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芊芊手機就響了。
還是老鷹打過來的：“你想好怎麽辦了嗎？難道就一直這麽得過且過下去麽？”
她抿了抿唇：“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我該不該懷疑他，不知道我應該怎麽辦，不知道我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錯。”
老鷹嗤笑了一聲，電話那頭他好像在玩著一個金屬的東西，嘩啦嘩啦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既然不知道怎麽辦，那就出去躲一躲吧。”他道，“而且，我還沒有查到臨死前賣橘子的地方，你奶奶見的那個人是誰呢。說不定見的是另一個人，這樣顧大少爺可能就沒有嫌疑了。”
林芊芊的語氣平緩了許多：“可是現在沒有查到，顧夜寒還是嫌疑最大的那一個。我隻要一想到他跟我奶奶的事有什麽關係，想想我們前些天的事情，我就頭暈。”
老鷹笑了笑：“那出去躲一躲嘛，不見他不就好了嘛。”
掛掉電話，林芊芊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給顧夜寒發一條消息：我今天太難受了，我不去上班了，請個假，謝謝。
然後不管他會不會回，她就直接把手機關機，眼不見為淨。
她用電腦打了個QQ電話給楊雨欣。那邊可能是在睡覺，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
一開口，那邊就是濃濃的睡意朦朧的意思：“喂？林芊芊，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才七點半，你就給我打電話。打手機電話不行，你還非得打QQ電話嗎？打電話幾個話費啊，怎麽這麽小氣連話費都舍不得花？”
林芊芊：“……”
楊雨欣在那頭繼續喋喋不休：“我跟你講，我昨天夜班，一晚上都沒有睡，今天好不容易才睡半個小時，你就給我打電話……”
“你別說了，你那能住人嗎？我想去你那住。”林芊芊皺著眉頭打斷她。
楊雨欣頓了頓，竟然連理由都沒有問，十分爽快地答應：“行，想我了就來我這裏住，今天過來嗎？我待會兒給你收拾。”
林芊芊突然紅了眼眶，怕被她聽出來哭腔，就嗯了一聲掛電話了。
……
林芊芊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以前她住在自己家的時候，那段時間跟林振義吵架，行李沒有多少，方便自己可以到處奔波流浪。
可是這段時間自己在顧夜寒家裏呆得太安逸了，衣服是不停地買買買，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攢了一大堆，最後就導致越堆越多。
現在兩個行李箱，都已經裝不下了。但這些行李裏麵本來就有一些東西是顧夜寒送給自己的，所以她全都沒有拿。
本來以為自己收拾得夠快了，結果沒想到顧夜寒中午回家了，而且比下班時間還早了半個小時。
於是，兩個人正好在門口撞上。
顧夜寒周圍散發出危險的信號，空氣下降了幾度，他冷冷地盯著林芊芊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和行李，怒不可遏。
“你這是要去幹什麽？拿你的東西去典當嗎？”
“呃……”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去典當，隻是這是給她和自己都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方式。
看到她的請假消息之後，他就連續打了很多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本來已經打算要回家看看了，結果公司要開季度總結，而有各部門主管說話慢，又沒有邏輯。
耽誤一上午的時間，他一上午都擔心的要死，結果一回家就發現她提著行李箱要走？
怎麽，顧家是養不起這尊大佛了嗎？
林芊芊看到他冷臉就有點害怕，可是她還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她怕跟他說話，她會情緒失控。會控製不住自己，抓住他的領子質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奶奶願意資助他，他卻還是要恩將仇報，變成一個白眼兒狼？
“怎麽不說話？你啞巴了？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顧夜寒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冷冰冰地瞅著她，下一秒就好像要發火。
再不說話，她可能真的要被他弄死了。
認知到這一點，林芊芊終於開口：“我是覺得一直住在你們家裏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打算住到我閨蜜家裏。”
這句話說得任何漏洞都沒有，甚至十分禮貌。
顧夜寒隻是冷冷地盯著她。
怪就怪在禮貌的問題上，這完全不符合她的風格，林芊芊從來都不是那種人。
如果一個向來目無章法不守規矩的人，突然微笑著向你說你好的時候，你會覺得正常嗎？
不正常。
顧夜寒冷哼了一聲。
他倒是希望林芊芊遇到了什麽麻煩可以求著他幫她，可是她現在遇到什麽麻煩都不說，甚至連為什麽搬出他家裏的原因都不告訴他。
不說？嗬，他自然有辦法逼到她說。
……
林芊芊最終還是提著行李離開了，而顧夜寒最終也沒有阻止她。
“芊芊！”麵對林芊芊的到來，楊雨欣十分興奮地摟著她脖子，“我想死你了！我們這麽久都沒有見，你都不知道打個電話！”
林芊芊勉強提出了幾份興致陪她玩鬧：“我們明明前幾天才見過，那個時候你還覺得我太膩歪了。”
楊雨欣哼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姐妹。”
“行行行，有什麽飯吃沒？我餓死了。”林芊芊笑道。
待楊雨欣轉身去她找吃的時候，她的臉又垮了下來。
原來，笑也是這麽累的嗎？
楊雨欣啪地一聲把一小盒威化扔到她的麵前，然後雙手環胸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說吧，遇見什麽事了，讓你愁眉苦臉的。”
“什麽呀，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林芊芊笑著裝傻，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楊雨欣翻了個白眼，用手指甲戳她，癢癢的卻不疼：“你什麽樣我還能不知道？你不想笑，卻扯出笑的樣子叫皮笑肉不笑你知不知道？醜死了。快說吧。”
林芊芊一梗，差點就哭出來。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一說，楊雨欣才笑：“就因為這個事兒？”
“嗯。”
“我告訴你，嫌疑最大不代表凶手就是他。”楊雨欣煞有介事地說，“你難道沒有看過柯南嗎？一開始懷疑的人往往都不是真正的凶手。相反啊，凶手啊，可能是個不經意的人。”
林芊芊道：“難道，你就是凶手？”
楊雨欣：“……”我謝謝你的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