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瑞熙琰,你與羅意微合汙所做之事,以為真的就可以瞞過所有人麽?今日,我就要為額娘報仇,手刃你們母子!”瑞熙茈上前一步,抓住瑞熙琰的繡金龍紋前襟。
穗洛死的那一年,有個男子找到瑞熙茈,說願意助他東山再起,在輾轉得到了穗皇後的食譜和居住環境圖後,他還幫他找到了穗洛的真正死因。
這個男子就是尹語臣。他精通藥理,所以才配得出忘塵憂那樣的藥水,抹去淺吟的記憶。
扶蘿花本是綏黎國的國花,誰都不會知道它竟也有危險的一麵。尹語臣也是不斷推敲試驗才得以知道。他與瑞熙茈都很好奇羅意微是怎麽得知這一藥理的。
昔日也隻是一個伺候穗洛公主的婢女而已,怎麽會有如此的智慧。亦許是瑞熙琰研究出來的?不管怎樣,反正這兩人定是不能再留了。
“大哥,五弟死不足惜,隻望你能給皇太後一條活路。她已年老,不會再作亂。”瑞熙琰並不掙紮,即使被人抓住衣襟,依舊脊背挺直,威嚴不減。
三哥定然會訝異吧。他苦心裝死引蛇出洞,不曾想自己卻在最後一刻將大好河山拱手相讓。
隻是瑞熙琰早就暗下了這樣的決定——將一切物歸原主。
“你與羅意微都是害死額娘的凶手,你以為我會那麽輕易放過你們?”瑞熙茈冷冷看著他。
一身明黃的男子垂了眼。大哥,你萬不要因小失大。我隻得這一個要求而已。母親與我雖不親厚,但,終究是生母。無論如何,也是要保全她的。
“王兄,你還是應下這個請求的好。”瑞熙琰盡量放低了語氣。
然而這番話聽在瑞熙茈眼裏竟成了威脅的意味。
“哼!垂死掙紮。我便是不答應,你又如何?不僅如此,你後宮的妃子,亦都是我的。屬於你的一切,天涯海角,我也定是要抓到自己的手心!”
“王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何必如此。當年穗額娘之死,我亦蒙在鼓裏。之後我確是有所隱瞞,包庇了凶手。預謀殺人、知情不報、有心包庇,我與母親確是罪可誅,但,念在我們兄弟一場,弟又自願讓位,王兄可否饒過她們?”瑞熙琰何曾用過這樣低聲下氣的語氣。也隻有對他而已。
“你也知道罪可誅啊。有件事要糾正一下,五弟你不是自願讓位,而是被迫讓位。你如今有何籌碼自願?告訴你,羅意微現在就在我手裏,而你那位特別的靜妃,我也會馬上將其納入自己的後宮。”瑞熙茈驕狂道。他確實有驕狂的理由。
此時綏黎援助他的人馬已經團團圍住了皇宮,尹語臣靠著翠翹的裏應外合也會將羅意微擒獲,瑞熙琰最得力的武將二懷王被困在邊疆。這一切,皆是多年苦心謀劃的成績。
瑞熙琰眼神如淵,看他許久,終於緩緩道:“八年來,我心中有愧,一直對王兄諸多寬讓。王兄勾結綏黎,陷害玉王,擾亂邊疆,我都可忽略。你又何必再步步相逼?須知困獸猶可一鬥。”最後一句話,似是加重了語氣。
此時早已勝利蒙心的瑞熙茈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雙手一揮,“好,就讓你這個困獸親眼看看,母親死在自己麵前是什麽滋味!”
按照計劃,此時尹語臣就會押著羅意微走進來。但大殿安靜許久之後,依舊未見其他的身影。
瑞熙茈有些慌神,朝藏身於黑暗的人道:“行杜,你去看看尹叔怎麽還不過來。”
於是某個角落黑影一閃,似是有人領命而去。
“哧——”瑞熙琰輕笑一聲,“看來王兄還不知道你那位尹叔的真實身份,尹語臣是穗額娘的心上人,他倆舊日曾互相喜歡。”
顯然對這一事實有些措手不及,但瑞熙茈仍舊趾高氣昂道:“那又如何?”
瑞熙琰好整以暇,“你是父皇的兒子,他又豈會對國仇家恨之人的後裔青眼有加。王兄要提防此人。”
瑞熙茈驚疑不定,“你有這麽好心提醒我?”
“王兄……”瑞熙琰眼神複雜看向他,不知是悲憫還是擔心,“他許是想利用你登基之後,逼你改大瑞為綏黎之國號啊。”
瑞熙茈聽罷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底氣不足道:“不必你裝好心,大瑞皇帝我是當定了,又豈會改成綏黎之號。五弟有那份閑心,還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
“安王為何還要與將死之人浪費口舌?”殿外一個男聲深沉響起。
瑞熙茈轉過頭去,“尹叔,怎麽不見羅意微那賤人?”
尹語臣陰沉看向殿中的人,緩緩道“因為——”話音未落,他袖中寒光一閃,直直向那一身明黃之人掠去。
雷霆閃電般避無可避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