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抓捕!突然出現的警察

蕭克明拿過我的佛珠手鏈,翻來覆去地看。我向他道:“你怎麽知道它叫遊龍索的?”

“我當然知道,”蕭克明傲然道,“我好歹也是名山名門出來的名家弟子,這點眼力都沒有,靠什麽混飯吃?”

我嘿嘿笑了兩聲,道:“你靠招魂術忽悠人一樣混飯吃啊!”

蕭克明撓撓頭道:“我說,咱能不能好好說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成不?想我泱泱大中華、上下五千年,老祖宗難道沒傳下什麽稀罕寶貝來?這遊龍索的傳說,一直都有,隻是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長什麽樣。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我搖搖頭,道:“麻煩你千萬不要很牛波伊地和我說什麽這裏麵的繩子是上古隕石所含的稀有元素打造而成的,我不信那些神鬼魔道的說法。”

蕭克明搖搖頭,道:“你還別說,這玩意真有個傳說,說是魯班打造的。”

我歎了口氣,道:“魯班魯班,現在的小說作者,想象力都讓狗吃了,什麽神奇玩意兒都和魯班沾親帶故。你說是墨子造的,不是更有文化氣息、更牛波伊麽?墨子可是完爆魯班的巧匠呀!”

蕭克明見我不信,搖搖頭表示無奈,道:“其實呢,所謂‘遊龍索’,隻是裏麵這根繩子,隻是不知道誰在外麵裝了一串佛珠,偽裝了它。否則你這隻手早就被那些垂涎遊龍索的人剁下來了。如果你不信它是什麽特殊物質,那你說,它是什麽?”

這個問題倒把我難住了。自然界已知的物質中,延展性最高的金屬就是金。但是所謂延展性,是以犧牲強度為代價的。而且,這裏麵的繩子,在失去拉力之後,還能自動恢複原狀,很明顯是一種記憶金屬。在所有已知的元素中,同時具備強度、延展性和記憶能力的,還真沒聽說過。

這麽說,這玩意兒還真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神器?

蕭克明看我一臉憋條的表情,糾結無比,嗬嗬笑著拍拍我肩膀,道:“別胡亂尋思了。少年,還是要有點敬畏之心。老祖宗的東西,很多說不清楚的。魯班不是造過能飛的木鳥麽?諸葛亮不是造過木牛流馬麽?你以為那些都是唬人的麽?”

我被他這麽一搶白,隻能道:“好吧。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不過,按照我大伯留下的那張牛皮紙上的說法來看,這東西應該是用於開啟秦始皇陵的關鍵物品,應該被很秘密地收藏起來,為什麽你說得好像很多人都知道這遊龍索似的?”

蕭克明把佛珠還給我,淡淡地道:“你沒聽過項羽掘秦皇墳的故事麽?”

我突然想起,還真有這麽一段。說是項羽攻入鹹陽之後,挖掘秦始皇陵時,從墓中飛出一隻黃金打造的大雁,飛向南方,消失無蹤。

“難道,這遊龍索就在那隻黃金打造的大雁身上?這黃金大雁,和魯班造的木鳥,是同樣原理?所以你們認為,這東西也是魯班造的?”我向蕭克明接連問道。

“然也。”蕭克明仰起頭,目視前方,淡淡裝波伊地道。

確實,史書記載,魯班曾經“削竹木以為鵲,三日不下。”雖然他生活在公元前507年左右,秦始皇嬴政出生的時候,他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手藝多半傳了下來。正如史書記載,不隻是魯班,包括墨子、張衡、韓誌和、唐朝的高駢等,都曾製造出會飛的木鳥。說明古代確實流傳著一種造原始的自動機器鳥的特殊技巧,隻是到了今天,早已失傳。

“要是這麽說,似乎還能接得上,算是說得過去吧。”我把佛珠戴在腕上,喃喃地道,“這麽說,這東西就是用來破解秦始皇陵裏那些弓弩機關的了:古代的弓弩,不可能像今天一樣有紅外線感應什麽的,最多是人踩在地上時,地表壓力變化引發機關。隻要有了這東西,就能不踩地麵,從布了機關的地麵的上方溜過,自然不會引發那些機關了。它延展性這麽好,看來秦始皇陵的機關地道,一定很長。靠別普通繩索是過不去的。”

蕭克明點頭,道:“我猜也差不多是這樣。”

我看著手腕上的佛珠,不禁奇怪:那天董昊似乎並沒有看到裏麵的繩子,他怎麽知道這些珠子裏藏的是遊龍索?

無論如何,現在遊龍索也有了,大伯在牛皮紙上說的那五樣“神器”,就隻剩下一個紫辰沙胎了。想起蕭克明曾經去湘西購買辰砂,便問他知不知道紫辰沙胎這東西。

“什麽?紫辰沙胎?”蕭克明突然盯著我道,“這個名字,你是怎麽知道的?”

聽他這口氣,絕對是問對了人。我連忙解釋了一番紫辰沙胎的用途,然後道:“你知道這東西在哪?是不是在湘西?”

“我在湘西聽說過這東西,”蕭克明道,“這東西比鑽石還貴,極其罕見。你要買,肯定買不到,買貨的都是識貨的人。買了肯定不賣。你要去挖,一輩子也不一定碰得到。”

我哼了兩聲,沒接話。

蕭克明望了我一眼,道:“大爺,您以為您賬上有一個億,就什麽也不放在眼裏了?有些東西是買不到的。比如愛情……”

我打斷他道:“別和我提什麽愛情,這紫辰沙胎,我也沒打算買。我根本就不打算進秦始皇陵。那地方和我有什麽幹係?我隻要能找到解藥,就行了。”

蕭克明點頭道:“我和你想的一樣。原本我隻是打個醬油,現在有小氣鬼在這件事裏,我就不能不管了。但是我也隻想救活她,其他的,我無所謂。”

我“嗯”了一聲,指著前麵道:“那邊就是華師大的後門棗陽路。吃點宵夜去。”

找了個烤串攤,我和蕭克明大快朵頤一番。過不多久,趙辰打來電話,說明瑩正在醫院急救,但是醫生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我問明瑩受了什麽傷?趙辰沉默了一下,道:“那個……下身大出血。”

又問了幾句,我才掛掉電話。手裏雖然拿著燒烤,卻已吃不下去。

聽到趙辰的話,我心裏的火苗蹭蹭地往上竄。雖然之前猜到有這種可能性,但是聽趙辰這麽說,還是忍不住憤怒。

明瑩是個相當要強的人,對自己和蘇楚君的感情相當看重。隻要能救蘇楚君,她寧願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正如在令空家的那晚,她對我的表現一樣。但是,如果有人強行玷汙她,那一定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一點也不怪明瑩把我們之間的聯絡暗號說了出去。

問題是,為什麽這個黑衣凶手,會對明瑩的弱點如此熟悉?這樣精準的“對症下藥”,很可能是有個對明瑩十分熟悉的人和他說過什麽。

肯定不是陳子奇,就連王永順,恐怕對明瑩的了解也沒有這麽深刻。難道,這個黑衣凶手,也是董昊派來的?

這董昊,到底是什麽情況?竟然還和達度拉組織右旗使有勾結?

董昊……

突然間,我變了臉色。

蕭克明正在猛啃一根雞腿,見我忽然麵露菜色,正要開口問,我已經把手機後蓋打開,取出sim卡,生生掰斷。

就在他一頭霧水時,我“霍”地站起來,道:“趕緊走,走!”

蕭克明還不明就裏地拿著雞腿望向我,我劈手把雞腿奪下,道:“走啊!”

我拍出一百塊,給燒烤攤老板,道:“不用找了!”拉著蕭克明就向旁邊的長風公園圍牆走去。我過去經常在這一帶吃東西,知道有一處圍牆被人搞壞了,可以鑽進公園裏。

我們兩人剛鑽進公園圍牆裏側的灌木,便見兩輛警車,一南一北包抄過來。在華師大後門處停下。車上下來的警察,四處搜尋著。

蕭克明悄聲問道:“怎麽回事?”

我搖搖頭,道:“別走邊說。”說著,兩人就往灌木身處鑽去。

我艱難地撥開茂密的樹叢,道:“剛才我們走的時候,忘記拿手機了。”

蕭克明如夢初醒地道:“就是那個黑衣人給你發短信的手機?”

“沒錯。上麵的短信!唉,當時一著急,竟然犯了這麽個天大的錯誤!簡直明擺著告訴警察我在哪裏!”我歎口氣,道。

“那他們……又是怎麽找到你的?怎麽會這麽快?”蕭克明低聲問道。

“你應該問我,他們為什麽這麽下狠功夫找我。我估計是因為董昊。他的老爸,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其實如果警察想定位一個手機號,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隻要他們想查,而這個手機又打過電話,馬上就能定位得到。連你在幾單元幾樓幾號房間都能知道,”我腳下踩著長而軟的雜草,踉蹌著步子向前走著,道,“這附近手機信號基站又多,定位就更精準了。”

蕭克明聽了這話,不禁一陣緊張,道:“警察的技術這麽厲害?”

我“嗯”了一聲,道:“隻不過,在公安係統裏要做這件事,要經過很麻煩的流程,至少要市局的領導簽字批準。但是……如果是上麵有人要查,一個電話壓下來,調動了警察的所有神經,那要找一個人著實容易得很。”

正說話間,我和蕭克明已經摸出了灌木叢和水杉林,在黑燈瞎火的長風公園碎石路上,跌跌撞撞向前快步走著。

說完剛才那段話,我自己心裏都是一陣顫。這就是我在審問董昊時,戴著麵具、變聲器,還給他注射硫噴妥鈉的原因————我不希望他記得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以至於把自己暴露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這也是我剛剛想到董昊這名字時,發現忘記拿手機,就馬上逃命的原因————董昊他爸,實在太神通廣大。

從楊滔第一次把董昊他爸的身份告訴我以來,我就知道,這個人,斷斷惹不起。

但是……這中間總覺得有些蹊蹺,又說不出來在哪,這種感覺,就像是喉嚨裏堵著隻蒼蠅一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卡在中間,既惡心,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