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策?”蘇綰綰跟著落座,渾然沒發現自己幾乎半靠在蕭靖淵的懷裏。
看著她不設防備的輕鬆模樣,蕭靖淵身子微微前傾,幾乎讓她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這動作做得小心翼翼,也算是他第一次嚐試。
蘇綰綰也未察覺,隻聽著蕭靖淵開口解釋。
“皇上乃是我父皇的弟弟,自小便不是當做太子培養,學的不過是些為臣之道,日後若是能分到城池之中做王爺便足矣。於是等到繼位之時,德不配位,便借了本王的手。”
“可那時,王爺尚且年幼。”
“本王年幼,學的卻是治國之才,知曉民心所向,百姓安康方才能得盛世。幼時父皇便嚴苛教導,自然是比那放縱了二三十年的王爺要好上許多。”
蕭靖淵說得麵色凝重,可見心裏對當年的事情並不喜歡。
先帝死去還沒多少年,那時候蕭靖淵大概才幾歲出頭,便要被強壓著學些治國之道,隻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蘇綰綰見他沉默,順勢接了下去。
“而且王爺乃是先帝嫡子,眾望所歸,可當時朝局已定,皇上又怕眾人非議,隻擁著您做了最得寵的王爺,明麵上寬待於王爺拉攏臣子的心,私下裏借王爺的才學,輔以他自己的見解,方才漸漸站穩腳跟。”
一字不錯。
蕭靖淵難得的微微彎下身子,眼裏流露出少見的憂傷來。
蘇綰綰愈發心疼。
她以前頂多是不受父親待見,可娘親和弟弟卻一向是待她真心。
柳姨娘狠辣折磨他們,黑暗之中卻還有的娘親弟弟做依靠,當明燈。
可蕭靖淵獨身一人,看著朝代更迭,又是年幼……
不禁讓她想到了阿舟,自然而然地抬手將他擁入懷中,大膽地將他摁在自己的肩頭,說話裏都帶了幾分哭腔:“他還不配做大慶的皇帝,這位置本該就是王爺你的!”
感覺到那肩頸的溫暖,蕭靖淵有一瞬的晃神。
好像這擁抱他也曾經見過,可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蕭靖淵心裏卻滿是舒暢,貪戀地埋在她的頸肩之中。
蘇綰綰這般如履薄冰的女子,竟也敢為他說出這種妄言來。
蘇綰綰自己也察覺到這句話有些不妥,想了想,還是小心地補了一句:“方才那句是氣話,妾身沒有要您奪王位的意……思!”
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一個懷抱,蘇綰綰的鼻梁狠狠磕在男人的胸膛上。
她悶哼了一聲抬起頭來,正見蕭靖淵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妾身又不懂事了?”
“第一句好,這後一句便不必了。”
蕭靖淵將她的頭摁入懷中,鄭重其事地說道,“若要本王選的話,比起魚肉,本王更想做那柄最鋒利的刀。”
蘇綰綰幾乎能聽到那結實有力的心跳聲,靠在他懷裏的動作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有些話也不經腦子的脫口而出。
“王爺這話說出去,可是要被砍頭的。”
腰間的手臂驀地收緊,差點兒將蘇綰綰吃的東西都給勒出來,可看著蕭靖淵臉上的怒意,又垂下頭去。
“那……就算要砍頭,妾身也陪著您……唔。”
嘴巴被捂住,蘇綰綰怔愣地看著蕭靖淵的臉色更黑,露出不解的神情。
蕭靖淵解釋:“多說多錯。”
可那眼底分明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