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沒什麽好隱瞞的,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摩木村了。”

蘇綰綰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先行離開,她胸口好像被撕裂成兩半,一半裝著濃情蜜意,另一半卻灌滿了酸水,悶悶的不爽。

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在京城裏與她相敬如賓,也沒見他有多喜歡自己,如今在外麵見了野花,才想起家花得好了!

可明明惦念著京城的蘇綰綰,又將自己的野心獨獨告訴給自己,還處處體貼著。

他怎麽能喜歡上蘇綰綰和王卿兩個人呢?

這不是腳踩兩條船嗎!

蘇綰綰越想越氣,剛踏入摩木村的藥房又看見了風戚寒,心情愈發不爽。

“讓開!”蘇綰綰嗬斥一聲,昨日見過她的大夫們馬上分開一條路。

風戚寒也下意識退開了半步,見她目光陰沉的去抓藥寫藥方,剛想與她打招呼的聲音哽在喉嚨裏,隻好沉著臉離開。

片刻之後,蘇綰綰才漸漸冷靜了下來,著手處理疫病之事,穿行於病人之中。

蕭靖淵並不常去摩木村,對外宣稱留在營地。

可蘇綰綰卻知道,蕭靖淵既然有了野心,必不可能坐以待斃,定然是在暗地裏做些什麽。

等到夜深人靜,錦城來接她回營地休息,她的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山林裏看去。

清晨的時候,風戚寒提到的人是誰?

蘇綰綰一晚上都沒想通,等到清晨時分,她怕又被蕭靖淵發現,特意從小棚的後麵鑽了出來,繞路來到了昨夜遇見風戚寒的林子。

“散步到同一片山林?”

蕭靖淵的聲音自黑暗裏傳來,蘇綰綰脊背發涼,便見逸元和錦城分別領著人走了出來,幾乎將她團團圍住。

蘇綰綰慶幸自己沒叫塢祖堂的人,臉上並無懼意,脫口而出:“昨日走過一次,今日自然順路。”

“王卿。”蕭靖淵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叫她。

蘇綰綰被他盯著看了良久,長長歎了一口氣:“王爺可認識一個叫尉遲易的人?”

四周的空氣陡然凝滯下來,蘇綰綰眼睜睜看著蕭靖淵的臉黑的滴出水來。

這個名字……怎麽了嗎?

蘇綰綰正疑惑,便見錦城慢步上前來:“尉遲易乃是靖國大將軍的次子,足不出戶,無人見過。卿小姐是想說,您一連兩日偷摸來見的人,是靖國人嗎?”

靖國人?

蘇綰綰腦海裏翻過這三個字,同她唯一有牽連的人,唯有之前見過的訓鷹人。

思緒勾連,蘇綰綰想到那一日寺廟暗室裏相見,她一眼識破了假辰珠……

難不成,尉遲易是看中了她對奇術的了解?

那可就糟了……

蘇綰綰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腦海裏想過無數可能性,隻有與奇術相關的點與那尉遲易比較接近……

直到一雙靴子衝入她的視野、

蕭靖淵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你怎麽會認識尉遲易?”

“疼。”蘇綰綰低低地喊了一聲,眼眶裏浮現出一片水光,看著蕭靖淵的眼底風暴醞釀:“我不認識他,隻是昨天有人告訴我,他想捉走我。剛才聽了錦城的話,我懷疑之前我們見過的訓鷹人,就是尉遲易本人。”

蕭靖淵的指尖鬆散了些,粗糲的指腹摩挲過她的下巴,眼底的怒火散去不少。

“誰告訴你的?”

“是我。”風戚寒自山林之中走了過來,看著蘇綰綰被捏得發紅的下巴,忍不住蹙眉,“也多虧了王爺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好叫我避開靖國的人,同你好好說道此事。”

蕭靖淵鬆開了蘇綰綰,冷眼看風戚寒:“去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