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神采奕奕的,他打開一個木盒子:“昨天晚上太晚了,不然昨天就拿過來給你的,看看,還行嗎?沒丟你的臉吧。”
幾本精致的書就放在盒子裏,還有一把木製的七弦琴,色澤相當的漂亮。九哥尋這些,可不是在街上隨意買的,下了好大的一番心思吧。
我瞪著他瞧,瞧得他挑眉笑:“怎麽?不高興了?”
“是啊,九哥,什麽叫丟我的臉啊,你是想叫我羞死?!”我都不知要怎麽謝他。說謝他真的說不出口的,太多太多。
他搖頭輕笑,端起熱茶喝:“你啊!跟九哥客氣什麽,要是什麽也不能做到,還要這九哥來幹什麽?”
我坐在九哥的身邊,笑逐顏開地說:“嗬嗬,我有九哥,真是天大的幸運。”誰也可以不明白,為什麽要找最好的,可是九哥明白,不僅明白我心裏所想,就連無垠的驕傲與第三,也想在其中。
我發現,我真的比青鸞要擁有得多,至少我擁有的是很實在,很珍貴的東西。青家的情份,那麽的虛假,也沒有什麽好去爭取的。
原來,走出青家,就會發現,那裏,實在不大。
“九哥你陪我吃早膳,你一定沒有吃,我們還像以前過年一樣,就隨便吃一些麵啊、粥的。”
九哥也是樂意,放下茶道:“那,之桃,麻煩你去準備一下吧。”
之桃笑盈盈地下去,九哥才一斂眉,輕聲地說:“青薔,九哥已有刺客的消息了。”
我點點頭,隨便翻著九哥帶來的幾本書,本本應是不易得來的:“不見得是好消息,是吧?!“
揉揉我的發:“你倒是想到了,刺客那天晚上逃到了太後的宮殿。“
怪不得查不下去,怪不得我說不要賞賜,他也沒有怎麽多說。
我自是知道極有可能是後宮的人做手腳:“九哥,我跟太後並無來往啊,連見都不曾見過。”這一點我就奇怪了,為什麽她要讓人刺殺我。
九哥眼神沉重起來:“這些,九哥也不明白,青薔以後可還是小心一點,淩波微步再如何讓你能逃過,但是人多,你終究會吃虧。你雖不與她們多接觸,並不代表,她們不可以暗著來對付你。”
“九哥,別煩惱太多了。青薔可不是吃素長大的,要論別的不行,但青薔也未必就站著挨打,不是嗎?難道九哥還覺得青薔不如她們?”隻是不想去沾惹這些討厭的事。
九哥笑,眼裏隻有我:“哪裏,誰能比得上你?!”
我將一邊的暖手爐給九哥:“握暖和一點兒,我試試音色,好久沒有彈琴給九哥聽了。”
真漂亮的琴,透著一種淡淡的原木香味,眯起眼細聞,便清靈了許多,輕撚,音色輕靈,是一把好琴啊!
我輕輕地彈了起來,彈著熟悉的曲子,似乎回到了青府裏,我彈琴,九哥舞劍,那般的好光景。
無論在哪裏,都不會束縛我的心,對!我便是我,愛便是愛,但是我不會改變自己,也許吧,這樣有些想通了。音隨心走,越發的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雅好聽極了。
九哥手指敲著桌麵,與我輕輕的各,那種寧和滿足的神態,讓我不敢多看。隻是這樣,他就知足了。
“音色好極了,九哥,這是難得的一把好琴啊!我那天去看他,他正在修那張損壞的琴,可是他擋著,不讓我看見。”送過去,勢必還要想一番的理由了,不然無垠是不會接受的。
九哥去讚賞:“雖為質子多年,卻不失其本質高清玉潔,端的是可敬。”
“是啊!我極是欣賞他,九哥,他不僅畫與琴到了隨手拈來自成一派的火候,還會算一些頭痛的算術,我真是佩服他。”
“嗬嗬,九少爺,小姐,可以用膳了。”之桃輕快地端了進來。
還是我與九哥愛吃的東西,九哥讚賞地說:“得好好賞之桃才是,我看之桃入了宮,你的氣色才好起來。那宮女貪得無厭,往往做事,就是不會用心的。”
“是啊!小丫頭再長大點兒,給她找戶好人家。”我也打趣地笑著之桃。
之桃臉紅通能的,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之桃才不要嫁出去。”一扭身,就走到外麵。
九哥點點我的鼻子:“你啊!快趁熱吃。”
心情好極了,還有九哥陪著我用膳,自是吃得飽飽的。
拿了精致上等的小傘,讓九哥打著回去。
之桃在一邊說:“這宮裏的傘,可漂亮多了,也不會滲雨的。”
九哥眼中有些黯淡,我輕笑道:“管那裏的傘呢?在我的眼中,能擋雨就是傘而已。”並沒有在乎它是何等的珍貴。
便如衣服,昂貴之料皆也能暖身,棉布之料也自是能暖身,在我的眼中,就沒有這差別之分。
九哥把我臉前風吹亂的發綰回耳邊,輕聲道:“進去吧,這外麵冷。”
暖暖的指尖,在我的耳際停留得久一些,似眷戀,還歎息,縮了回去:“青薔,我走了。”
我抓緊了門框,看著他獨自離開,在風雨中,隻有他一個人孤單的影子。要是往時,還不是他擁著我,打著傘,給我擋著,不讓風雨將我沾到一絲。
如今,卻是這般的狀況,我知道他是心裏想著會有些感傷的。
回到房裏,將我畫了大半的荷葉連田的畫給展了開來,再畫起來。
看這畫,能想到外麵的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九哥。
九哥帶我去看荷花,九哥給我打傘,九哥帶我去吃好吃的,九哥帶我去逛京城的大街小巷,九哥給我看最好的畫,給我求最好的琴,給我尋最難得的書,九哥會帶我去一些場合,告訴我,都是沽名釣譽之事。我會配合著九哥,好好的將所學展現出來,博得一個才女之名。
但隻是讓我處在地在青家到十六而已,九哥的心思,九哥的心血,終究不能為我爭得自由。這世間,有人看重權勢,有人看重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