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眼睛微微眯起,還是將自己的手臂遞了過去。
蘇綰綰的手輕放在他的手臂上搭著,順勢屏退了眾人,與錦城獨自走在府中的路上,淡淡道:“錦城看其他人,也是處處打量著的麽?”
“若是此人舉止奇怪,屬下的眼睛自然是寸步不離的。”
“我何處奇怪了?”
蘇綰綰側目看去,正對上錦城那一雙銳利的眼神。
錦城周身無形的壓力落下來,四周的仆從都紛紛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您如今還盯著我,便是奇怪了。”
錦城淺淺一笑,狀似隨意地收了內力,見蘇綰綰眉間擰了個疙瘩,“我錦城長得不算是凶狠,可也是戰場的白骨堆裏爬出來大宮,少見閨中小姐敢盯著我許久的。”
聽聞此言,蘇綰綰才不好意思地收斂目光,話鋒一轉。
“不知,王爺身邊的洪安是何許人也?”
“洪安乃是王爺的暗衛之一,多行於江湖城外,善偽裝口技,多用於安插眼線,抑或是借他的能力混淆視聽,偷盜物件之類。”
錦城雖然心有疑心,可還是按照王爺所吩咐的,一五一十的告知。
蘇綰綰聽著,倒是覺得和自己見過的洪安八九不離十,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二人來到了藥堂,蘇綰綰剛一露出傷口,就聽得鄭恒之倒抽了一口涼氣。
“王妃這般處理傷口,又被雨水浸泡,怕是會留下傷痕的!”
“傷痕而已。”
蘇綰綰咬著牙,眼底卻淡然,將袖口和褲腿都慢慢翻上去。
門外的錦城隻看了一眼,便換了王爺的人在外看守,自己去了蒼暮院中。
院中的蕭靖淵方沐浴更衣過,隻著了一身玄衣立於院中,放下空空如也的藥碗,止不住的輕咳了幾聲,眉頭深鎖。
“叫你在王妃身邊跟著,如何私下過來了?”
“屬下鬥膽,方才有心試探王妃,發覺王妃不像是閨中女子,甚至比江湖走南闖北的女子都要膽大,帶著傷口回來,路上也少叫一個疼字。”
錦城趕緊跪下,深深將頭埋下。
蕭靖淵以拳抵在唇邊,咳嗽幾聲,方才提到:“她從塢祖堂那死人堆裏爬出來,膽子如何不大……既然你不願跟在她身邊,便派人去打探塢祖堂與長公主的事。”
錦城微微一愣,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就見逸元步履匆匆而來,拱手行禮。
“回稟王爺,王妃車馬今日剛入城,長公主便召回了所有人。”
說完,逸元更是給錦城遞了個眼神,叫他離開。
錦城無奈,到底是逸元做事穩妥圓潤一些,反倒是他還不知道消息,就信口胡謅了,隻好匆匆退去。
等他離開,逸元才走上前去,附耳說道:“方才急報,南方多處雨季山洪暴發,雲南不僅死傷眾多,更有人逃難死於瘴氣,更有人提到雲南時疫將起,人心惶惶,皇宮之中亂作一團,皇上還想……”
蕭靖淵微微抬手,止住了逸元的話頭。
“去將本王之前寫的折子遞上去,若當今皇上真的體恤百姓,便該知曉此時就該派人去往雲南,及時止損。”
逸元慌忙拿了折子離開,蕭靖淵則單手撥弄著手邊的藥碗,又將逸元攔下。
“王妃的事務,尋人多幫襯著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