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莫邵陽感覺寂寞孤獨與荒涼,在這座與蘇琪一同生活了四年的房子裏,他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可是,他卻觸摸不到她的身體。
有著微光的淩晨與黑夜不一樣,你明明知道天就要亮了,可是你卻拒絕醒過來。
莫邵陽重新又躺了回去,關上了床頭的台燈,任由著自己被寂寞與荒涼包圍,他在感受著當初蘇琪所經曆的。
就像是自我懲罰一樣,他在黑暗裏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朝著遠處看過去。
一絲絲光亮透過窗簾照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漆黑的絕望像洪水一樣將他包裹,他感受著這一份孤獨與淒涼,心頓時就疼了起來。
在這四年裏,無數個夜晚,蘇琪便是這樣在客廳的沙發上裏睡著,然後等著他回來。
飯菜從來都是熱的,也不知道她晚上要起來多少趟,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她是在故意作秀,因為他當時被蘇牧的話蒙蔽的雙眼,他覺得她是有意的,她跟他的哥哥一起聯合起來送走了顧曉,然後,她便可以占據顧曉的位置。
而他被蘇牧逼得不得不娶了她,那一段時間,他像是活在地獄裏,可是她卻一如純真的孩子一般,每一天夜裏都會等著晚歸的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麵應酬,她都會留好飯菜等著他。
有時候就連林青都煩了,她囑咐所有人的不許半夜開燈,那一段時間,她便在黑暗裏等。
就像現在一樣吧,睜開眼睛,什麽都看不見,甚至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黑漆漆的一片,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一個女孩子在黑暗裏,等著一個男人,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現在,莫邵陽終於知道了……是心碎的感覺……是絕望的感覺。
他親身體會了,才知道,這樣的感覺,會把人推入無盡的絕望的深淵裏,她把自己放在黑暗的夜裏,將自己交付於孤獨,隻為了守護愛自己的那一顆心,而他,卻從來都不知道珍惜。
有疼痛像針紮一樣從莫邵陽的心底湧起,繼爾蔓延到
他的身體的每一處。
他終於懂得,為什麽蘇琪一定要離開他了,如果不離開,她怕自己會死吧,沒有自由,沒有光明,隻有疼痛。
如果是自己,怕是連他都要這麽選擇吧。
黑暗裏,莫邵陽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喃喃的低語著:“蘇琪,我到底……欠了你多少?”
同樣的夜裏,同樣的黑暗,可是對於顧曉來說,卻是自由。
她終於從約翰的手裏逃脫出來了,她踐踏著林月的血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之前那一股莫名的疼痛早已經不在了,但是她卻不允許自己放鬆下來,因為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逃走。
逃得越遠越好。
不這約翰以為她會去哪裏,或者是他打算這一輩子都不放過她,會尋找她一輩子,這都跟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現在,她隻想離開,離這裏遠遠的。
林月還躺在地板上,看她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死豬一樣,看著她顧曉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上前狠狠的踢了她幾腳,如果不是因為她,她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狼狽。
“該死的”,她狠狠的朝著林月的肚子踢了幾腳然後咒罵道:“吸吸吸,你個人渣,遲早死在這上麵,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會想著讓你來幫我。”
說到這裏,她忽然間想到,之後的複仇之路,她還真的需要林月的幫助。
不管是借她的手除掉蘇牧和蘇琪也好,還是借她的手讓自己躲過約翰的追蹤也罷,總之,她現在還不能遺棄她。
“媽的……”顧曉狠狠的罵一句,又朝著林月的肚子踢了兩腳:“真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黴運,居然會遇到你這麽個蠢貨。”
這會兒天已經快亮了,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了,約翰是一個人精,尤其他現在身邊還有大衛,那個雇傭兵出身的人,剛剛是因為兩個人都太著急了,一時沒有察覺到她根本就沒有離開,一切都隻是假像,可是現在說不定兩個人已經回過神來了。
如果
約翰非要再回來察看一番的話,那麽她就真的再也逃不出去了。
想著這一點,顧曉很快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不過是一兩件換洗的衣服,最重要的,便是莫邵陽交給她的卡還有她的護照身份證,當她看到一邊桌子上的車鑰匙時,心中忽然生出一計來。
收拾好了東西,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顧曉便朝著大門口走去,路過林月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雖然林月是因為吸了毒品現在是昏迷的狀態,但是她也不能不管,想著以後她還得利用她,顧曉便忍著惡心去洗手間擰了濕毛巾出來,然後一點一點的冰著林月的臉,嘴裏不斷的念著:“快醒過來,快一點,醒過來。”
她現在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如果不是以後還用得著林月,她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她。
顧曉自己本身雖然做過一些不那麽正大光明的事情,但是在她的骨子裏,她是非常清高的,在她的心裏,她為了逃回來見莫邵陽而做了萬人夫,根本就沒有什麽,但是她現在卻非常的看不起林月。
“真是蠢,居然去吸毒,知不知道這會害死人你?”顧曉一邊將冰塊包裹在毛巾裏,一邊喃喃自語著。
以前玩得嗨的時候,也有客人讓她來一支,但是她從來都是拒絕的,因為她還有清醒的理智,如果她帶了這一身的毒癮回來的話,莫邵陽很快便會看到她骨子裏的**,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可是現在,情況居然顛倒過來了,她這個被迫生活在最下層的人沒有碰過的東西,卻被林月這個被父母當成寶一樣的女人碰了,而且看著她之前發病的狀態,應該是很久了,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成那個樣子的。
這樣的林月,讓顧曉打心底裏厭惡。
又擦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顧曉才放下了毛巾,然後收拾好,覺得跟之前沒有什麽差別之後,她才開了門然後大步離去。
大衛是雇傭兵,有的招數對於他來說是小菜一碟,她倒沒有真的想在他的麵前逃走,不過如果是兩個人分開去追她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