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下毒,從不誆人。

喂了阿斌一顆解藥,便見他麵色痛苦地捂住了肚子,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大口喘息著,雙腿打顫個不停,看蘇綰綰如同看地獄修羅。

蘇綰綰卻施施然收了手,看見門扉打開,兩位大夫被扔了進來,一個為蕭靖淵把脈一個為阿斌療傷,她便懶散地站起身來:“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蕭靖淵輕咳了幾聲:“夜晚若是犯病……咳咳!”

蘇綰綰腳步一頓,見他咳得麵色發白,心中驀地一緊,可麵上還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徑直離開。

她都是為了淵北王福的辰珠才蓄意接近,不可動情,更不可在這身份上對他心軟,但凡被蕭靖淵這樣的人看出端倪,隻怕她會被報複的骨頭渣都沒有。

他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

蘇綰綰的身影消失,屋簷上的錦城和逸元雙雙落了下來,錦城撣去身上的灰塵:“也不知夜探卿小姐閨房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巷口兩柄羽箭,險些要了兩個弟兄的命。”

巷口窄窄,還能將弓箭動得如此迅捷,乃是高手中的高手!

逸元深知這一點,目光凝重:“卿小姐可疑。”

“我倒是覺得卿小姐一心為了王爺,倒是你同小檀維護的王妃才是心思詭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在裝,你卻隻覺得卿小姐在裝模作樣。”錦城無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王爺一知道有人入了卿小姐的閨房,遲遲不出,就裝病將人叫來,興許……她以後也會被帶回府中,做主子。”

逸元的身子緊繃,卻是不說話了。

而門內的蕭靖淵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隨意敷衍過兩個大夫,再將阿斌安置在側屋,他便起身安排人手去阿斌家裏附近蹲點:“若是見到方緒寧帶人出現,一律押回,隻說,是阿斌自方府死裏逃生,特來本王這裏申冤,再將四周的大夫都請來,準備解決疫病瘴氣之事。”

“是。”逸元和錦城聽聞,默契無間地去安排這件事情。

蕭靖淵重新折返回屋內,掏出懷中的人皮麵具放下,回神卻看見床榻裏有一塊玉佩,拿起來便是清涼一片,這應該是蘇綰綰剛才落下的東西……

將玉佩翻過來,正看見裏側刻著一個梁字。

可她在外的身份不是姓王嗎?

“有趣。”他倒是要仔細查查,這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與此同時,蘇綰綰回到屋內才發現袖口之中空空如也,可轉念一想,自己認了那麽多身份他都不相信,她竟開始好奇,蕭靖淵會從自己身上調查出什麽身份呢?

究竟會是水寨梁家,還是要去尋某處王家的事情呢?

這麽想著,蘇綰綰的心情好了許多,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

翌日雲南又下起瓢潑大雨來,屋外一牆之隔的長街上多出了許多喊聲,蘇綰綰被吵醒,委委屈屈地爬起來洗漱更衣,這次不問丫鬟,直接走到主院去:“王爺,外麵百姓吵吵嚷嚷,你管不管……方知府?”

蘇綰綰冷眼,每次被吵醒都跟方緒寧有關係,當真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