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休得猖狂,我知道你將兩門基礎武學練至大成境,可那又如何?”
慧吾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抱著臂膀居高臨下的瞅著陰長生,冷冷道:“這一年裏,我已經是通脈六重天中期修為,撼山決練至大成境,鬼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你看我都瘦了。慧能師兄更是今非昔比,各種神通術法,在宗門全力培養下突飛猛進,你以為就你在進步嗎?”
慧吾淡淡的說著,目光始終落在陰長生臉上,果然看到了陰長生的震驚與意外,除此之外他最希望看到的驚懼上似乎並沒有。
“你想表達什麽呢?”陰長生攤了攤手,眼珠一轉,突然說道:“想起來了,我之前說過要把你們打的屎尿齊出的。可問題是,我不想報仇了。”
“哈哈哈,害怕了?”慧吾放聲大笑,冷然道:“可是已經晚了,在你被內門那些家夥打成豬頭前,我得先過過手癮。”
幽靜的小道上空無一人在這裏就算把他打成豬頭也沒人知道。
言罷,慧吾臉上露出一絲狂笑,大喝一聲,腳下一蹬,踏碎磚石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朝陰長生撞去。
慧吾能擠進達摩堂前五,除了天資出眾外還得益於自己的不懈努力,一年來,他在瀑布下刻苦修行三個月,終於將撼山訣練至大成境。
別看冒冒失失的迎麵撞來,本就堅韌如鐵的身體外加持了護身罡氣之後,所激發的撼山訣威力驚人,如果陰長生被撞到少不了傷筋動骨。
慧吾快如閃電的一擊,在陰長生眼中不免有些太慢了,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躲不閃,悠然踏出一步,正好迎上慧吾瘦弱的身軀。
慧吾見陰長生傻的竟敢與自己硬碰,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竊喜:“不自量力!”
呼吸間,慧吾強壯的身軀撞到陰長生身上。
剛剛接觸到陰長生的瞬間,他就感覺不對勁,自己似乎並非撞上一個肉身之軀上而是一麵鐵牆,對方身體傳來的堅韌強度一點都不亞於自己。
慧吾吃了一驚,暗道不妙,隻見陰長生抓住他的手臂往上一抖,他的身體竟然如同皮條一般跟著飄離地麵,緊接著周圍的景物鬥轉星移,快速移動,等他感覺身體下墜時眼神露出驚恐,大地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啊!”
慧吾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與地麵摩擦著飛出十數米遠!
巨大的疼痛感讓慧吾恢複了一絲神智,自己通脈六重天的修為,又有一門神通練至大成境,放眼整個竹隱寺年輕輩弟子中能打敗他的不過區區幾人,怎麽可能會敗?
“我怎麽可能會敗在廢物手中?”慧吾強撐著身體爬起來,目中是無窮無盡的震驚,強,太強了。
等著他的是陰長生勢大力沉的一腳,瘦弱的身軀如同破布娃娃倒飛出去,撞碎了數塊石碑,若非身上的菩提念珠限製了他絕大部分的力量,這一腳已經要了他的小命。
“當初我就說過把你打成豬頭,如今可滿意我的招待?”言罷,陰長生飛起了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不打到他服,要想當竹隱寺老大恐怕很難啊。
“禪門聖地,何人在此動武?”
一個威嚴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鍾,自山道的盡頭而來。
慧吾聽出這是法嚴師叔的聲音,如蒙大赦,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掙紮著往道路盡頭爬去,身怕慢了一拍慘遭這個惡魔的毒手。
這位戒律堂首座剛正不阿,任何觸犯寺規的僧人都逃不了他的責罰,當年天之驕子慧剛也沒能逃過他的責罰,尤其是同門相殘乃重罪,這條罪名足以讓陰長生滾出竹隱寺。
他對陰長生一個你死定的眼神,而後不顧一身傷勢,托著染滿鮮血的身軀拚命的向山門處爬去。
“師叔救命!”慧吾高聲呼喊,臉上帶著解脫的快意。
陰長生拍了拍額頭,眼疾手快,飛起一腳徹底將慧吾直接擊昏。
法嚴在陰長生麵前落下,如同一座巍峨大山砸在地麵,彪悍精壯的肌肉在陽光下折射出一抹刺目的光澤,這位凝海境師叔濃眉大眼,龍行虎步,正氣逼人,見此情景頓時皺眉道:“怎麽回事?”
隻見陰長生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緊緊地摟住遍體鱗傷的慧吾,一抬頭早已是淚流滿麵:“師兄,魔門賊子欺人太甚……,慧吾師侄為了保護我被打成重傷,師兄你一定要救救慧吾。”
陰長生聲嘶力竭的叫喊著,臉上充滿了無助五憂傷。
“又是魔門!”法嚴不由惱怒,前些日子就有傳言,魔宗之人在斷魂山外設陣,掠奪三宗六門無數修仙世家的靈材,甚至有一位神域強者隕落,這是何等令人心驚肉跳的消息,看來此事得稟告方丈師兄才行。
蹲下甚至查探一番,發現慧吾並未傷到根骨,隻不過皮外傷而已,頓時鬆了口氣,當即道:“抱緊他,隨我回山!”
一語道罷,法嚴抬手一甩,僧袍中一團金光將陰長生和慧吾包裹在內,向蒼穹飛去。
陰長生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飛行體驗了,顯得十分平靜,望著下方的山川河流越來越小,身邊的雲朵飛快的往後飄去,心中無比震撼,頓生向往之色,自己合時才能憑借自身力量禦空而行。
陰長生緊緊地抱起慧吾,這個戒律堂的師兄剛正不阿,在他麵前有必要裝模作樣一番,他把臉緊緊的貼在慧吾臉上,一副兄弟情深,痛心疾首的表情,哽咽地道:“師侄,我們馬上就到宗門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約好要一起走出青洲,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陰長生正表演的起勁,卻不料慧吾輕咳一聲,忽然張開了眼睛。
陰長生嚇了一跳,一邊偷眼瞟著正全速飛行的法嚴,一邊用力的將慧吾的頭往自己胸口按去,空出一手伸到慧吾傷口處狠狠一捏。
法嚴轉過頭來看慧吾醒轉,正要詢問魔門襲擊他的詳情,隻見慧吾難受的抓住陰長生的僧袍,手腳一蹬,再次昏死過去。
“該死的魔宗欺人太甚。”法嚴見此頓時大怒,若非慧吾傷勢要緊,此時他絕不罷休。
陰長生在法嚴麵前做足了戲,在一旁熱心的端茶送水,對慧吾照顧的無微不至。後生晚輩恭敬友愛,戮力同心,禪門何愁不興。
法嚴心中甚是欣慰,對陰長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他發現自己過去竟然從沒注意過這個心地純良的小師弟,給了個鼓勵的眼神而後飄然離去。
法嚴遠去後,陰長生並未離去,而是搬了一張椅子坐等著慧吾的醒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胖子。
許久之後,慧吾微微張開眼睛,想到陰長生的卑鄙無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戒律堂告發他,映入眼簾的卻是陰長生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嚇的臉色蒼白,如同見鬼一般整個人從**彈了起來,做出防禦姿態:“你想幹什麽?”
之前的一戰,讓慧吾充分意識到如今的陰長生有多麽可怕,無論是力量還是肉身防禦,都絕對碾壓他,戰力深不可測,絕並非此時的自己所能招惹的。
僅僅一年光陰,自己就被遠遠的甩到身後,這個事實令他難以接受。一時之間,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精彩紛呈。
“師侄你總算醒啦!”陰長生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望著慧吾沉聲道:“魔門歹人沒把師侄打死,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法……法海,你少裝模作樣,分明是你做的。你等著,貧僧這就告訴法嚴師叔,你就等著廢除修為,逐出山門吧。”
慧吾想起戒律堂的酷刑,一臉獰笑,若能將陰長生趕出山門他這點傷也不算白挨了。
“嗬嗬,對待敵人我向來不講情麵的,尤其是威脅我的人,師侄你想知道我會怎麽對待那些自作聰明的人嗎?”陰長生邊說便走向病榻上的慧吾走去,陰冷的目光有如實質,充滿警告意味。
不知為何,這一瞬間慧吾居然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全身寒毛倒豎,陰長生給他感覺就是一個字“邪”,兩個字“很邪”,哪裏還有半點怯懦的影子。
他咽了口唾沫,伸了伸脖子,壯著膽子說道:“你……你……別亂來,這裏是竹隱寺,你還敢殺我不成?”
“這個提議不錯!”
陰長生聳聳肩變戲法般手上多出一把匕首,不斷把玩著。腦門上突然亮起了紅色佛光,將整個房間內的陰霾驅散,隨即消失。
“你……
慧吾本想呼救,在看見一閃而逝的佛光後,自己身體外的傷勢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整個人呆若木雞,瞠目結舌。
他的思維有些遲滯,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掃地僧竟然修出傳說中的佛光?
有此神通,即便他把方丈給殺了,宗門也不會追究,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慧字輩弟子。
相較至高無上的佛子,自己算個屁!
“跟你開個玩笑,瞧你嚇成這樣。管住自己的嘴巴,我不喜歡話多的人。”
陰長生威脅了幾句,看著慧吾唯唯諾諾,嚇的不輕的樣子,心情大好,壓在心頭的鬱結一掃而空,狂笑著推門而出。
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慧吾不料有一天會被陰長生打的毫無反手之力,更沒有想到他竟然修出佛光。
想想自己為難過他的種種細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己這幫人竟然與佛子處處為難,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地位超然的佛子,在竹隱寺的地位竟然是一個掃地僧。
慧吾對這手臂重重咬了一口,手臂上的疼痛顯示,這一切不是夢,天呐,這個世界未免太瘋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