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蘇綰綰才從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眼前是已經燒盡的火堆,而昨晚還留在這裏的洪安,變成了身著藏青長衫的逸元。
“王爺知曉王妃在外出事,特意命屬下來接您歸府。”
逸元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半跪在地為她撣去身上的灰塵和泥濘,身後便有下屬送來了披風為她搭上。
蘇綰綰愣神之際,逸元已經將她背起,從洞口處縱身躍出。
耳邊風聲呼嘯,蘇綰綰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山洞徹底被藤蔓所掩蓋,眼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逸元一路將她送到馬車上,剛坐下,便見小檀興衝衝地撲了過來。
“王妃您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
“不許烏鴉嘴!”
珊瑚怒斥了一聲,小檀便隻抽抽搭地從蘇綰綰的肩上下來,眼眶紅紅像是兔子。
“幸得有王爺的下屬救我,不然可真出不來。”
蘇綰綰淺笑著為小檀抹去眼角的淚珠,又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向一旁的唐熠,“之前那個山寨首領說是……”
“那是我兄長,唐鳴,十二三歲時我們兄弟二人就分道揚鑣……”
唐熠將與哥哥的談判和條件都一一告知。
蕭靖淵借錦城之口答應會幫下河,可是要在雨季之後,在此之前仍需他們忍耐。
而唐鳴的要求的僅僅是罷免戴有為,切斷下河縣令日後與京城的聯係。
聽聞此言,蘇綰綰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裏。
雖然蕭靖淵之前處處提到自己不需要王位。
可如今不還是開始收攏人心。
錦城上下打量著蘇綰綰,絲毫看不出她有任何驚慌失措的模樣,便道。
“王妃受驚了,可需要屬下下車為您弄點玩意兒來?”
“什麽玩意兒?”
蘇綰綰正不解,便見錦城翻身出了馬車,駕車的逸元輕笑了幾聲。
不消片刻,錦城就將兩隻肥美的兔兒輕輕放進了蘇綰綰的手中,兩手一拍重新坐下:“你笑什麽笑,野外哄姑娘的不也就這些玩意兒了嗎?”
“入了京城,你可別抓野兔給閨中小姐,不然可得王爺可得打破你的皮子。”
逸元笑聲不減,車內的小檀和唐熠也都跟著悶悶笑起來,隻有錦城抱著手臂,朝著逸元的方向翻白眼。
蘇綰綰遞了一隻給小檀,自己留了隻灰皮子的兔兒,輕輕揉捏過她的脖頸之處,複而揉捏了那小小的耳朵:“甚是可愛,多謝錦城了。”
“你看,這隻可白了呢。”小檀正笑著將兔兒遞到唐熠的麵前。
蘇綰綰坐在一旁看著,索性將這一隻贈給了唐熠:“你與小檀好好養著,我不太會養這些玩意兒。”
唐熠和小檀一人抱著隻兔子,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挪開了眼。
蘇綰綰隻是掩嘴輕笑,等到在王府下車之時,她才扶住了珊瑚:“扶我去鄭大夫的院子裏吧,不要驚擾了王爺養病。”
珊瑚不解,錦城卻嗅到那似有若無的血腥味,深深蹙眉:“王妃受傷,不去通稟王爺嗎?”
“王妃受傷啦!”小檀與珊瑚雙雙驚叫出聲。
蘇綰綰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索性將自己的手遞到錦城的跟前,眼底染了一抹笑意。
“我這兩個丫鬟總是聒噪,還請錦城送我去鄭大夫那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