成,這樣比較經濟實惠,而且有錢一點的人家,還能搭建兩層。

將軍府就是大漠邊關少有的兩層樓房之一,而且還是以院子的形式修建的,說是院子,其實隻不過多了一個圍牆,表示將軍府的劃地範圍。

到了寶貝女兒的房間,門是關著的,於是將軍夫人親自拍了拍寶貝女兒的房門,“容容,在嗎?”將軍夫人的聲音充滿了擔心。

半響,沒有人回話。

將軍夫人伸手推了推房門,推不開,說明房間裏麵還是有人的,從外麵是沒辦法反鎖房門的。

“容容,開門。”將軍夫人耐心的哄著寶貝女兒開門,“有什麽事說就跟母親說,從小到大,母親哪一次不是依著你的。現在你大了,有心事了,也不跟母親說了,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什麽心事,你這不是成心讓母親心裏不好受嗎。”

將軍夫人說著說著,一股心酸湧上心頭,疼了十八年的女兒,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女兒的心思越來越琢磨不透了,有什麽心事也不肯跟母親說了。

寶貝女兒久久不回應,讓將軍夫人胡思亂想,突然湧上了這麽一個念頭,難道是受了身邊人的挑唆,離間了母女感情,就知道那些個妾侍都不是個省心的。爭風吃醋就算了,反正她也人老珠黃了,就早不想著爭寵了,好好的守著女兒過日子,如今還要來搶她的女兒。

別的容得,可是就這件事,她偏偏容不得,“女兒,開門,不開門我就讓人撞了。”將軍夫人厲聲道。

房間內突然有了聲響,然後,門開了。

開門的不是她的寶貝女兒,而是寶貝女兒李容的貼身丫環小春,開了門之後,小春惶恐的匍匐俯身,哭聲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