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忍不住心底裏迸發的情愫,將她緊緊的困在了自己懷裏。
“你放開我！”
“我讓你放開……”
白佳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
她掙紮，抬手小拳頭拚命地一通亂砸。
原本季昱寒拘地她死死地，忽然之間力道消失，季昱寒手臂垂落隨即彎腰屈膝，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胃部。
緊接著，就是和著嗆咳地痛呼聲。
白佳立在一旁，霎那間傻了眼。
秦杜一再交代過，季昱寒之前胃部做過手術，非常脆弱。
二爺全身上下都金貴，但這胃更金貴！
因為那裏曾經差點要了他地命！
白佳想到這些，下意識看向自己手……
難道……自己剛剛傷到了他地胃？
想到自己剛剛沒輕沒重的力道,慌了神。
如果真的傷了季昱寒的胃……那她可以死一死了！
“你……你怎麽樣了？”
眼見季昱寒疼到直不起腰身，白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再也顧不得其他，慌忙上前攙住了他的胳膊。
“你可不能這樣嚇我！”
“二爺……”
“二爺……我的天……血……天啊……”
瞧見季昱寒薄唇上的血跡，白佳驚慌失措，當場嚇到小臉煞白。
“咳咳咳……”
季昱寒又是一連串嗆咳，唇間的血跡星星點點的噴濺到了白佳的手背上，地板上……
“……怎麽辦……”
白佳掃過手背上的殷紅，心髒一炸一炸的幾乎要從嗓子眼裏崩了出來。
“二爺……你挺住……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
白佳攙著他，眼淚跟著就下來了。
……
白佳開門的時候,肖起塵抱著懷裏的花原地打轉。
聽見開門的響聲，他心裏大喜，轉過身去笑臉相迎，卻被眼前的畫麵給驚著了。
“讓一下！”
白佳攙扶著季昱寒，來不及搭理肖起塵。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肖起塵搶著上前幫忙：“出什麽事了？”
白佳卻伸手把他擋開了：“你先回去吧，順帶著跟白女士還是你母親說聲抱歉,我今天去不成了。”
肖起塵：“一起吧，看看我有什麽幫得上忙的……”
“不用。”
白佳搖頭回絕了：“我一個人可以……哦，對了……”
“差點忘了，今天護工請假了，我奶奶一個人在家不行的。麻煩你先幫我照看一下老太太。我回頭必有重謝。”
肖起塵：“可是……”
“拜托了！”白佳哪裏還顧得上他，倉皇攙著神誌不清下了樓。
肖起塵愣在原地，留也不是，追也不是，心髒反而也跟著揪起了起來……
——-
秦杜趕到醫院的時候，白佳一個人在急診搶救室門前，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原地亂轉。
她雙手合十，一邊一邊的在默念祈禱。
沒事的。
二爺一定會沒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可隻要白佳一閉眼睛，眼前的畫麵層層疊疊的都是躺在**的季昱寒，以及他血色全無的臉……
各路神仙，求求你們一定保佑二爺。
隻要二爺沒事，讓我折壽都成。
“小葉子！”
衝著跑到跟前的時候，額前密密麻麻凝了一層汗珠。
跑的太急切，氣喘籲籲。
他咳嗽一聲，喘了口氣：“二爺現在什麽情況？”
“在裏麵搶救呢……嗚嗚……”
白佳瞧見秦杜，心裏多了依仗，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就斷了。
之前好不容易穩住情緒隨之潰塌，她雙手掩麵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秦杜，怎麽辦？”
“二爺如果出事了，該怎麽辦……嗚嗚……”
秦杜見狀，心裏咯噔一聲。
他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眼瞧著白佳這個狀態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不會的！”
他趕忙攏住了白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撫。
秦杜：“這裏是最好的醫院，有最好的大夫，二爺不會有事的。你把心放肚子裏……”
“好了，好了~”
“先穩一穩。”
秦杜見她哭的上心，一邊拍著她，一邊給她擦眼淚：“這不還有我呢嗎？有什麽事我擔著，你別胡思亂想。”
“一會兒二爺醒了，如果看到你這一雙眼睛哭得跟爛桃似的，他是不是又該擔心？”
“小葉子，咱這個時候什麽事兒都聽醫生的，別到時候給二爺添堵，成不成？”
“嗯……”
白佳拚命的點頭。
但是揪心又委屈，哭聲一時之間根本收不住。
她拚命的控製著情緒，轉為抽泣。
一邊低聲的吸鼻子，一邊胡亂的摸著滿臉的淚水。
秦杜抬頭看了一眼急診搶救室上麵閃爍的【搶救中】字樣LED屏幕，心裏瞬間也被碾上了巨石。
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亂。
小葉子已經六神無主了，他要是也亂的話，兩人隻能抱頭痛哭了。
秦杜把白佳拉倒一旁的休息區，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佳一邊抽泣一邊把事情跟他交代了一遍。
“我對天發誓，我真不是誠心的。”
白佳一開口，眼淚又下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那會兒怎麽就那麽欠……”
“要是二爺真折我手裏，那我……嗚嗚……”
秦杜聽了之後，頭皮跟著一陣陣發麻。
他下巴差點驚掉了：“哎呀我天，你這是裁縫師傅的本事——針狠啊~二爺這樣，是你傷的？”
白佳抽泣：“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杜拍拍她肩膀，點頭安撫：“知道。你要真誠心的，那叫故意殺人！”
白佳：“……”
……
季昱寒脫離了危險，轉到了VIP病房。
因為做了一個小手術，麻藥還沒消退，季昱寒暫時並沒有醒。
“病人的胃部已經非常脆弱了，以後必須嚴格注意飲食作息。這一次急性胃出血算是控製住了，但是下一次再出現這種轉狀況，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給季昱寒主刀的是院長，他來查房的時候特地叮囑了一番。
秦杜跟他握手寒暄之後，連連點頭，表示一定照做。
院長離開之前留了一句：“你們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可得好好勸勸你們家先生讓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身體是革命的奔現，工作再忙也千萬不能透支身體。”
“還有，一定做好定期複查。他這個病可千萬不能馬虎大意。”
秦杜連連點頭：“好，我們一定謹記在心。謝謝您這一次的幫忙，我代我們家二爺謝謝您。您慢走~”
送到了院長一行人，關了房門，秦杜折返回病房。
vip病房條件非常不錯，更像是總統套房。
可屋裏的兩人卻一左一右擁擠在季昱寒的病床畔。
剛剛做完手術，醫生交代不能進食，不能喝水。
季昱寒薄唇幹的厲害，白佳隻能先一點點用濕潤的麵前幫他補水……
目光掃落，他雙目緊閉，連薄唇都抿的緊緊。
往日棱角分明，顛倒眾生的臉的臉，此刻卻毫無生氣，一片蠟黃。
白佳瞧著，心裏又愧疚又酸楚，蓄滿眼眶的淚水忍不住的就簌簌往下滾。
秦杜也怔怔的瞧著季昱寒，麵色沉重，不由得長長的歎了口氣。
白佳坐在一旁，偷偷抹淚。
他這麽躺著，她心裏頭慌的很。
雖然之前的時候，她也知道二爺胃不好。
但二爺胃疼的時候吃點藥就過去了，而且人前永遠氣宇軒昂，被人們視為神祇，從未表露過任何傷痛的跡象。
久而久之，白佳甚至也覺得二爺就是這樣的，是被人敬仰的精神領袖。
像是鐵打的一樣巨人一樣，是立於風雨中不卑不亢的守護神。
對，二爺在她心目中永遠帶著神一樣的光環。
因為在白佳眼裏，這個世界上好像就沒有二爺辦不到的事情。
因為那種近乎誇張的仰慕，讓她生出了好多錯覺。
她甚至忘了拋開那些光環，季昱寒就是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
他會變老，會有傷病，也會死……
想到“死”字，白佳瞬間一個激靈，再也不敢細想下去。
她抬眸看向季昱寒好看的眉眼，心裏滾過大片深深淺淺的酸楚。
“二爺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白佳雙目無神，低聲呢喃。
秦杜微微歎了口氣，也跟著喃喃說道：“不著急。”
白佳聽了這話，下意識扭頭看向秦杜。
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著急？
難道他不想二爺早點醒過來嗎？
秦杜知道白佳心裏想的是什麽。
但他仍舊怔怔的盯著病**的季昱寒。
半晌，才悠悠的開了口：“二爺太累了。”
秦杜言語之間滿是心酸：“讓他多躺一會兒吧。好好的，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他真的太累了……”
秦杜並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他很少這樣。
至少，白佳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失魂落魄。
就好像他跟二爺是相連的兩個靈魂。
二爺病了，秦杜也跟著丟了半條命。
白佳看看他，又看看季昱寒，忽然有點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從前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看過一句：讓男人都願意依賴的男人才是realman。
或許，在秦杜心裏，季昱寒就是那樣的男人。
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心甘情願生死相隨。
而正如二爺說的，他把秦杜當成自己的左膀右臂，那是他甘願犧牲一切也要好好守護的部分。
白佳羨慕他們兩個男人間純粹的情誼。
病房內，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季昱寒身上，一時間誰都沒在說話，陷入了安靜的沉默。
半晌，是秦杜開口打破了沉寂。
“小葉子……”
他忽然轉身看向白佳：“你知道二爺最近都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白佳被秦杜一問，忽然就懵了。
她下意識的搖頭。
秦杜看著她：“所有人都覺得二爺坐在今天這個位子上，風光無限，不知道有多威風，多神氣。但沒人知道，二爺的足間在刀刃上踩著呢！”
“他過的日子，比誰都苦，比誰都難！”
白佳：“……”
秦杜：“小葉子，你沒見過我跟二爺的過去，所以你根本想不到我們經曆過什麽。但很多事，從我嘴裏說出來和跟從二爺嘴裏說出來會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有些事我不方便說。”
“我想說的是……在這個明城，想要對二爺下黑手的人太多了。別的不說，鄔雅秋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