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蕭靖淵策馬匆匆離開。

獨留蘇綰綰攥著衣襟,心如擂鼓,無論是山洞之中的懷抱,還是水下那情非得已的吻,還有蕭靖淵為她而強發內力的果決,她捫心自問,也是一件都忘不掉的。

她沉默著,在徐昇看來,無異於是咬定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木已成舟,他這個做長輩的還能怎麽勸!

徐昇許久才緩和了心緒,想他們二人既然是郎情妾意,王爺方才所言也不像是始亂終棄,便安撫著蘇綰綰:“你是左裴唯一的徒弟,若是家中無人,老夫膝下亦無子,倒是可以認你做義女,替你講下這婚事……”

蘇綰綰恍然回過神來,看著徐昇眼底的慈愛,除了娘親之外,徐昇便是第二個如此善待於她的長輩,趕緊安撫道。

“認義父我是願意的,但這婚事的事情,且再說吧。”

徐昇卻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連連提到這件事情,卻都被蘇綰綰一口回絕了。

徐昇也不好再勸,隻將人帶回家裏,命楊壯去村裏取一套合身些的女子衣衫來,楊壯來回極快,隻是手裏抱著的卻是套粗布衣裳,捧到蘇綰綰的跟前:“村裏沒那麽多綾羅綢緞,就這麽些破布,你穿不穿吧。”

“穿的。”

蘇綰綰接了這粗布衣裳,踏入屋中更衣時還有些感慨。

想她以前穿著粗布衣裳度日的時候,那還是小時候被柳姨娘盤剝克扣的時候,現在若不是包袱還留在蕭靖淵手裏,她也不至於再穿回這種衣服。

“徐大夫,這些衣裳都被血染濕了,怎麽洗……呀,這裏麵怎麽還有兩塊玉佩?”楊壯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蘇綰綰趕緊把衣服往身上套,她忘記自己還將恩師的兩塊玉佩揣在身上了!

可別被楊壯那粗手粗腳的摔壞了!

她以黑巾覆麵,穿好衣服奪門而出,卻見那兩塊玉璧被徐昇拿在手裏摩挲,麵色沉沉。

蘇綰綰察覺異樣,並沒急著上前,而是隨手綰起濕漉漉的頭發,迎麵而上:“這是家師所留的玉佩,前些日子我從左家討來的。”

“他竟沒將這東西帶走。”徐昇冷冷掃了楊壯一眼,“如今疫病除去的七七八八,你回風首領身邊吧。”

楊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知道是有事情不能讓自己知道,轉身要走,眼前殘影一閃,他下意識的抬手接下,卻發現是二兩銀子和十幾文錢。

“之前允諾你的東西,這十幾文錢,去買些肉菜吧。”蘇綰綰說道。

楊壯藏起銀錢,臨走時仍是說了句:“之前村莊裏,多謝各位相救。”

蘇綰綰抬頭看去,楊壯卻已經將門闔上,跑了個沒影,無奈一笑:“還真是小孩兒,吃軟不吃硬。”

“他平日怎麽編排你,卻也是不會說與他人聽的。”徐昇拉著蘇綰綰走到桌邊,將那刻有劍穗的玉璧放下,正色道:“我曾在左裴手裏見到過這玉佩,聽說這劍穗的主人與他有些交情。”

“什麽交情?”蘇綰綰眼睛一亮,這劍穗乃是蕭靖淵母後家傳之寶上的東西,隻是不知道當初拿著這劍穗,來和左裴認識的人究竟是殷家的哪一位。

左裴蹙眉:“他說,這是他救人換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