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沒有了回消息的欲望，在沙發上整理著思緒。
這時候謝城的短信進來，他打開手機看信息。
【謝城：2月1日，Y國際酒店麵試。】
【薄言：哦。】
那邊沒有任何回複，薄言也不在意，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唐舜帝》的導演林瞻去了一個電話。
六十多歲的老頭，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你小子，跟我打電話，倒是不容易。”
薄言笑，“林導，我就問一件事兒。”
林瞻稀奇，這位爺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難得，疑惑的問，“什麽事？”
薄言，“林導，您是怎麽看上餘染這丫頭去試鏡女二謝傾城的？我很好奇。”
萬萬沒想到，是問這個，林導疑惑道，“你為什麽會關心這個？難道你不想跟這個丫頭合作？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其實在籌備劇本的時候，我原計劃這個角色是給……算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薄言聽出了林導的弦外之音，追問，“準備給誰？”
“傅餘染。”林導沒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口氣還頗為惋惜，“你別說，看了餘染的表演，我覺得她真有小傅餘染的潛質，假以時日，或許會比傅餘染更出色，兩人名字這麽像，真有緣分。
你還沒說，你這麽問到底什麽意思？你覺得我老了，選角眼光不行？”
“沒，並不是這個意思。”薄言回過神解釋了一句，“林導，試鏡那天，我想去看一下。”
林導，“你不是吧！這還叫不是質疑我？你跟餘染對過戲，你應該知道，她的演技是沒問題的，我隻想確定一點，定妝照出來的效果，如果問題不大，我估摸著，就是她。”
“難得聽到您老這麽稱讚一個人。”
“滾蛋。”林導嫌棄，“自己掰著手指頭數一數，我誇你的次數還少嗎？”
薄言但笑不語，“所以林導，試鏡那天，給我留一個位置。”
“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追媳婦兒。”
老頭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不可思議的說，“你這麽無恥，小姑娘知道嗎？”
薄言：“……”
林導，“了不得大影帝，你居然也有這種時候。”
這絕對不是什麽值得人高興的事情，薄言也不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自暴自棄的問，“所以，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自己進去。”
林導，“……你這人真討厭。”
“林導，2月1號見。”
……
掛上林瞻的電話，薄言突然心情好了起來，影片的觀摩也告一段落，他現在需要的是親自觀摩。
他本想去暮色裏找餘染，考慮到明天要進組拍攝《榮光》，他往外邁的步伐停頓下來，折回客廳，放棄了去打擾她休息的想法。
……
餘染收到祁又年傳給她的試鏡時間，詫異了一瞬，直接給祁又年去了一個電話，“2月1日，還在榮光劇組裏呆著呢，哪兒有時間去試鏡？”
祁又年，“這你不用擔心，你的戲份會擠在前一天拍多幾條，給你早上請假去試鏡，下午繼續回劇組，但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嚴明，也是你最糾結的事情。
帝外的特殊製度，讓你不能過分請假休假和曠課，《唐舜帝》的拍攝地在帝都郊外的秦漢影視城，劇組不可能配合你的時間去拍戲，你隻能二選一。
趁著時間還充裕，你好好考慮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規劃，我這邊也好給你安排。”
餘染從來不覺得選擇有多難，但是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難，掛上祁又年電話，她心情沉重得不行。
生活跟工作可以協調平衡，可是學習跟工作衝突的時候，她的選擇至關重要，她遺憾上一世沒有籠統的去接受這麽一個教育，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重心是在學習上。
可《唐舜帝》的劇本，是她很難遇到的喜歡的一個劇本，所以她很為難。
感覺有些生不如死。
不過，選擇不難的話，也不叫選擇了。
幾乎沒給自己多大的考量時間，她回複了祁又年一條信息。
【餘染：如果不能協調最佳結果，我選擇繼續完成學業，如果將來，我有幸再次站在一個高度上麵，我希望我是接受係統教育站上去，德要配位的演員，而非除了外貌，內裏腐朽，沒有內涵。
機會一直都在的，可上學這段青春，流逝了就沒有了，我更願意放棄謝傾城這個角色，去成全我上一世到這一世的執念。】
上一世，她是沒有機會這樣，在一個學習的環境裏，跟大家一起，好好念書，出道早，成名早，工作、通告占據了她全部生活，她沒得選。
現在有選擇，她自然會更偏向於選擇自己喜歡的那一部分。
【祁又年：我其實，一點都不意外你的答案，決定了就好，我支持你。】
看到祁又年的恢複，餘染笑了。
世間最懂她的人莫過於祁又年。
【餘染：暫時的經紀人，辛苦你了。】
【祁又年：嗬嗬……還跟我客氣？別吧，怪不習慣的。】
【餘染：……】
餘染感覺她現在性格很佛係，一件矛盾的時間，撥開雲霧之後，她就不會去想了，然後整裝待發，從頭開始。
選擇做出來之後，她似乎也沒那麽遺憾，因為她深思熟慮過了。
對得起自己的初衷了，那麽這件事，也算完了。
……
《榮光》的拍攝進度喜人，宣澤跟Austin分工合作，因為某些特邀的國際影星沒時間錄製一些宣澤要求的東西，所以Austin需要親自跑一趟。
帝都這邊，則是宣澤全權負責，餘染跟薄言的默契真的很不錯，隻要一站在機位前，兩人就能迅速找到和找準狀態，投入拍攝。
薄言一心二用，一邊觀察著餘染的小習慣，一邊回憶著傅餘染的小習慣。
詭異的重合。
他心底的疑慮越來越厚，有種被烏雲遮住看不見藍天的陰霾感，那種破土而出的鮮明，壓在心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餘染見這些天來，薄言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詭異，偶爾還會穿過她去看別人，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