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這毫無廉恥的話,方文歡隻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可身邊幾個公子哥卻都是個識時務的,七手八腳地將方文歡給攔了下來,個個汗如雨下。
“這女子信誓旦旦,隻怕真的是淵北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能輕易招惹!而且她自己就不是省事的,那日追她,兄弟幾個都中了招!”
“你爹都要給淵北王十足的麵子,你若是敢往淵北王的寵妾身上撞,是怕昨夜的血吐得不夠多,還是身上的紗布不夠厚實!”
蘇綰綰隻聽著那幾聲勸阻,麵紗之下的唇角上揚。
看來這幾個公子吃過虧,知道怕了。
方文歡想到昨夜吐血,又蔫蔫得將這氣給忍下了,氣得揮袖坐下,又疼得齜牙咧嘴,遙遙看見香兒端著果子糕點過來,當即笑得樂開花,扔了一錠銀子到她腳邊。
香兒腳步一頓,便聽方文歡帶著一群兄弟,笑盈盈的瞧來:“以前隻知道天香樓的姑娘姿容豔麗,沒想到這雨霖閣的千金也別有一番風味呐,你手裏那盤果子糕點,本公子買下了。”
香兒臉色慘白,囁嚅了幾句什麽不敢上前。
倒是老板連滾帶爬地撿起了銀子,一巴掌往香兒的後背拍過去,打的她一個踉蹌,眼見她眼底的淚光,隻怒斥道:“算來方少爺還是咱們的少東家!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被少爺看上,還不趕緊過去!”
“爹爹,我不想……”
“怎麽?是嫌你娘日子過得不夠苦,敗家娘們生的也不是個什麽好種!你那小情郎阿斌早就染病死了,趕緊去伺候少爺!”
老板狠狠往她後背打了幾巴掌,又笑盈盈的帶著她走到方文歡跟前伺候。
香兒霎時疼得麵色發白,蘇綰綰隱約能看見她的姿勢扭曲,像是受過什麽磋磨。
方文歡瞧見個淚汪汪的美人到跟前,自然是忍不住動手動腳,連帶著幾個公子哥都打趣起來,又一連叫上了幾個舞姬上來找樂子。
一陣鬧哄哄得惹人心煩,蘇綰綰卻慵懶地往欄杆上一靠,寬大的淺紫袖口垂落在旁搖搖晃晃,可她琥珀色瞳仁裏卻隻倒映出香兒的身影。
情郎阿斌,染病?
想到那一日藏經閣中的許多人,蘇綰綰並未細看,但若是香兒的情郎,興許知道些這病的來曆。
這麽想著,她嘴裏哼起悠揚的小調,將口袋中的金色鈴鐺拿了出來,隨之輕輕搖晃。
不過多時,就見方文歡身邊的小廝,迷迷瞪瞪似傀儡的走回到方文歡身邊。
鈴聲戛然而止,蘇綰綰便見鍾之徑直踏著屋簷,踩著窗戶邊跨進來,無奈看她:“小姐這是找我逗樂子呢,才問到些許,他就被您的攝魂鈴給喚回來了。”
“我是猜你用傀儡蠱,急著喚你回來罷了。”
蘇綰綰懶懶地收回手,將那金鈴扔到他的懷中,“日後這蠱就歸你所用,算是出師禮物,也省得你總說我借蠱喚你回來是逗悶子。”
鍾之眼睛一亮,小心謹慎地將這金鈴給藏了起來,坐到蘇綰綰的身側去:“那小廝被傀儡蠱控製著,說是一個月前京城來了批貴客,小住了幾日便走,等到水災三日,方緒寧便瘋了一樣每家帶走個人,後來零零散散的放了一些,又搶奪了農田,讓人拿病人來換。”
蘇綰綰一愣,這跟京城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