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情況出現的新變化，褚謀臨時決定，暫且改變對烏賊的安排。隊內通報當然還是要進行的，隻不過，因為要考慮錢以韻的情緒，所以，隊內通報的說辭需要改成“烏賊夜擾錢以韻，被褚謀當場抓現行”。
而褚謀給烏賊的意見是：“你今天就直接乘車到魔都去。如果說白天我們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被錢以韻真的報案立案了，那你好歹還可以躲幾天風頭，等我們找到證據，讓你還能多自在兩天。而，如果我們能拖住她，那，再根據實際情況，我會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麽做。總之，下一場比賽你肯定不能到場。我們會以你突然有急事為理由，讓你突然離隊變得自然一點。”
褚謀安排得已經是很周到了。
烏賊百感交集：“老大。我，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說實話，我現在對你到底有沒有幹出那渾事來心裏也沒底。如果你真做了，那我就算是瞎了眼，遇人不淑，還得連帶承擔責任。但，我還是願意信你一次。記住這個教訓。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我會繼續用你打比賽的。”
想到兩年多以來，蒙受褚謀的各種照顧。又想到現在，明明對自己幹出這樣的蠢事氣得七竅生煙，褚謀竟還願意相信自己，並且想方設法為自己證明清白。向來沒心沒肺的烏賊，此時卻是不免淚下：“老大，你，你放心。要是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就算是自己去坐牢，也決不會拖累俱樂部！”
褚謀搖頭：“現在就別說這種話了。趁著這會兒人都還沒全醒，去吧。什麽都不要帶。照顧好自己。”
烏賊從訓練室出去。
褚謀躺在椅子上，目光向前延伸，卻是沒有神采。
“大頭。我這一步要是走錯了，以後，俱樂部就交給你了。”褚謀道。
袁世凱無言以對。
他何嚐不知褚謀這一步是冒了多大的險。這可是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之前，LW戰隊麵臨的最嚴重的口碑危機，無非是褚謀出軌，要蒙受廣大粉絲們道德上的指責。可這一次，假如褚謀真的站錯了邊，那，恐怕甚至要因為包庇而鋃鐺入獄。
現在說什麽“放心吧不會有事”這樣的話，隻是顯得無比蒼白。袁世凱關掉訓練室的投屏設備，拍拍他肩膀，什麽話都沒有說。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褚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很快就要到晨訓的時間了。褚謀拿起手機。電話來自肖珍珠。褚謀立刻精神抖擻：“是胖子！”
他按下接通鍵。胖子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在中轉。改簽了。這樣。我現在想了一個辦法。你旁邊有別人嗎？別給無關人員聽到。”
旁邊隻有一個袁世凱。褚謀支應：“你說。老袁在旁邊。”
電話那邊，肖珍珠深吸口氣，說道：“現在，必須拖住，爭取足夠的時間找證據。但，已經答應了要白天報警。要保證能穩住錢以韻，有一種辦法。比較冒險。不知道你們看願意不願意試一下。”
袁世凱也忍不住插話：“你就直接說吧。”
“她既然想要警察來介入調查，那就找警察來介入調查。這樣一來她也就滿意了不是嗎？”
這是什麽破主意？警方介入調查，確定結果至少要三五天時間吧。這段時間，影響LW戰隊比賽不說，消息走漏出去，事情再鬧大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很容易直接站在同情弱者錢以韻的這一邊，不分青紅皂白地衝LW俱樂部施壓。到那個時候，就算是LW俱樂部找到證據，白的已經被說成是黑的，對俱樂部的名譽會造成多麽毀滅性的打擊？
肖胖子很快給出解釋：“你們兩個死腦筋。你找來的警察，就非得是真的？上劇團租兩套道具警服，然後再來這邊走個過場。褚謀就先跟錢以韻說，為了保護LW俱樂部的名譽，申請秘密調查。就在基地裏調查。而烏賊已經潛逃。那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褚謀眼前一亮。
好主意。
錢以韻現在還站在與褚謀協商的角度，足以說明，她也希望通過這種交涉，能為自己爭取到利益。褚謀的思維很快延伸開來。無非就是拖時間。大不了跟錢以韻開個空頭支票，就以把她提進主隊大名單的條件，換取她配合進行秘密調查並且保密。隻要雙方不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LW戰隊足以至少將這件事情拖延一周甚至更久的時間。
不過，疑問倒不是全然沒有了：“但，誰來演？信得過嗎？萬一來兩個嘴不嚴的，咱們內部守住秘密了，他們那邊透出風聲，豈不是雞飛蛋打？”
肖胖子支應：“放心。我剛才已經聯係人了。上午八點多他們就能到。便衣，警服穿在裏麵。等他們到了之後，你把錢以韻帶過去。找個沒人的房間，去裝模作樣做一下筆錄。”
褚謀不放心：“不會露餡吧？”
“不會。我門清。放心。就兩點要注意。第一，現在馬上讓烏賊那小子滾蛋。有多遠滾多遠。第二，俱樂部裏安排兩個人去查一下錢以韻。我看她不隻是衝著烏賊來的。”
“另外。假如以後這事漏了，這幾個臨時演員要是進去蹲個十天半拉月的，一人給五萬封口費。沒問題吧？”
這胖子路數是當真多。以前自己實在還是小瞧了他。褚謀暗暗慶幸。要是這事真讓自己一個人碰上，怕是早已經懵了。
“別的事情等我回國再說。我現在在君士坦丁堡。下一班飛機是傍晚的。如果上午順利的話，給我知會一聲。我先去找個酒店睡會兒。”
“辛苦了。”褚謀道。
“還客氣個屁。要是把烏賊那小子保住了，到時候再說這場麵話吧。媽的。平時賤兮兮的看他就膈應。真想錘他一頓。”肖胖子罵罵咧咧的。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