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彥的一道聖旨傳來,直入長公主府。
“雨季在即,朕恐紅綃營將士路遇不測,準許提前行軍至膺城軍營。”
“兒臣,領旨。”
蕭海雲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好端端的,怎麽就讓她的紅綃營早日離京呢!
她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打點妥當……
如今皇帝和蕭靖淵都不在,她更沒能買通刺客拿下蘇綰綰的一條命來。
送走了太監,蕭海雲轉身走入了府中的密室。
黑暗之中,隱約還能看見軟榻之上躺著個身影。
“起來!”蕭海雲怒斥。
那人才從黑暗裏走出來,赫然是之前見過的乞丐。
“塢祖堂既然想要蘇綰綰的那隻眼,便早早的聽我所言,找個由頭將她直接斬殺就是!何須如此小心翼翼,還得你先對準她的眼睛不成!”
蕭海雲聲聲怒斥。
而眼前的乞丐卻憶起破廟之中的那一抹金色影子,霎時頭疼得厲害。
“她的眼睛絕非凡品。”乞丐頭疼的捂著自己的腦袋,“我身在塢祖堂許久,還從未這般失手過!”
“不過是個瞎子罷了……”
蕭海雲根本就不將這塢祖堂放在心上。
她同塢祖堂的千麵堂主見過幾次麵,次次都是不同的人皮麵具,可每次說話的聲音都是極盡陰冷,手下的人也是十分狠厲。
而這其中,唯有這乞丐容易混進京城之中,她才特意挑了這人。
卻沒想到,乞丐屢次失手,還說什麽蘇綰綰的眼睛不是凡品!
如今整片大陸之上,約莫隻有那辰珠能被稱得上絕非凡品四字。
乞丐卻說:“那也是淵北王護著的瞎子,長公主若想借我們塢祖堂的人解決了她,可還得準備一大筆錢。”
蕭海雲的眼睛都氣紅:“你們到底要多少銀錢!”
“之前長公主明明預謀是演戲,卻有一眾兄弟死在淵北王的手下,這錢上麵還沒算清,前幾日刺殺也是看在我們倆認識的情麵上。”
乞丐這麽說著,指尖卻不自覺的往蕭海雲的手背上滑去。
蕭海雲猛地甩手:“我知道了!你在這裏藏好了!”
“好。”
乞丐這才笑盈盈的收回手,嗅著指尖那一抹淺淡的清香,又倒回了自己的軟榻之上。
翌日清晨,整個京城都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雨色朦朧,長街之上空****地無人出攤,便在天邊微亮的時候,紅綃營的駐軍和紅色帆布自長公主府處而來,馬蹄聲淩亂,人的腳步聲卻是整齊劃一。
蕭海雲一襲金絲軟甲騎在白馬之上,手握紅綃營的旗子,鄭重地朝著門外而去。
“快些關門!”
“紅綃營!那可是皇上的眼中釘啊!”
眾人都悄然將方才打開的門重新關上。
蕭海雲卻高高揚起手裏的旗子。
就算今日離京,她一手提拔起來的紅綃營也絕對不能被人瞧不起!
就算走,也要走的風風光光!
可就在長街的盡頭,一柄油紙傘顯得格外顯眼。
“擋路!”蕭海雲高聲怒斥。
那油紙傘緩緩抬起,隻露出一隻琥珀色的眼睛來,直勾勾地看著她。
“多謝長公主前些日子幾次三番的照顧,今日,本王妃來送您的將士一程。”
蕭海雲眼神一凜,收緊韁繩,馬兒高高抬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