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說:物極必反,過猶不及。甚者,莫若守中。老子告誡世人的哲理,在秦凱等人設計的遊戲規則裏也是存在的。

雖然這個階段是心裏上的集訓,但是我們前階段重點放在從身體上擊潰我們的精神,接下來的一段訓練,如果還在體能上的逼迫,將不再有什麽意義。

以勇氣訓練為分水嶺,以另外一個血腥的訓練,我姑且叫它“茹毛飲血”式訓練,為開始的下半段訓練悄然融入到我們的訓練中。

“早點”之後是早飯,早飯之後我們等著被收拾。吃飽了腆著肚皮等著被人收拾,多少說起來有些犯賤,但是我們都被幾次拔光衣服裸奔了,人格、尊嚴早已經被突破了無數的極限,賤不賤已經沒有概念了。無欲則剛,我們的態度也開始難為這些特種兵了。

我們被召集起來,圍成一個圈,中間有四五個特種兵在給我們示範殺雞。他們把不斷掙紮的雞頭放在兩個棍子中間,另外兩個人握著兩根棍子的兩頭,蹲馬步固定著。拿雞的那個人,用力一扯,雞的脖子被扯斷,一股鮮血飛濺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幾個特種兵衝過去,用嘴接著飛濺的雞血,並不斷用舌頭卷食著嘴角周圍散布的雞血,做出咀嚼的姿勢,也有的兵臉上灑了雞血,他們用手指抹下血放到嘴裏吸允。

看著這些變態的行為,許多新兵蛋子都不斷吞著幹嘔,有人甚至直接轉身吐起來。

嶽楓在我旁邊低聲說:“我不行了,要吐了。這家夥,比那一鍋不洗腸子的羊肉湯鍋還惡心。”

我知道很惡心,但是我已經很淡定了,惡心的過程已經在養殖場惡心過了。隻是,對這樣的殺雞方法覺得有些殘忍。

圍場中間演示還在繼續,兩個特種兵,一人抓住雞頭,一人抓住雞身,使出全身的勁,呼啦地扯斷雞脖子,一股鮮血就噴灑在圍圈的人身上。這兩個人將雞頭和雞身扔給周圍的官兵,有人接住雞,有人接住了雞頭。接住雞的人,懷裏抱著一隻沒有雞頭的雞,偏偏這雞還在掙紮,脖子上咕嚕嚕地留著血,這雞血從手指滲透到衣服上,然後穿透衣服和身體接觸……這個士兵,忍不住,直接嘔吐在這隻雞身上。

更惡心的演示是,一名特種兵,用嘴活活咬斷了一隻公雞的脖子,仰頭將咕咕流下的雞血倒進自己的嘴裏,隨後將雞交給旁邊的特種兵

,這個特種兵揉了揉雞脖子,將剩下的雞血倒進自己的嘴裏。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們將這隻斷了脖子還在掙紮的雞,順著脖子撕開的皮,用力一扯,雞肉與雞皮、雞毛瞬間就分開了,然後撕開了肚腹,將裏麵的內髒嘩啦地灑向人群,最後將雞丟出去,沒想砸在一個特種兵的頭上,這名特種兵沒有生氣,而是像踢毽子一樣,將雞在腳上踢了幾下,再飛起一腳朝我們這裏踢過來,眼看就要砸到嶽楓的頭上了,而嶽楓惡心著隻顧自己吐,那管得了什麽飛來的雞呀。我用力一蹬地,一個單腿倒勾,淩空一腳將雞踢回去。

那特種兵沒想到有人會把雞給踢回來,差點就砸到他身上,可他旁邊的一個特種兵把他肩部一按,他便來了個下後腰,提示他下腰的特種兵飛起一腳又把雞給踢回來了,並在這個下後腰的士兵身上做了一個鞍馬結束下的動作。

我才把雞給踢回去,身體還沒有停穩,自然沒有辦法把雞給踢走,正在想隻能用手接住這隻可憐的雞了。沒想嶽楓旁邊的小牧嗖地站起來,一個旋環腿將雞給踢了出去。我們的目光都跟著這隻雞而去,恰巧落在旁邊的一輛戰地越野車上,砸在一個教官頭上。

隻見這個教官下車走過來,手裏提著這隻雞,瞧那下車走路的姿勢,被砸中的正是大隊長秦凱。

“誰幹的!站出來!”

這事是我惹出來的,我自然第一反應就是站起來承認,可小牧也與我同時站起來。

嶽楓抬著眼看著我們爭錯誤。秦凱根本就沒有理我們,直接衝他的特種兵嚷嚷:“你們怎麽帶兵的,就這點水平。”

我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隻禿羽的雕沒有怪我們。正當我們暗地裏僥幸的時候,這隻禿羽雕開始發難了:“你們兩個好像很喜歡這玩意似的,你們就帶頭給大家一個示範吧。”

然後他招呼特種兵們把雞抬過來。滿滿兩大框雞抬過來了,秦凱指著這些雞說:“今天我給大家加餐,但是食堂的師傅忙不過來,你們就幫忙殺**。記著,雞就這麽多隻,你們可以一人殺一隻,也可以組隊殺一隻,怎麽殺剛才都示範了,你們自己選,或者自己創意也行,我知道你們很有想法,但是,除了這裏用過的兩根棍子,不能用刀等其它任何工具。所有人都有,目標:新兵蛋子殺雞,確保每人必須喝一口熱乎乎的雞血,如果到最後沒

有雞了,而且有人有沒有喝倒雞血,要麽你就放棄,要麽你就在地上添食人家剩下的。”

秦凱說完,大家都沒有動的意思,於是指著我和小牧兩個,“你們兩個現在開始示範吧!”

小牧皺了皺了眉頭,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我知道他是不願意的,可是他不會說出來,他太要強了,是不會服輸的,但凡別人能做到的,他都會要求自己做到,而且要做到最好。

小牧從特種兵手上接過一隻公雞,猶豫著不敢下手。我知道這種感覺,作為獨生子女的八零後,可以在街上去打架成癮,可以在遊戲的虛擬世界裏殺人無數,獨霸江湖,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別說殺雞,就是看殺雞都難得,都還理直氣壯的說殘忍。

我當初第一次殺豬的時候,也是被逼著,閉著眼睛開始的,還被教我殺豬的師傅補了一刀那豬才斷氣。

我對小牧說:“你抓住雞,閉上眼睛,剩下的交給我。”

小牧搖搖頭,表示不同意,我輕聲的說:“你知道,我殺過豬,雞鴨也殺了不少,相信我吧。”

於是小牧抓住雞,將雞頭遞給我,我抓住雞頭的那一刹那,心裏還是有些犯嘔。雖然之前殺過雞鴨不少,但是這樣殘忍的殺雞還是第一次,隻好死死的抓住雞頭,任憑這隻雞不停的掙紮,對小牧喊:“準備了,殺!”

我閉著眼睛,使出渾身的勁,奮力一拔,雞頭就撤下來了,鮮血從雞的脖子裏咕嚕嚕的往外流,我蹲下身子,接了一口熱乎乎的雞血含在嘴裏,將雞脖子豎起來,用腳踢了一下小牧,示意他趕緊喝一口了事。

雞血在嘴裏蔓延,逼得人無法呼吸的血腥味從舌尖往下順著脖子滑落進食道,瞬間蔓延到腳底,向上旋轉著往大腦裏鑽,仿佛進入到一種遊離的狀態,這或許就是人性與獸性的鬥爭吧。

小牧睜開眼睛看著懷裏還在掙紮的雞,不知道怎麽辦了,他不斷的吞著口水,我知道,他是真惡心到極點了。我把雞奪過來,將雞脖子送到小牧的嘴邊,他閉著眼睛,微微張著嘴,我把雞血往他嘴裏倒,剛倒進一點,他哇的一聲就吐了。隻是這動作反應太大了,不僅將我手裏的雞給打掉了,還拐了我胸口一下,原本含在嘴裏不敢吞的雞血,被他這麽一撞擊,咕嚕的就吞下去了。

秦凱示意我離開,催著下一組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