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動我的人,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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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那六枚暗器明明已經以電光石火一般的速度飛到了雲墨染的麵前,眨眼便要沒入她的身體之中,送她去見閻王了!然而就在雲墨染將長發甩到身後的一瞬間,那三枚流星鏢與三把三刀便陡然改變了方向,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瞬間射到了兩人麵前!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陡然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自大腿上傳來,猝不及防之下,二人不由齊齊痛呼出聲:啊!啊!
本來這兩人的身手雖然不及赫連蒼寧,卻也是焰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原本不至於連幾枚暗器都躲不開的。然而奇怪的是就在方才,那六枚暗器來時的速度比去的時候快了好幾倍,簡直已經達到了暗器所能達到的極限!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麵,就在暗器射到麵前的一瞬間,二人陡然覺得一股無形的氣流瞬間包圍了他們的身體,令他們完全動彈不得!雖然這樣的情形隻持續了一眨眼所用時間的十分之一,卻已足夠讓那些暗器瞬間沒入他們的身體了!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回事,便看到溪水中的雲墨染顯然已經被他們的驚呼聲驚動,立刻在水中迅速轉動著身體四處搜尋起來,同時又驚又怕地大叫著:誰?!到底是誰在那裏?!來人!快來人!誰!出來!
糟了!一擊不成,這下死定了,必須盡快撤退才可以!覺察到身上那股無形的氣流已經消失,納蘭明昭來不及喘口氣便咬牙強忍著腿上的劇痛說道:快!快撤!馬上就有人來了!
對!快走!安陵風漓哪裏還敢耽擱,而且腿上又奇痛徹骨,因此不等納蘭明昭說完便強忍劇痛轉身便走。二人一前一後,很快離開了溪邊,先回帳篷再說。一邊疾奔,兩人耳邊還兀自傳來雲墨染的叫嚷聲:誰在那裏?!什麽人?你快出來……救命……快來人……
雲墨染這驚慌的樣子自然隻不過是裝出來給兩人看的,好進一步迷惑他們,不讓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而已。對此時的雲墨染而言,她豈會不知道暗器已經到了身後?隻不過她故意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然後瞬間使出了無聲無形無影的鳳嘯九天,將六枚暗器逼回到了兩人麵前,並且故意將暗器紮在了兩人大腿根部那個比較要命的地方!
而且她對自己的手法非常自信,如今那六枚暗器已經嵌在了兩人大腿根部的要害部位,在取出暗器之時若是一個不慎,便極容易傷害到那個地方的主要筋脈,到時候落個終生一瘸一拐都是輕的,說不定還要截肢!
這兩人既然果真存了殺她的心偷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算雲墨染心中有所懷疑也是枉然!
打定了主意,納蘭明昭不動聲色地說道:本宮遭遇刺客襲擊一事原本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免得鬧得人心惶惶,不過……既然這傷你們都治不了,少不得就得麻煩七小姐了。明薔,你派人去請七小姐辛苦一趟吧!
納蘭明薔哪裏還來得及說其他的話,立刻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就去!
說著,她立刻找來一名侍衛,讓他速速去請七小姐過來幫忙。然而那名侍衛去了很久之後才急匆匆地返回,卻是一個人回來的,看到納蘭明薔便抱拳說道:啟稟公主,屬下到達七小姐帳篷之中的時候,正好遇到風漓太子那邊也派人過來請七小姐。因此七小姐不知道究竟該先上哪邊,讓屬下回來稟報。
廢話!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先來我們這邊,我們等著救命的!納蘭明薔砰地一拍桌子,咬牙啟齒地說著,既然是我們先去請的,她當然應該先來給太子哥哥治傷才對!
那侍衛卻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有所不知,屬下與風漓太子那邊的人是同時到的,因此七小姐才會感到為難。
什麽?同時到的?納蘭明薔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咬牙,這風漓太子湊什麽熱鬧啊,真是的!不行,我還是親自走一趟,讓雲墨染立刻來給太子哥的治傷!
說著,納蘭明薔立刻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很快來到了雲墨染的帳篷外麵。然而巧合的是,和她同時到達的還有另一個人,正是安陵舞月。
一眼看到她,納蘭明薔立刻說道:這次是我先到的,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明明是我先到的!安陵舞月毫不相讓,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安陵舞月,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跟我爭了!納蘭明薔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不知道,太子哥哥被刺客襲擊,受了很重的傷,正等著雲墨染去給他治傷,再耽誤片刻太子哥哥可就麻煩了!
安陵舞月的目光閃爍了幾下,隨即了然:嗯?原來納蘭明昭也遭遇刺客偷襲了嗎?這借口倒和我們想好的借口一樣,看來他們兩人是一起商議過的。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她接著說道:不行,我太子哥哥也遭遇刺客偷襲受了重傷,也要等雲墨染前去救命啊!
納蘭明薔一聽這話,忍不住愣了一下:什麽?安陵風漓也遭遇了刺客偷襲?難道他們倆同時都受了重傷嗎?想到此,她試探著說道:你太子哥哥的傷能有多重啊?能比我太子哥哥的傷還重嗎?你不知道我太子哥哥被刺客的暗器傷在大腿根部的地方,卡在了骨頭和筋脈中間,如果不小心取出的話很有可能產生非常嚴重的後果!
什麽?怎麽會?我太子哥哥也是這樣!安陵舞月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太子哥哥也是被暗器打中了大腿根部,暗器卡在關節和筋脈中間,所有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說如果不小心的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說不定腿就保不住了。
納蘭明薔忍不住驚奇地挑了挑眉毛說道:他們兩人的傷勢居然如此接近,現在看來,他們真的是被同一夥刺客所傷的。可是不管怎樣,我太子哥哥的傷勢真的拖延不得了,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不行!必須先跟我走!
不行……
不……
兩人在帳篷外麵吵的不亦樂乎,自然很快就驚動了帳篷裏的雲墨染和赫連蒼寧,兩人結伴走了出來,雲墨染首先開口說道:兩位公主在這裏吵些什麽?
看到她,納蘭明薔和安陵舞月爭先恐後地撲了上去,亂七八糟的喊道:雲墨染,趕緊跟我走!太子哥哥的傷非常嚴重,你再不去,後果你可就承擔不起了!
然而不等兩人撲到近前,一旁的赫連蒼寧便眉頭一皺,繼而輕輕揮了揮手,兩人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整個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險些站不穩跌坐在地。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雲墨染不由挑唇一笑說道:兩位公主不必著急,兩位太子的情況方才侍衛已經跟我說過了,可是他們畢竟是同時到達的,而我又隻有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為兩位太子治傷,請兩位公主先商議好我到底應該先去哪邊再說。
自然是先去我們那邊!納蘭明薔搶先開口,太子哥哥的傷口已經切開了,正等著你去幫他把暗器取出來,你要再不去的話,他就……
不!先去我們那邊!安陵舞月不甘落後,接著開了口,太子哥哥的傷勢也很嚴重,還在不停地流血,你必須先去……
先去我那邊!
先去我那邊!
兩人互不相讓,越吵越是厲害,雲墨染在一邊看夠了戲,這才施施然地開口說道:兩位公主不要吵了,再吵下去兩位太子豈不是都危險了嗎?
倒也是。兩人立刻都住了口,轉頭說道:那怎麽辦?
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既然兩位互不相讓,這樣吧,就請派人把兩位太子都送到我這邊來,我同時為兩位治傷,這總可以了吧?
好,就是這樣!兩人答應一聲,立刻轉身往自己的帳篷內跑去,心裏想著隻要早一步把自己的太子送過來,便可以早一步脫離危險。
看著他們的背影,赫連蒼寧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雲兒,你真的要替他們兩人治傷?
是啊。雲墨染點頭,隻不過這傷到底該怎麽治,可就是我說了算了。他們既然心存不良,我當然要讓他們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可不是隻流點血受點疼就萬事大吉了!
赫連蒼寧點頭:那你打算怎麽辦?
雲墨染笑笑:放心,一切交給我,我自有辦法應付。
不多時,納蘭明薔與安陵舞月已經各自指揮侍衛把兩位太子送到了雲墨染的帳篷之中,按照雲墨染的指示分別放在了兩旁的床榻之上。
此時的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因為長時間劇痛的折磨,再加上大量的失血,臉色均已變得十分蒼白,難看到了極點。為避免被懷疑,二人早已脫下黑色的夜行衣,換上了方才的衣衫,因此流出的鮮血已將他們月白色的衣衫染得通紅,斑斑的血跡散發出了濃重的血腥味。
被抬到榻上之後,二人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狼狽,不由立刻十分地尷尬調開了目光,生怕被人看出了破綻。
看到兩人渾身是血的樣子,雲墨染的眼前驟然浮現出了冬槐等五人身上插滿長箭、被射成刺蝟的慘狀!那令她頻頻做噩夢的一幕浮現在腦海中,令她不由自主地無聲冷笑起來:很好!納蘭明昭,安陵風漓,繼安陵織星與納蘭明薔之後,如今終於到了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想讓我給你們治傷?抱歉,這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不動聲色地輪流看了看兩人的傷勢,雲墨染故作不解地皺眉說道:兩位太子所中的暗器雖然不同,但受傷部位的情況和對方所使用的手法居然是一模一樣的,莫非……
七小姐說得不錯!不等雲墨染說完,納蘭明昭便喘息著搶先開了口,我與風漓太子乃是被同一夥刺客偷襲,並不慎中了他們的暗器的!
哦?雲墨染挑了挑眉,燭光映襯下的眸中閃爍著令人看不懂的光芒,是嗎?是什麽樣的刺客如此厲害,居然能同時重創兩位?又是什麽樣的刺客如此大膽,居然連兩國太子也敢傷害?不知兩位又是在什麽地方被刺客所傷的?莫非他們是專門衝太子而來的嗎?
這個……之前不曾商議好,千萬不能胡亂說話,免得露出了破綻。而且很明顯的是,雲墨染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納蘭明昭心中一凜,趕在安陵風漓開口之前說道:七小姐,刺客之事是不是稍後再說?我與風漓太子怕是已經支撐不了多久,是否先請七小姐為我們取出暗器?
雲墨染無聲冷笑:怎麽,怕泄露了你們的秘密嗎?隻可惜,你們自以為的秘密對我而言早已不是秘密了!
點了點頭,雲墨染接著說道:好,刺客既然是衝兩位太子而來,那麽追查刺客自然就是貴國之事,恕我多嘴了!太子放心,我這便為兩位瞧一瞧。
說著,雲墨染先邁步走到納蘭明昭的麵前,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一番,接著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到安陵風漓麵前,在他的傷處仔細地瞧了片刻,故意裝出一副十分凝重的樣子。其實這傷本就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自然有把握將其治好,這樣子隻不過是做出來給安陵風漓和納蘭明昭看的而已。
見她遲遲不開口,納蘭明薔早已等得十分不耐煩,終於忍不住開口催促:雲墨染,你倒是說話呀!太子哥哥與……風漓太子究竟怎樣了?他們這傷你到底能不能治?
雖然因為在迷情瘴中出的意外,導致納蘭明薔再也沒有了嫁給赫連蒼寧的可能,但她卻一直不甘心就此放棄。然而這一路走來,她在與安陵風漓接觸的過程中漸漸發現,這位太子其實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麽難以接受。何況赫連蒼寧心中本就隻有雲墨染,根本從來不曾把她放在眼裏。既然如此,能夠嫁給安陵風漓倒也不錯。
是以這些天納蘭明薔早已下定決心,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成為安陵風漓的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那豈不是比做十九王妃威風多了嗎?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安陵風漓居然同時與納蘭明昭出了意外,眼看就要性命不保,甚至更有可能終生殘廢,讓她如何不急?安陵風漓若是死了,她可就成為名符其實的寡婦了!
雲墨染自然能夠猜透納蘭明薔的心氣!
看得出赫連蒼寧果真有些生氣,雲墨染不由嚇得吐了吐舌頭,乖乖地點頭說道:是,我知道啦!下次再也不敢了!寧皇叔,上麵沒動靜了,他們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嗯。赫連蒼寧答應一聲,對這個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丫頭著實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幹脆不再生悶氣,那麽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做?拖延到什麽時候再回去?
天亮了再說唄!雲墨染輕輕鬆鬆地吹了聲口哨,到時候就說我被半山腰的樹枝掛住,幸虧你及時跳下來救了我,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到那個時候……那兩位太子殿下從此之後就隻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赫連蒼寧抿了抿唇,在頭腦中想象著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一瘸一拐走路的樣子,突然覺得十分解氣:想害我的雲兒?你們百死不足以贖罪!隻是讓你們變成殘廢,實在太便宜你們了!
我們幹脆多耽擱一些時候再回去。赫連蒼寧突然詭秘地笑了笑,直接等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一命嗚呼了豈不是更加一了百了?
雲墨染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失笑:你好狠……
不錯,我是狠。赫連蒼寧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雲兒,你待我之心可昭日月,因此我早已發過毒誓,你是我的,我此生絕不負你,而且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你分毫!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居然果真敢下手想要害你,我豈能容他們活命?原本我早已打算不動聲色地除掉他們,是你說你另有計劃,我才暫時按兵不動的。既然你的計劃是這樣的,那我們便趁此機會永絕後患算了!
原來你這樣做是為了我?我喜歡。雲墨染心中甜蜜,突然覺得就算能與赫連蒼寧一起吊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也是一件浪漫到了極點的事情,不由自主地點頭說道:我也是。
赫連蒼寧微微一笑:你也是?是什麽啊?
我也是絕不負你。雲墨染認認真真地說著,而且我也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你分毫,因為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赫連蒼寧笑得更加俊美:雲兒,你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這話你還真敢說:我是你的?
你就是我的。雲墨染笑笑,根本沒有改口的打算,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天下早晚是你的。不過,我不在乎,我不管你擁有整個天下還是一無所有,總之,你是我的,我隻要你,再不要別的。
赫連蒼寧聞言也是心中一甜,單臂摟住了雲墨染的纖纖細腰,先是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吻,然後才柔聲說道:我怎會一無所有?你不是說過嗎?就算我失去了一切,我還有你,所以永遠不會一無所有的。
嗯。雲墨染乖巧地點頭,我所過的話,永遠算數。可是方才我說你是我的,你似乎……不太情願?
不,我很情願!赫連蒼寧爽朗地笑了起來,我隻是想看一看,當有人對這一點表示質疑的時候,你是否還如開始時一樣堅定。雲兒你記住:無論是誰反對都好,哪怕整個天下都來反對,我依然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除了你,再沒有人來跟你分享我和我擁有的一切。我的一切,隻屬於你!所以你不能出事,一絲一毫都不可以!否則我的天下將無人分享!所以,隻要有人敢來傷害你,我不怕你說我狠!
雲墨染心情激**,想要狠狠撲到赫連蒼寧的懷裏再也不離開!可是如今兩人畢竟吊在半空,這姿勢一開始還能支撐,時間長了還真有些吃不消。因此她強壓住心頭的激動往四周看了看,居然發現他們左邊不遠處有一個探出來的平台,便抬手指了指:寧皇叔,我們先去那邊好不好?
赫連蒼寧點頭,帶著雲墨染飛身掠了過去。皎潔的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個平台呈四方形,長寬均各有一丈左右,算得上十分寬闊,不至於一不小心便掉了下去。
不等赫連蒼寧站穩腳跟,雲墨染便狠狠地撲了過去:寧皇叔……
嗯……赫連蒼寧猝不及防,居然被她撞得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形,好奇不已,雲兒,你怎麽了?
我……我高興……雲墨染將頭埋在她的懷中,聲音甜膩得令人心醉,你方才說……你的一切隻屬於我……
赫連蒼寧一怔,繼而忍不住失笑:是啊,我是這樣說的。一句實話而已,用得著激動成這樣?
當然用得著!雲墨染繼續滿懷甜蜜和喜悅地說著,莫忘記你是誰啊?你是名滿天下的十九皇叔,是天下人可望不可及的神話,如今卻變成了我一個人的,我怎能不激動?
赫連蒼寧靜了靜,片刻後淡淡地一笑:我不是神話,你才是。雲兒,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這一生而言究竟有多麽重要。我可以跟任何人說,如果沒有你,便沒有今日的赫連蒼寧。
不是的。雲墨染搖了搖頭,應該說,如果沒有你,便沒有今日的雲墨染。
雲墨染醫好了赫連蒼寧的腿疾,又曾經治好了對他最重要的親朋好友的疾病,並在有意無意間幫了他很多的大忙。而赫連蒼寧造就了今日的雲墨染,助她練成了鳳嘯九天的神功,因此兩人的說法都是正確的。
是以赫連蒼寧接著便點頭說道:好,如果沒有彼此,便沒有今日的我們。因此我們這一生注定是不可分的,如果分開了,每個人都便隻剩下了一半的生命,一半的生命怎麽活?因此,你不能出事,明白嗎?
雲墨染更緊地貼在了赫連蒼寧的懷中,柔聲說道:明白。寧皇叔,我突然想到了一首小曲兒,念給你聽聽好不好?說不定你也會喜歡的。
好。赫連蒼寧答應,走,我們去那邊坐下,你念給我聽。
這個平台距離懸崖頂非常近,跺跺腳便可以飛上去了,因此兩人毫不擔心,手拉手在一個背風的安全處坐下來,雲墨染便嗬嗬一笑說道:聽好了哦: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雲墨染的聲音輕輕柔柔,本就是世間難得一聞的天籟之音。此時她將這首情詩隨口念來,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說不出的悱惻纏綿,令人如癡如醉。赫連蒼寧自然也忍不住癡了,醉了,隻覺滿心柔情,低低地重複道: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雲兒,我亦會與你生同寢,死同穴。
雲墨染微笑,仰起臉看著赫連蒼寧俊朗如玉的容顏:我也是。
赫連蒼寧亦垂首看著她月光下分外絕美的容顏,突然微微一笑:那麽,回到玉王府之後,我娶你可好?
雲墨染聞言反倒一怔,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寧皇叔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娶你可好?赫連蒼寧聽話地重複了一遍,雲兒,我深愛於你你自是知曉,等了這麽久,我已不想再等。因此,你若信得過我對你一番心意,嫁給我可好?我要娶你做我唯一的王妃!
這……這就是求婚了呀!一股巨大的喜悅瞬間將雲墨染包圍,頭腦中反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究竟該作何反應!
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赫連蒼寧一時之間摸不準她究竟是什麽意氣了。就憑你如今的本事,就算我會受傷你也不會受傷的,何須我的保護?
見雲墨染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而且神情輕鬆的樣子,東陵飛映終於放下心來,展顏一笑說道:沒事就好了,昨夜看到你掉下懸崖,我可擔心死了。對了,明昭太子和風漓太子怎樣了?他們的傷……
性命無礙,雲墨染若無其事地說著,腿也能保住,不過就算傷口痊愈之後,他們也會變成跛子。
跛子?兄弟二人包括一旁的東陵飛晴都忍不住吃了一驚,顯得十分意外,東陵飛映更是皺起了眉頭,怎麽會這樣?姑娘的醫術天下無敵,怎麽……
過獎,我可不敢當。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目光卻有意無意地往東陵飛晴的臉上瞟了一眼,原本他們的傷我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治好的,可是納蘭明薔因為心中有鬼,因此誤會了我的話,仗劍將我逼下了懸崖,這才耽誤了最寶貴的搶救時間,最終的結果便成這個樣子了。
接觸到雲墨染眼角的餘光,東陵飛晴不由心中一跳,頓時有些不安起來:心中有鬼?納蘭明薔心中有什麽鬼?難道……
她剛剛想到這裏,便聽到東陵飛映疑惑地追問道:有鬼?納蘭明薔心中有什麽鬼?莫非她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可能吧。雲墨染的回答依然模棱兩可,卻聽得東陵飛晴心驚肉跳,總之這壞事呢,是萬萬做不得的,否則欠下的債一定會有機會讓你不得不償還。我以前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如今想想,的確很有道理。喏,那些做過壞事的,豈非正在一個一個付出代價嗎?
這最後一句話終於擊中了東陵飛晴的死穴,讓她瞬間臉色大變,腳底下更是忍不住倒退了兩步,似乎想要離雲墨染這尊煞神遠一些,因為她似乎明白雲墨染的意思了!
她剛才說,那些做過壞事的正在一個一個付出代價,指的一定是當日他們聯手偷襲雲來客棧、想要殺死她那件事!所以最開始是參與了此事的納蘭明薔莫名其妙地*給安陵風漓,再也不可能與赫連蒼寧在一起。然後接下來是同樣脫不了幹係的安陵織星雙目失明,變成了瞎子。如今,又是那個計劃的實施者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被人刺殺,變成了瘸子……
數來數去,當日參與此事的那些人就隻剩下自己還完好無損了!難道……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一想到這一點,東陵飛晴登時被恐懼裏三層、外三層地籠罩了起來,裹得她幾乎窒息!天哪!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噩運,又會遭到怎樣的報複,最終變成什麽樣子呢?是*、失明還是變成跛子?或者還有更殘酷的後果?
對未知的恐懼比對已知的恐懼更能令一個人崩潰,因此東陵飛晴開始劇烈地顫抖,臉上的血色早已退得幹幹淨淨,看起來宛如鬼魅,十分嚇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在杞人憂天,否則大家明明都在一起,各國隨行的人員也都有其他的皇子、公主,可為什麽接連出事的偏偏都是當日參與了那件事的人,其他人就安然無恙呢?這分明是有預謀的報複!而策劃者就是……雲墨染?!
東陵飛晴的改變實在太劇烈,以至於站在她身邊的東陵飛曄立刻便發覺了不對勁,不由回過頭奇怪地問道:飛晴,你這是怎麽了?好好的為何突然渾身發抖?你身體不適?
沒……東陵飛晴不止是渾身發抖,甚至連牙齒都在打顫,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拚命從牙縫裏往外擠,沒事……我……沒事……
沒事才怪,都嚇成這副樣子了。東陵飛映皺了皺眉頭,卻也看得出東陵飛晴必定有什麽難言之隱,是以立刻抱拳說道:姑娘既然沒事,我們便不打擾了,請。
雲墨染點頭,兩人便帶著東陵飛晴轉身離開了。然而東陵飛晴已經渾身發軟,幾乎邁不動步子,不得不借著兩位兄長的力量才勉強抬起了腳,被兩人半拖半抱地帶走了。
東陵飛晴這是怎的了?瞧著他們的背影,阡陌不由摸著自己的下巴假作沉思狀,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成了一灘泥……
風無求趴在他的肩膀上,也起勁地搓著自己的下巴:依我看,她是被姑娘的話嚇到了……
姑娘的話很可怕嗎?月無情趴在風無求的肩膀上,卻伸手摸著旁邊雪無傷的下巴,姑娘隻不過是說,出來混總是要還而已,這有什麽不對?
雪無傷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接著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賊兮兮地奸笑著:是沒什麽不對,隻不過她看到跟她一起做壞事的人都已經付出了代價,因此在替自己擔心而已,哦?
最後這個字是衝花無痕說的,花無痕早已自動自覺地趴在他的肩膀上點頭說道:沒錯,已經得到懲罰的可以放心了,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安然無恙的東陵飛晴,因此她這日子是別想過安穩了。姑娘,我們說得可對?請指教。
看看這邊串在一起的五個人,雲墨染突然噗嗤一笑:話都被你們說完了,我還有什麽可指教的?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家了!
遵命!
回家嘍……
眾人歡呼著各自散去,接著收拾行李不提。而東陵飛晴直到回到帳篷之中還沒有緩過神來,幾乎癱在了**。看到她的樣子,東陵飛映自是明白緣由,不由冷笑一聲說道:怎麽,如今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你何必當初?
我……我……東陵飛晴舌頭打結,牙齒打顫,不得不拚命把舌頭捋直,我也不想……
你不想?東陵飛映依然麵罩寒霜,半點也不客氣,當初若不是你心腸太過狠毒,居然想要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傷害姑娘,怎麽會造成今日的後果?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東陵飛晴登時惱羞成怒,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居然猛的坐了起來,瞪著東陵飛映大喊大叫,三皇兄!你這算什麽?胳膊肘怎的往外拐?!別忘了我才是你親妹妹,她雲墨染算什麽?!你居然幫她不幫我,還在一旁幸災樂禍?雲墨染替你治好了病又怎麽樣?她是外人!你對她再好也隻會打了水漂!難道你還指望她能看上你嗎?別傻了!如今她已經跟十九皇叔勾搭在了一起,你沒希望的!你不會是因為雲墨染把你上上下下都看光了,所以巴望著她以身相許……
飛晴!你亂說什麽?!
東陵飛晴也是真的怕了,是以口不擇言,連這樣的話都敢亂說。看到東陵飛映的眸中瞬間凝聚而起的冷意和殺氣,東陵飛曄自是慌了,立刻大聲喝止了她,並有意無意地跨上兩步攔在了東陵飛映的麵前,免得他震怒之下果真對東陵飛晴動了手。
東陵飛晴一震,立刻住了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登時嚇得不住往後縮:三皇兄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無所謂。東陵飛映淡淡地冷笑,居然並未打算對東陵飛晴做什麽,我怎樣對姑娘、姑娘怎樣對我都與你無關,輪不到你來說東道西。同樣,姑娘想要對你怎樣也與我無關,輪不到我插手,更不關我的事!
扔下幾句話,他立刻轉身離開了帳篷,走得無比決絕。然而聽到他的話,東陵飛晴卻瞬間傻了眼:什麽?雲墨染無論想對我怎樣都與他無關?那不就是說就算雲墨染要殺我他也隻會眼睜睜地看著嗎?
想到此,東陵飛晴頓時急了,跳起來就要追趕:三皇兄你……
飛晴!東陵飛曄十分頭痛地一把拉住了她,三皇兄正在氣頭上,你越追出去隻會讓他越生氣,還是算了吧!
可是……東陵飛晴氣得直咬牙,三皇兄他竟然幫外人不幫我,我……
這還不是怪你亂說話?東陵飛曄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三皇兄一向心高氣傲,怎能受得了那樣的話?何況這一切原本都是你惹出來的,要我說,的確是你咎由自取!
你……你們……東陵飛晴瞬間傻了眼,本想跳腳發飆,卻突然沒了力氣和興致,頹然地跌坐在了**:不錯,當初她是自作主張,私自調了一批人馬參與了刺殺雲墨染的計劃。可是到頭來人沒殺死,反而留下了這麽大的麻煩,這不是典型的狐狸沒打到,反惹一身騷嗎?
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