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蠢女人不許自暴自棄
看著那些字,我陷入了沉思
千年之淵,淵是指的紫淵嗎?龍魄之血,龍魄我倒是在龍白口中聽過。
九九之魂定是那九百九十九個鶴仙山冤死的魂,召喚龍物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祭奠千餘活人之血……這種無數冤魂千年之血召喚出來的鬼東西,一定不是好東西
!
抬眸,看著陣眼之頂
複活死去之魂,供給神龍入藥,腦中浮現出龍白說她追一味藥,那藥……是白發男人。
我不禁抬起頭看著陣眼的最頂端
沒錯,是鍾逸夫,不是顧笙瀾。
且死去之魂,也不是鍾逸夫。
因為,他剛才睜開了眼睛,他並沒有死。
那麽,是指靈女的天魂嗎?好像也不對,這裏有太多死去之魂。
顧笙瀾是死去之魂、顧清晨也是。他們都是魂魄,肉體早已經……眼前忽然劃過一抹波光,地上有些血符竟蠕動起來,像是蟲子一樣,攀爬著朝頂端而去!
刹那間,顧清晨的臉色一僵,我亦是。
“鍾離。”
“嗯?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回頭看著他,天魂顧清晨表情有些別扭,眼底更是有些複雜的望著我。他卻忽然伸出手把我扯到懷裏,他霸道的氣息席卷而來,他抱住我,抱的十分緊
“蠢女人!你聽著,接下來,我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但是……”我微微一怔,麵前的人,語氣和動作,都不是我的清晨。他是天魂,可是為什麽我的心跳這麽快,這麽快。
“但是?”我在他懷中,心跳鼓動如雷,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繼而他似乎是在和什麽抗爭似得,幾乎是低聲吼著道:“但是,我愛上你了!”
他吼完,身體不斷的在發抖,“鍾離!你給我……”
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卻沒說完,身體劇烈的都動起來,抱得我緊緊地,勒的我喘不過氣來,險些要死掉了
。
他的靈魂極為不安分的顫抖著,感覺得到,他們……的掙紮,也聽得出,那句話嘶吼出來的話,是真話,餘光看見,遠處符咒除了攀爬上去的血液之外,還餘下不多的殘血,已匯聚成了新的符
“命之七魄,燃血之炎,千年魂歸來。”
他並未看見,我卻心下一涼。
果然麽,和我猜測的差不多,我閉上眼,假裝未曾看見。
我的眼淚湧出來,沒想到,最後……竟然隻有他真的為我好。
方才那聲音,真是動聽極了。
“鍾離,你……愛我嗎。”他顫抖著說道:“你會愛我天魂嗎,我不是命魂!”我渾身一僵,繼而抱住了他,還好,到最後還有天魂在陪著我,不管他現在說的,是真是假,這一點點溫暖,我收下了。
我又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既不是苦笑也不是嘲笑,隻覺得心裏很暖。
“天魂也好,命魂也罷,你都是我的清晨。”我沒有正麵回答他,感覺到他身體一晃,不曉得,是不是又變回了命魂呢?
反正,無所謂了,他們都能聽到。
他沒說話,似乎在等我回答,
我不想哭,可是淚水自己流下來。
“可我說之前,我想知道的是,是不是我說了愛之後,我的愛魄也要被抽走了。”
他一怔,我又用力抱住他幾分
“清晨,是不是。”
我的話音剛落,心口狠狠一疼,是他推開了我!繼而脖上,傳來一痛,什麽東西……斷掉了,我睜大眼,看著雪花紛飛中他手中拿著的
是……塵緣珠,
我砰的一聲,摔倒在雪地上
。
冰冷的雪花沾在我畫好的妝上,若是抬手抹掉,會不會掉了妝?
早知道,就買防水的了……嗬,我這時候,都還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可是……
該怎麽辦,好難過,我的猜想,竟然都是真的。
“你都知道什麽!”
“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憤怒的說著。
這語氣,這冰寒,竟是
我的清晨呢。
在他剛得到控製權的時候。
在那一個月的夜晚,我們全世界收集命魂時候。
他,便是這種冰冷的態度!
我緩緩撐著那冰冷的雪地起身,一點點,一點點的爬坐起來,卻是已經用盡我所有力氣。
真想不到,到最後,淡漠冷極的天魂竟然嘶吼著說愛上我;
而我心心相戀的枕邊人,卻給我下著一個又一個的溫柔圈套!
我喘著粗氣,卻是勾起淡笑望著他,眼眶裏,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來,卻依然還在笑,“對啊,清晨,怎麽辦,你演的不夠好,我竟都……知道了呢。”
他看著我的淚,眼中劃過一抹異色,蹙眉,麵上卻隻有惱怒:“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你騙我!”
我看著他手心的塵緣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側目看向那邊早已經轉換了的字跡
“命之七魄,燃血之炎,千年魂歸來。”他側目看去,這下目光一怔,卻還死撐著不承認,回過頭皺眉看我道:“那並不能證明什麽吧?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
“很重要嗎,知道了,就是知道了。”
我抬眸看著冷漠的臉,方才他嘶吼著我愛你時,沒有來得及看天魂的表情,我想那一定銷魂極了。
“你給我說!”
他幾乎是憤怒吼道,表情有些猙獰。
不知道是不是魄離體的緣故,我反正是沒有力氣起來,索性就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扶住心口,淡淡笑著,望著身後的階梯。方才如果落下去,也是不錯。我真的不想撕破臉,撕破的,可不僅僅是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有我所有的光明。
“怎麽辦呢?就這麽,忽然就腦袋靈光了。你說,一個人下地府兩次,滿背的傷痕,會說謊嗎?這塵緣珠,每次隨著你的詢問,都讓我覺得什麽東西被抽離了一樣。”
“一次,兩次,三次……”
“我也想馬虎一點,我也不想知道的,是你……做的戲不夠啊,清晨。”
“你……可以再用情至深些,也許我就會沉迷其中,昏了頭。”我說著抬手抹掉淚水,手上有些黑漆漆的睫毛膏。
唉,弄巧成拙了,現在那麽醜,還是不要抬起頭了。
其實隻要細細想來,便能發現吧?
帶我看海,讓我開心,故意詢問我是否開心,抽走了我的喜魄;再對我坦白讓我動情愛上他;用莫遠身體四分五裂,同時抽走怒、懼、憂三魄。
而這樂魄,怕隻要是洞房就可以。
所以才想要結婚吧……
一切的一切,說白了隻是為奪走我的七魄。
喜、怒、哀、樂、憂、愛、懼。
點燃七魄,複活靈女。
久不相見多了無數記憶的他,怕也是早就不愛我了
。回憶潮湧而來,那些行走在山水之間,午時三刻的山盟海誓,不過是傻子希望聽到騙子說給他的謊言。
“真想當初選擇安樂死,也幣現在好些。”
我權當用了一次以淚洗麵奶,不停地擦著淚水,直到再也擦不下黑色,等確定自己臉上已被淚洗幹淨了睫毛膏,我才敢抬眸看他,“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想哭的。”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他沒有理我。
隻是皺眉看著我,塵緣珠到他手裏,卻變成了五種顏色,我微微一怔,看著那五種顏色,沒錯……
這裏,竟……沒有愛魄嗎?
難道說
我的心口猛然像是被什麽擊碎了一般,不,我……我怎麽會。
他低頭,先是一怔,繼而也是笑了,“你果然愛上天魂了。也好,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
“不……怎麽會。”
我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他麵色陰寒的望著我,道:“如果你愛我,這裏,該有七魄,懂嗎?肮髒的女人。就算沒有愛魄,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殺了你,我一樣可以拿走剩下兩魄。”
他眼底劃過一抹寒光,猛然到了我的麵前,不過眨眼之間,我麵前白光一閃,香風肆意中,我身子一輕,被……鶴千修抱離了那處!
“嘭!”
地上,雪花全部都炸開,連著漂亮的青石地板,一起碎裂開。
我看著鶴千修一身黑袍和那對黑色狗耳朵時,呆住
“你是……”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