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幾天後的宗門大賽,慧吾不敢想象,過去把陰長生當成狗一樣奴役的慧一和慧剛會是等等下場,此刻他們恐怕還在研究如何在眾目睽睽下立威,這些愚蠢的家夥希望不要死的太難看。

慧吾此刻突然有些慶幸,當初隻是搶他的膳食而已,否則今日躺在**的恐怕便是一具冰冰的屍體了。

對陰長生隻剩下無盡恐懼,靈魂深處的顫栗。

此刻,他的記憶飄回十年前,他總算明白為何祖師在眾多天才之中獨獨看上毫不起眼的陰長生。他這個決定讓所有人意外,包括方丈。

那時候的法海極為內向,靈根並不出眾,沒有任何耀目的表現。

沒人理解祖師這個荒唐的決定,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內門便將陰長生當成了潛在的敵人,這個在修行上糟糕透頂的小子,浪費了宗門無數珍稀的靈材,遭人記恨在所難免。

自從祖師坐化後,陰長生似乎變了一個人,宛如出竅的寶劍,綻放著無盡鋒芒,甚至修出佛光。

慧吾隱約猜出陰長生的想法,若是常人修出佛光恨不得讓竹隱寺上下,人盡皆知,可是他卻慘著掖著,若非自己威脅,恐怕也不會使出這個殺手鐧。

不過,以陰長生通脈五重天的實力,若想在演武場上一雪前恥,恐怕要讓他失望了,縱然他打遍脈境無敵手,也不可能是慧剛的對手,如今的慧剛與慧一早已今非昔比。

回到宗門,陰長生沒有回藏經閣,而是前往慧空的住處,在偌大的竹隱寺內,隻有慧空與他不離不棄,這份恩情他必須得還。

此番曆練歸來,他身上特意留了不少好東西,靈草丹藥,法器,自然少不了他那位好友一份。

慧空居住的西區禪院,乃雜役院弟子聚集之處,與達摩堂隻有一牆之隔,西區禪院前方是一處斷崖,每當清晨站在崖上遠眺,總能看見雲海翻騰的美景,是個難得的清幽雅致之所。

雨後的竹隱寺,宛如一座籠罩在煙雨迷蒙中的人間仙境,白色的無礙將這個古老的宗門襯托的越發神秘。

間穿行在小巷之中,陰長生的心情極好,雜役院那些喊著自己老大的少年,以及不打不相識的外門弟子慧通,還有那個武癡慧能,不知如何了?

沿途見到一些外門弟子,眾人看到陰長生歸來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種熱情,倒像是看到了瘟疫一般,紛紛避讓。

陰長生眼角微微一眯,不由得放緩了步伐,心中納悶,僅僅一年,竹隱寺似乎變得有些陌生了。耳畔傳來兩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依舊被陰長生明銳的捕捉到了。

“法海一年前不是逃出山門避禍了嗎?怎麽還敢來?真是膽大包天。”

“得罪了誰不好,得罪慧剛。據說前不久慧剛師兄已經破入凝海境。宗門十分重視,有長老提議等大比過後,將羅漢堂交由慧剛負責,那些幫法海逃跑的人你看哪個有好果子吃?”

“慧剛師兄如日中天,我等外門弟子恐怕好日子到頭了。”

“走走走,別惹禍上身。”

陰長生聽完,眸中上過一絲怒火,原本熄滅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隻不過他意外的是哪個家夥竟然連破三重天,進入凝海境,這等修煉天賦果然驚人。

這一年他在斷魂山險險環生,多次負傷,更是斬殺了不少修士,加上參悟了天地玄紋,造化訣距離入門境僅有一步之遙,自問在脈修境界無敵手,一身神力深不可測,可那也僅僅是脈修境。

雖然他有同強者交手的經驗,但大部分都是憑借法器,宗門大比靠的自然隨是自身實力,雖說法器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是這次不行,他還沒有膽子大到在那些宗門麵前使用他們手上黑來的法器,除非自己不要命了。

“除非將造化訣練至入門境,否則絕難與慧剛抗衡。”陰長生眉頭緊鎖,暗自思忖,“可是,距離大比不過五天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如何能開辟出百道脈門?”

邊想邊走,一抬頭竟然來到禪房門口,自己縱然無法戰敗對方,可是慧剛也休想勝的輕鬆,忽聞裏麵傳來幾個嘲諷的聲音。

“慧空你是並非傻,若非當初你偷偷的接濟那個廢物,現在他的活也輪不到你來幹。”

“就是,就是,跟法海一樣都是賤骨頭,欠揍。”

“看到沒有,那些膽敢布滿師兄的人現在不都去種菜了嗎?長此以往,談何未來。”

隨即傳出那人的獰笑之聲:“慧空知道現在寺內流行一句什麽話嗎?”

另一個少年用極盡嘲諷的語調附和道:“吃飯睡覺打慧空!”

“哈哈哈!”

緊接著傳來少年們一陣爽朗愉悅的笑聲。

饒是陰長生心性沉穩,聽到這些言論也不由得怒火中燒,飛起一腳,大門隨之四分五裂。

房門被人轟開,立時驚動正在談論的幾名僧人,領頭的怒道:“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不知道這是你佛爺的禪房嗎!在此生事,擔心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真是慧剛的忠實狗腿?與他一樣的狂妄。”

陰長生背著雙手邁步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一身冷傲的氣質如同一座冰山蒞臨,眾人隻覺得周圍的空氣明顯下降了幾度,卻聽見陰長生冰冷的聲音傳來:“慧光,誰給你們的權利詆毀師門長輩,奴役同門?”

“法海!”慧空看見陰長生回來眼前一亮,隨即擔憂的走上前,拉著他的僧袍,小聲的說道:“我沒事,別招惹他們,慧剛已經凝海,我們鬥不過他們的,快走!”

慧空相比一年前明顯消瘦了不少,修為更是沒有絲毫存進,想必這一年來替他受了不少苦。

同是過來人,陰長生豈會不知這些日子慧空經曆了什麽。

背在身後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骨骼“咯咯”作響,鷹隼般的眸中微微眯起,睫縫中有一絲怒火在縈繞。

“還是慧空識時務。”

慧光大搖大擺的走到陰長生麵前,將口中的果殼噴在陰長生胸口破舊的僧袍上,上下打量了陰長生一眼,露出不屑的神色。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既然你這廢物自己送上門了,也省的佛爺到處找你。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主動到慧剛師兄麵前跪求寬恕二是我打斷你的腿抬你過去!”

陰長生不由長笑出聲,任由心怒火騰騰滋生。

自從他追隨恩師來到竹隱寺時,每個人毫無緣由的對他投來敵意的目光,就因為恩師當年選擇了自己,那些天才便勒令所有人遠離自己,唯有慧空對他不離不棄。

更是在他危難時刻,冒險傳遞消息,在他膳食被慧吾奪走時,也是他偷偷的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他,點點滴滴,從不敢忘,對陰長生而言,慧空既是同門,更是兄弟!

看到慧空遭受如此對待,陰長生心中憤怒沸煮,他冷冷的掃過眾人,一字一頓的說道:“今日若不把你們打的哭爹喊娘,老子跟你姓!”

聽到陰長生口出狂言,慧光心中不屑之色俞濃,就在此時,陰長生腳下猛地發力,整個人如同一隻狂暴的獅子猛地朝他橫衝而來,速度快的肉眼竟無法捕捉。

“呃哼!”

慧光沒料到陰長生會毫無預兆的出手,更沒料到他的速度竟如此的快捷,一時根本反應不及,隻見一道人影飄過,下一瞬間陰長生就出現在麵前。

陰長生含怒出手,一腳飛出,慧光感覺自己五重天的肉身如同風中落葉被撞的倒飛出去,肋骨根根斷裂,僅一腳便疼痛的昏死過去。

其餘幾人反應過來,正要出手,隻見陰長生手掌微微一揚,數百道金色掌影貼著他們的禿頭呼嘯而過,緊接著屋舍之內土石崩裂,木屑紛飛,禪房瞬間轟然倒塌。

“嘶!”

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衝到頭頂,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他們永遠無法忘記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陰長生的掌法出神入化,如同一道旋風貼著身體刮過,所有人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寒意包裹,冷到極致。

一個個僵著身子一刻都不敢動彈,全都驚恐的望著倒塌的殘垣斷壁,牙齒不自覺的上下打架。

每個人都在想,如果這一掌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此刻已經是一灘肉泥了,看向陰長生的眼神就像見到了怪物一般。

陰長生右腿落在慧光大腿上,冰冷嗜血的目光環顧眾人,冷笑一聲,道:“是主動跪在慧空前麵祈求寬恕,還是我打斷你的腿踢過來!”

說話之間,腳下用力一擰,昏迷中的慧光突然發出殺豬般的聲音,疼的如同油炸的蝦,而後再次昏死過去。

所有人都感覺到寒毛都豎了起來,陰長生出手太狠了,慧光肋骨斷裂,就連這條腿骨骼隻怕也保不住,若無靈丹妙藥恐怕要做一輩子的鐵拐李了。

“慧空師弟我們錯了!”眾人見到慧光的慘狀,毛骨悚然,紛紛跪倒一片,哭喊的叫道:“師弟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我們是個屁給放了吧!”

“身為禪門弟子,奴役同門,動用私刑,毀壞西區禪院,罪無可恕,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