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卿小臉黛眉一蹙,搖了搖頭。

秦鈺笑道:“正是當今戶部尚書之父,譚前的!現在最擔心譚前死訊傳開的,可就是他的好兒子,譚梧!”

聞言,柳采卿精致的臉蛋越發迷茫了,死了老爹,他當兒子的有什麽可遮掩的!

見她還是不明白,秦鈺冷笑一聲,吐出兩個字:“丁憂!”

……

與此同時,譚府。

譚家的夫人小妾,滿堂兒孫,此刻都聚集在裏屋床前,一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目光緊張的盯著**昏迷不醒的譚梧。

親手把自己老爹送上天,屍首異處,腦袋還被當皮球踢來踢去,這巨大的悲痛直接把他壓垮了!

“呃……咳咳!”

就在這時,譚梧突然劇烈的咳嗽兩聲,,滿臉痛苦的在**開始掙紮起來。

眾人頓時一驚!紛紛圍攏上來叫喊道:“老爺,你怎麽了,你別嚇唬我們呀。”

這麽一大家子可都靠譚尚書從戶部撈錢養活呢,這棵搖錢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還怎麽活呀!

一陣嘈雜的呼喊後,譚梧這才慢慢睜開雙目。

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還有一圈跪在地上的夫人孩兒,譚梧枯槁的老臉毫無神色,呆滯到了極點,仿佛還未從沉重的喪父之痛中緩過勁兒來。

譚梧艱難的坐起來後,隻感覺腦袋疼痛欲裂,仿佛被人敲碎了一般。

這時候,昏厥前的記憶,也終於湧現了出來。

“爹啊……”

譚梧嘴唇哆嗦著,一行眼淚緩緩流淌而下。

看他這幅模樣,眾人的心也隨之提了起來。

譚梧的大兒子譚旦眼珠子一轉,趕緊摸著眼淚,擺出一副孝義憤慨的模樣狠狠罵道:“爹!您大可放心!孩兒已經廣發了通緝追殺令,花重金召集天下遊俠,一定能殺光那些山賊,為祖父報仇!”

慷慨激昂地嘶吼一通後,譚旦就坐等著老爹讚賞了。

可誰知道,譚梧聽後不僅絲毫沒有欣慰之色,老臉反而驟然暴怒,抬起手就朝著譚旦臉上狠狠抽了上去去。

啪!

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譚旦的哀嚎,瞬間在屋內響徹開來!

這一巴掌,譚梧用盡了全力,打的譚旦連退三步,半邊臉頰腫脹的跟豬頭一般。

譚旦被這一下打蒙了,錯愕的望著譚梧。

“蠢貨!”譚梧指著譚旦,怒吼道:“誰讓你出去如此叫囂的!還特麽複仇!老爺子死的消息要是流傳出去,老子打斷你的腿!”

此話一出,譚旦更加懵逼了,可還不等他發問,譚梧就又怒氣衝衝的破口大罵起來!

“蠢豬!按照大夏朝廷禮製,在朝官員父母雙親死亡者,必須丁憂三年,回家守孝!”

“屆時,你爹我就得從戶部尚書的寶座上下來,回鄉下老家丁憂守孝!”

說到這,譚梧老臉上閃過一片慌亂,不甘極了!

這他媽絕不可以!

他當初為了當上這個戶部尚書,可是花了血本!這才幹了兩年,還沒撈回本呢!

譚家眾人聞言一愣,旋即全都臉色狂變。

譚旦更是嚇得麵如死灰,瞪大雙眸,連連搖頭:“爹!孩兒知錯了,孩兒這就把追殺令撤回來!”

“快去!慢了一步,老子扒了你的皮!”

譚梧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嚇得譚旦連滾帶爬,拔腿就跑了出去。

“都給老子滾出去!記住了,老爺子的死訊決不能泄露出去分毫!否則,我譚梧就把他逐出譚家!亂棍打死!”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麵露惶恐之色,紛紛點頭如搗蒜,向著譚梧躬身施禮之後離開。

而等到眾人走後,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向譚梧通報。

司馬丞相最信賴的心腹之一,丞相府的老管家來了,說是有要事傳達!

譚梧一聽,麵色頓時一驚,趕緊爬下床榻,小跑著迎了出去。

“譚大人,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你,丞相也確實讓我轉告一句話。”

老管家喝了一口茶水,這才壓低聲音道:“丞相說,譚老爺子被殺一事,他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希望你能冷靜下來,不要衝動泄露出了風聲,以免斷送大號前途。”

戶部尚書位置很重要,司馬烈也不想讓譚梧去丁憂。

萬一這位置再被其他勢力搶去可就難受了,畢竟最近趙家靠著趙嵐那個狐狸精,可是把昏君迷得神魂顛倒的!

譚梧深吸一口氣,連忙點頭道:“請轉告丞相,屬下明白!”

……

次日早朝。

秦鈺坐在龍椅上,擺著一副腎虛模樣,不斷打著哈欠。

片刻後,他隨意的揮了揮手。

“若是無事要奏的話,今日也就先到這裏,退朝吧。”

秦鈺懶洋洋的擺了擺手,似乎想要散場。

然而就在此時,王自儒一咬牙,忽然站了出來。

“皇上,臣有事要奏!”

“有屁快放!”

秦鈺一臉不耐煩,有些疲倦道:“朕累了。”

王自儒嘴角抽搐一陣,隻能硬著頭皮道:“啟稟皇上,還是國債欠款一事,臣……臣家裏真的窮的揭不開鍋啊,上下幾十張嘴,都指望著國債償還後,能吃上頓飽飯,皇上,國債不可不還啊!”

王自儒一邊說著,一邊痛哭流涕,跪伏在地上叩頭,一副悲戚淒涼的模樣。

有人帶頭,那一眾蠢蠢欲動的文武官員立即七嘴八舌地跟著吵嚷起來。

無一例外,就是哭窮!

“夠了!都給朕閉嘴!聒噪!”

秦鈺不耐煩地一拍桌子,一臉煩悶道:“行了!國債就從戶部掌管的國庫當中劃銀子出來還吧!”

“此事就這麽定了!以後休要拿此事叨擾朕!”

吼出這句話,秦鈺嘴角忍不住快速閃過一抹笑意!

這口精心準備的黑鍋,可算給譚梧扣上了!

繼賈仁義之後,司馬烈的第二條忠犬,也要被自己宰掉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寂!

眾大臣麵色古怪的互視一眼,麵色全都異常奇怪。

王自儒更是氣的差點吐血!

從戶部掌管的國庫要錢?

開什麽玩笑!國庫早他媽窮的褲衩子都漏洞了,現在哪還有錢撥款還國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