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玉佩,給你便是。”九哥從我腰間掐斷繩索,將我腰間佩戴的一塊玉往陣裏丟去:“有本事的,去撿便是。”

他們並不上前,稍會,幾個黑衣人又上來,一身的衣服,似乎沒有穿好,邊走邊穿。我心中大叫不好,莫不是將那小居裏的人都……那還剩下我們該如何是好。

他們等一個黑衣人上前,讓出一條道來讓他看。

他看著陣,在怪笑著。

我大叫不好:“九哥,無垠,快走。”遇上行家了。

好一個有備而來,目的是我,知我懂這些,連人都帶上來了。

三人往裏麵跑去,奈何也是無路可走,外麵是一個懸崖口。

“拚了,薔兒不要怕,隻要九哥沒有倒下,一定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的。”

我往洞口望去,無垠拉住我,輕到:“別走那麽出,或許我有個辦法,可以就你們。”

我搖頭:“用你做人質嗎?行不通的,無垠,並不是我不想你幫,而是,你來通風報信,已經讓人不相信你了,懂嗎?”

“不試試,如何知道呢?”他堅定地說,一手拿出匕首,往胳膊上一劃,頓時血腥味滿腹。

我歎氣,那一刀,似劃在我的身上一樣。

“青錦臣,青薔想不通,你也不想保護她了嗎?”無垠對著九哥叫。

九哥也低歎,然後走過去,用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得罪了。”

“什麽得不得罪,青薔,你在這裏,別出來,千萬不要出來。”他回頭看我:“青薔,我很喜歡你,這句話,我一直沒有說過。”

淚湧了出來,我也曾喜歡過,迷戀過你,我也沒有說出來。

在無相之朝,隻有太後能護著你,如今,你卻不顧一切地出宮,告訴我,護著我。“無垠,九哥,你們一定要小心。”

二人往出口去,我扶著石壁看著。

外麵的黑衣人,已經在陣中了,破陣法破得很快。

九哥架著無垠,冷厲地說:“在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尖聲的冷笑,並沒有人說話,但是沒有停下來,步步緊逼。

無垠有些著急了,叫道:“你們不要上來了,太後姨娘要是見我出事,不會放過你們的。”

無垠一身的血,還有他說到的太後姨娘,讓黑衣人頓了頓,黑眸卻還是殺機畢現。還是往這裏麵走來。

想來,他真的不會相信九哥會殺無垠,這人對九哥的行事,有一定的了解。

退無可退,後麵已經沒有我的路可走,幾支冷厲的箭對準了我,黑衣人的劍,對準了九哥。我叫:“九哥,我跟你的下輩子了。”

九哥明白,將無垠一鬆開,然後向我撲來,抱著我,縱身一躍。

箭嗖的幾聲,那麽輕微,一點也比不上風呼呼在耳邊的響動。

我不怕,一點也不怕,九哥護著我。一手將我抱得緊緊的。

但是尖叫,還是出了口,驚飛了一群夜鳥。

“青薔。”無垠大聲叫著。

再別了,無垠,隻有我和九哥離開,才能讓你活著,謝謝你不顧一切而來。但是,太後的準備太周全了,我們誰也退不了。

抱緊九哥的腰,強大的下墜力,幾欲分開我們,九哥一手抱緊我的腰。在下墜的時候,還試圖去抓一些東西。

雖然都沒有抓住那峭壁上的山藤,卻讓下衝的力道,減少了些。

如箭一樣,幾乎可以想到,在眨眼的功夫就可以重重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九哥是冷靜的人,縱使是這樣的狀況,在黑暗中,他沒有放棄過,一手抱緊我,一手去抓著那些藤枝。

我想,我們那時的運氣,是真的很不錯的。

如此大的賭注,居然賭贏了老天爺。九哥抓住了那山藤。搖搖曳曳的聲音在作響著,卻沒有往下掉了。

九哥輕叫:“青薔,別睜開眼睛看,你抱緊九哥了。”

我耳邊聽著那山藤似乎斷裂的聲音,可是我不害怕。

他一手解下腰帶,往一石頭上卷去,山藤一斷,我咬著牙不敢驚叫,隻是往下墜了一會,就停住了。

可是腰帶在石頭上,也不太是樂觀,怎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我說:“九哥,你抓緊了。”

“正是九哥要說的,你抓緊我,現在九哥要往石壁靠過去,得抓緊了。”

“九哥,以你的身手,這些對你來說,不難,九哥,我好累了,我抱不緊了。”我不要再拖累他了。

九哥輕笑:“好,那九哥抱你。”

“不要,九哥不要鬆手。”

“那就抓緊了,薔兒,你要是失手摔下去,九哥亦會和你一樣。”

我抱得很緊,不會摔下去的,如果真的會,我也不怕,九哥會陪我一起。

石尖有些鬆動了,往下滑了滑,九哥舍了腰帶往石壁一撲。抓著山藤一個轉身,不讓我撞在石壁之上。石頭滑下了山,良久才有回音。

我還記得,好幾條,就那麽驚險。驚心動魄得讓我無法去想什麽,隻有抱緊他。與他一起生,一起死。

好久之後,我們終於安穩了下來。

他一手抓著幾條粗大的山藤,雙腳纏上左右的藤,讓我踩在他的腳上。

我睜開眼往上看,看不到有多高,我往下看,黑幽幽地深不見底。

自嘲地說:“九哥,想來一個人的好運來了,就連死亡都會避開。”

我以為我今生不會再有孩子,可是我有了。我以為跳下來,會和九哥必死無疑,但是我們好好的。身體上的擦傷,不算什麽,還活著,心還在跳著,如此的急劇。

他怕我抱不住他,一手還抱著我。

我輕聲地問:“九哥,這樣能堅持多久呢?”

“天一亮能看清,在看看,別擔心,有九哥在。”

“我有點自私啊。”我輕聲地說著:“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叫你。”

他似自在輕鬆地說:“你不叫,九哥也會跳下來,隻怕是抓不住你了。隻能在某些地方見麵。”

彼此的體溫在灼熱著,冷冷的夜風吹著他散亂的發。

他輕聲地安慰:“不要怕,你現在最忌受驚嚇了,有九哥在,你什麽也可以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