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他去吃,別弄髒了你的手。”

“薔薔。”他深看著我:“這些天,你還得小心。”

我點頭笑:“知道的。”

“朕會給你自由,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相愛,但是自由,薔薔你也知道,會給你帶來很多的麻煩。你是想做慧妃,還是修儀呢?”

我輕道:“還是修儀吧,這樣不惹人注目。”

假裝相愛,其實是很容易的事。

要忍,忍著九哥才會平安,他的話,讓我隱隱中又感覺到,我對他是不是不公平,但是每次如此的說,我能有多少的新鮮心情去改變。

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要學會很多的東西,包括偽裝。

他讓人送我回去,穎萬分不舍地伸出小手要跟我走。

他抱著笑起來:“不能總纏著,這樣不會喜歡你的。”

我淡然一笑,帶著宮女往回走。

青鸞捧著花而來,看來是上山中去采了新鮮的花。

看到我,有些笑意。

姐妹之情,早就不存在了,但是我不知道她是靠什麽翻身的。

胤灝說很多的事他都在容忍了,說我欺騙他。我現在還沒有恢複精神去問啊。問清楚了,事情攤開了,那又如何呢?不過是心裏的羞愧會更重一些。

他可能用別人來問罪,他可以先指責我紅杏不苦守寺牆。但凡事他說的一些話,最好用三分心思去聽,七分心思去想。

我的錯本來就不該去浮雲寺,或者不該有青錦臣。

可是我沒有錯,我就是誠實了一些,每每很多事,可以隱瞞的,卻是要說出真相來,讓人氣憤。

明明知道那是假意,很多人,還是會選擇相信假象的,這世間的人便是如此了,學會去保護自己,去堅強。

他要我沉思,要我愛他,我隻要笑,隻要順從,隻要溫柔即可。

在他的身邊,最好是不要出聲,他的心思,他的強勢,不容別人蓋過他。在他的眼裏,隻能你看重,不能你看重別人。

這是一種獨占的心理,他是一個帝王吧,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教育的。

沒怨他,沒怪他,那隻會讓自己難過一些。

淺睡了一會,又是下午的微涼清風入室。

我舒服地轉過身子,卻覺得涼風不像是窗外吹來的,而是在身邊。

風中帶著淡淡的香味,浮華熱燥起來。

他又來了,而且還尊貴地棄了九五之尊的架子,給我扇風。

側過身子,被子自然就滑落。

他寵溺又小聲地笑語:“就要做娘的人了,還是這般。”

一手拉起絲被,蓋在我的小肚子上,輕聲地叫:“朕的帝姬。”

心中有一種酸酸的感覺,有一種歎息的感覺,似乎從那浮雲寺裏開始的事情,是一個斷裂,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果沒有發生,那多好。

他手輕撫著肚子。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眨眨眼眸,半眯了起來。

他嘿嘿地一笑:“就想摸摸小帝姬。”

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帶著一些可愛。

我手放在小肚子上輕撫著:“四個多月了,要過一些時間,才能聽到聲音,才會有動靜。”

他輕淡地一笑,瞧了瞧我:“睡醒了,得起來吃東西,你現在一個人二個份,應該吃得特別多的時候了,朕現在避暑,天天有空監視著你吃。”

我笑,讓他拉了起來,柔柔長長的發絲,依然披散了一身。

有些半長不短的飛,他眯起眼:“你是否心裏還有怨,怨朕第一天來,毀了你的發。”

“有。”我輕輕地說。

什麽都無所謂,他隻會又來考慮我的感覺,然後,再用上一些心思和手段。

這樣就好了,我是把他當成一個親人,相處久了,是有感情的。

他眉目中有些滿意,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喝口茶說:“你這人,抱不起,還要去拋要是伴著,你身子承受得起嗎?你不剪短一點的發,要是讓人一扯,你不痛,在那地方,要是有人踢你一腳,你也隻怕是暗中叫痛而不出聲的了。”

我垂下眸子,梳著肩下的發。

不是和司棋那般的好嗎?不是相談甚歡嗎?竟然也是這般的心思。

胤灝的心,愛的最多的,就是他自己。

他用這些的話,說司棋,我亦不知道,他用這樣的話去說誰。

“快些吧,晚上琳琅這裏有個晚宴。下午梳妝下。”

“好。”站起來,讓他先出,再跟著他出去。

外頭是滿滿一桌的東西,他是往外直接走了,我獨啖著這美味的遲來的午膳。

晚些的宴會,想必也是要我去了,那我得吃飽些,別的地方的東西,我安能隨便吃。

修儀的裝扮很簡單,不若妃子那般的繁雜。

不知是出於一種手段,還是一種態度的角度去看我和他之間的路,他對我是很好,卻沒有和以前那般的獨寵。

他瀟灑自在,不喜歡的,不會帶在身邊。皇後遠遠的丟在那深宮之中,太後手上的權勢,盡讓他奪了過來。

還有,他得到了寶藏,還有司家的權利因為司棋的關係,好些也掌控了起來。我想,他真是一個意滿誌得的帝王。他的遠謀戲策,讓人不得不佩服。

他在三宮六院中,悠然自得,引起花團錦簇,隻為得他回頭一顧。

我早早就讓宮女給我裝扮好,反正閑來無事,慢些走多也是好的,免得到時急匆匆,像那在宮中的宴會一樣,忽然之間遭到襲擊。

修儀不如惠妃,簡單素華即好。邊走邊看,景色越發的宜人深幽,依山而建的避暑宮,每一處,都有長廊通去。

調皮的孩子四處跑著,那是淳啊。孩子可真是見風就長,一下就能跑跑跳跳的了。

身後的宮女大聲地叫著:“皇子,皇子。”

我的孩子會不會長大之後,也是這般的調皮,那可真好,這樣就可以無憂無慮,不像我一樣,我性子不好,全讓九哥寵壞了。

我避而不見那自私的人,因為我自私些,我也寧願相信假象,我是青家的女兒而已。

長廊一側的談話讓我豎起了耳朵,是袁修純爽朗的聲音:“青兄氣色倒不是很好,宴會還沒那般的快,先休息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