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營地裏彌漫著淺淺的霧氣。

蕭靖淵將風戚寒帶回來時,並未驚動大多下屬,四周安靜。

幾人挑選了營地旁的木樁落座,蘇綰綰幾乎是被蕭靖淵扣壓著坐在木樁上,憤憤看了他一眼,她現在下巴還疼著,唯一慶幸的是蕭靖淵沒有直接摘下她的麵紗。

即使略有易容的五官,她也怕會被蕭靖淵看出紕漏來。

她正心神不寧的攏著麵紗,風戚寒已經開口:“雲南邊境有一批軍隊,是王爺的吧。”

不,那是太子蕭琮雲的軍隊。

蘇綰綰和蕭靖淵都想到這一點,可兩人都沒有點破,而是靜默著。

對於風戚寒來說,這無異於是一種默認,於是他繼續開口。

“是尉遲易告訴我的,他想告訴我,如果我們不歸順於靖國的話,王爺你的人會將我們**平。”

蕭靖淵此時才抬起頭來:“你剛才說,你想躲避靖國人,才到這裏和本王談論事情。”

言外之意,便是風戚寒心有懷疑,為何還有與他這個淵北王虛與委蛇。

“因為我們揭竿而起後,才知道尉遲易同方緒寧勾結,礦石外流的事情。”風戚寒出言解釋,“也許其他百姓看不出問題,可以我對靖國的了解,他們根本不缺礦石,跟方緒寧的合作,不過是順理成章地將錢塞進方緒寧的口袋,讓他這個土皇帝等時機成熟,就將整個雲南交托於靖國人之手。”

說到這裏,風戚寒陡然停頓下來。

蘇綰綰隻覺得話聽了一半抓耳撓腮,順勢接了下去:“所以你想,尉遲易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不費一兵一卒,靠著叛臣而將雲南讓給靖國。可這是方緒寧的叛國之舉,如何會影響你對尉遲易的看法?”

四周安靜下來,風戚寒為首,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來。

誰能料想到一個女子,也能與他們探討此等大事!

蘇綰綰不解,難不成她剛才分析得不對嗎?

她隻是悄然地往木樁上縮了縮,低聲問蕭靖淵:“我說錯了嗎?”

“沒有說錯。”風戚寒回過神來,眼裏多了幾分欣賞,“隻是我們揭竿而起的目的,本是為了活命。可王爺告訴我們,尉遲易曾將靖國的疫病用死去的動物帶過來投毒,他眼裏隻有雲南這塊地,根本沒有雲南百姓的性命,這樣的人,如何合作?”

“你今天和本王單獨到營地裏談事,隻怕尉遲易已經不會再相信你。”蕭靖淵說道,目光卻落在了蘇綰綰的身上,“既然知道你如今的目的,可為什麽你不直接來找本王,卻要私下找她一個大夫?”

蘇綰綰剛想說是因為尉遲易。

可還沒來及說出口,風戚寒的聲音先一步到了。

“自然是看見王爺與卿小姐關係匪淺,若能從卿小姐身上挖出些王爺的秘密,也好叫我判斷,王爺究竟是不是好的合作夥伴呐。”

風戚寒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這兩人目中無人的肩並著肩,手臂之間不過半指的距離,略有動作便要輕輕撞在一起,這般親密,當真令人忍不住多思。

蘇綰綰趕緊跟蕭靖淵拉開了距離,她現在可不是蕭靖淵的王妃!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是尉遲易想要我……”蘇綰綰解釋。

“要你?”蕭靖淵的聲音拔高了半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