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外國人
袁圓圓說到徐前二是上越山嶽協會當年的發現時,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我對於那個發現一直很好奇,聽到袁圓圓主動提起,於是就想把耳朵湊上前。哪知道,袁圓圓卻推著我走進了車廂。
再過一些時候,我們就要到昆明了,現在不休息,到時候想休息就是一種奢侈了。看到袁圓圓和徐前二呼呼大睡,我強逼自己入眠,可是卻越來越清醒。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心裏甚至盤算著要不要搞兩三樣武器過來,萬一碰到啥危險的事情,也不至於手無寸鐵。弓弩還在我的腰間,摸了摸它,心裏一下就安定了很多。要是這次從雲南回來,我一定要找機會回廣西問問父親,這把弓弩世上究竟有幾把。
徐前二睡在我的下鋪,我一直翻來覆去的,想著會不會吵得下鋪的人睡不著,於是就伸出頭,打算看看下鋪的兄弟是否安好。徐前正躺在下鋪,他剛好把墨鏡取了下來,而此時的我,心裏莫名地緊張起來。
緊接著,他的一雙黝黑黝黑的眼睛頓時露了出來,把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從**栽下來。這是一雙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占據了整個眼珠麵積的99%,基不見白眼球,以我多年的經驗,這絕不是一雙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麽弄的也不得而知,至少在我看過的書籍裏,沒有過人的眼睛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記載。
他往上盯著,我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趕緊把頭縮了回來,有如烏龜一樣。那一刻,我的腦子裏隻幻想了一個結果,那就是徐前二扛起大刀,把我碎屍萬段。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靜悄悄的,他隻是起身,然後走出了車廂。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在徐前二附近,我總覺得有一股很大的壓力。現在沒人和我說話,實在無聊,於是就掏出了袁圓圓暫時給我拿著的相片。這相片按照袁大小姐的說法,上麵蘊涵的信息無數,可是我看來看去根本就是普通的一張紙而已。用打火機試了試,沒燒出什麽,照片倒差點著火。吐了幾口唾沫,卻仍然沒有效果,因為這相片是用塑料封起來的,能防水。
車廂門忽然打開,我知道是徐前二回來了,所以就洋裝睡著的模樣,一動不動。但是,腦海裏卻浮現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對了,這照片可能是……可能是這樣做才隱藏了如此豐富的信息!
看來,如果中村弘還在世的話,興許能幫上我的忙,如果上麵的內容真是他記載上去的話。隻希望這次之行,能解除我對火焰山的迷惑。恍惚間,我又想起了火焰山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好象仍在那個地下空間裏,一直出不來。良久之後,忽然感覺有人在拍打我的臉,睜眼一看,是徐前二。
“下車。”徐前二麵無表情道。
在部隊的日子裏,我習慣了聽從指揮,特別是很簡潔的話語,最能讓我起條件反射。下了車以後,袁圓圓就帶著我們從昆明出發,一路向西行。不知道她從哪裏搞來一輛吉普車,總覺得國安很神秘似的,下午大約一點就到達了雲南的第二大城市楚雄。我發現,這,隻有出了昆明的20公裏這個路段比較好走,其餘的就差多了。路麵本不好走,但車輛倒挺多,很多時候我都以為要撞上了。
,經過了幾個地方,這裏就簡潔地提一下。在到達楚雄之前,有一段公路是抗日戰爭期間修建的雲南至緬甸的公路,也就是過去所稱的“滇緬公路”。楚雄還有一道地方名菜“乳扇”,這是一種用羊奶作原料製成的奶酪,廚師把它又加上佐料用油煎了一下,但不大合我口味。
我們下午四點到達了大理,在那裏住了一晚後,第二天又繼續出發。那一天,傍晚七點才到達了雲南省最北部的迪慶藏族自治州首府——中甸市。因為距離德欽縣還有184公裏,所以袁圓圓說要在這裏住上一晚。從昆明到中甸全程705公裏,袁圓圓一直開車,我看著都有點心疼,但是徐前二和我都不會開車,所以隻能看著。
這天晚上,安頓在旅館後,我就決定出去走一走。可是,就在經過袁圓圓房門的時候,她卻忽然衝了出來,緊張地道:“快走,離開這兒!不能住這家旅館!”
“大小姐,你別鬧了,我現在累得慌,就是日本人殺來了,也絕對不走。”我堅決道。
“說走就走,別羅嗦。”袁圓圓比我更為堅決。
徐前二和我同個房間,本想讓他支持我,哪知道頭還沒轉回去,他就把行李帶上,急衝衝地邁了出來。我出來的突然,別說行李,現在就連一件衣物都沒有。還沒明白怎麽回事,我就被他們倆個人拉著走出了旅館。到了一個加油站,把油加滿後,袁圓圓開車的技術沒得說,筋疲力盡照樣開得快如閃電。
“你們到底躲什麽,幹嘛這麽害怕?”我在後車座勉強睜著眼睛道。
“為什麽他會把這小子編入這次行動?什麽都不懂,真是不明白!”徐前二看都沒看我一眼,估計他的眼睛也看不到。
“我也不明白,其實他的經曆比起我們差多了,不知道叔叔怎麽想的。”袁圓圓毫不忌諱,根本把我當成透明人。
“我能聽到的,好不好,真不給麵子,你以為我想來。”我覺得特別的委屈,千裏迢迢趕來,還要聽他們數落。不過,對於這兩個人說的“他”我很是好奇,好象他們對於這個“他”的做法很不理解,都覺得“他”不應該把我拉進來。特別是袁圓圓,這個“他”還是她的叔叔,那就奇怪了,我可不認識姓袁的。其實,別說他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納悶,自己並無特長,莫非……莫非“他”知道我的傳家寶?難道真如父親所說,那把弓弩和箭真不能現於人前?這究竟是為什麽?
就在他們旁若無人的討論時,公路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袁圓圓緊急地刹車,害得我一頭撞了上去。
耀眼的車燈光線中,是一個歐美男性,一身登山裝,被個旅行包。他擋在山路間,並不躲閃,袁圓圓示意我們安靜,她停了一會兒,踩了油門就衝了上去。我嚇了一跳,敢情她還想殺人,人家或許就是想搭車,用不著這麽凶狠吧。那個外國人並不如我想象如的勇敢,車還沒開出一米,他就閃到了一邊,一瞬間他就淹沒在了黑暗中。
“你怎麽不停下來,也許他有困難。”我焦急道。
“困難?知道為什麽要馬上離開旅館?”袁圓圓在前麵冷笑道。
“為什麽?”我不解。
徐前二跟著忽然冷笑,顯得我似乎白癡得可以,袁圓圓則在前麵解釋了剛才為什麽要馬上離開的原因。原來,國安執行任務,當住進房子的時候,會有一套全方位的檢查措施,屋子裏每一處角落都會被他們徹底檢查一番,而這一套檢查過程,隻在一分鍾內完成。至於這裏的檢查方式,因限於某方麵的原因,我就不贅述了。
當時,袁圓圓發現了旅館裏安插了微型的錄音和攝像裝置,所以才趕忙離開。她還說,現在國內也有一些外國間諜,他們都是來竊取機密,或者破壞某些國內重要技術工程的。這次行動非常重要,而在這之前,袁圓圓他們已經獲悉有外國間諜滲入雲南邊境。所以,剛才的外國男人,她才會不予搭乘,直接衝了上去。
我聽著一驚一乍的,沒想到和國安在一起會這麽危險。從中甸到德欽,一共有184公裏的山路,袁圓圓隻休息了兩次,我不得不佩服瘦小的她。要是換作我,肯定衝到山崖底下,屍骨無存。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來到了四川省與雲南邊界地帶的小鎮奔子欄。奔子欄地方雖小,隻有一條米長,15米寬的街道,兩旁的旅館,餐館,銀行倒不少,而另一旁就是金沙江。過了奔子欄,就算是德欽縣了。
奔子欄是從藏語音譯過來的,奔在藏語是美麗,子是沙子,欄是堤壩,合起來是美麗的沙壩。在我看來,這樣的解釋是正確的,因為金沙江在這裏形成了一個大拐彎,在這裏衝積了許多的泥沙,兩旁又是青山綠樹,美不勝收。
我們決定在這裏吃中午飯,哪知道卻又遇到了那個攔路的外國男人。他正對一個賣雞的大嬸糾纏,其中對話是這樣的:
“請告訴我,哪裏有電話?”他似乎很焦急。
“什麽,你要買雞?”大嬸很熱情,喊著,“這隻不錯!”
“我不喜歡生的雞!”這次外國男人說了一句別扭的中文。;
“我知道了,我幫你宰了它!”大嬸說罷,就舉起了刀,準備往雞脖子處砍去。
外國男人一急,馬上用英文道:“我以紐約警察的身份,讓你放開這隻雞!”
可是,大嬸聽不懂,哼了一聲就把雞的脖子砍斷了。外國男人在翻著背包,不知道找些什麽,可是不過一會兒翻出了一把槍,嚇得大嬸立即縮在一角。這已經很令人驚訝了,可是就在這個外國男人掏出槍的時候,一顆東西卻從他的背包裏滾了出來,停在了我的麵前。
我彎腰撿了起來,卻覺得很是詫異,因為這顆東西,是我唯一從火焰山裏**來的東西(其他東西被何凱教授收繳了)。那顆東西是夜明珠,是當時從地下室裏找到的,裏麵很特殊很細小的立體圖形,這是獨一無二的。
我出來之後,曾經借機會去了趟北京,把夜明珠交給了一位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朋友,讓他幫忙解讀其中的細小圖形和文字。可是,這顆夜明珠怎麽會到了這個外國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