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好坐著吧。”

我對服務生微笑了一下,隨後摘下圍巾脫下外套,在江善對麵的位置坐下。

江善看起來有點拘謹,可能是我們不太熟的緣故。

我從沒和他單獨吃過飯,每一次都是江家聚餐,長長的桌子前坐滿了人,我和他隔得也非常遠。

“阿善,找我什麽事?”雖然我很討厭簡雲,但是對江善,我沒什麽敵意。

因為他就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沒什麽心機的人,隻要不做讓人討厭的事,總歸不會引起大家的反感。

隻是不反感不代表有好感。

“爺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江善把放在一旁的轉讓書調轉成正對著我的方向,推了過來。

真是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在急什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

我眼神裏瀉出一點不耐煩。

“焰焰,我可以有辦法,讓你和堂哥不用離婚。”江善目光靠攏我,臉上的表情我有點看不懂。

既有期待,又有憂傷。

“什麽辦法?”我挑眉問他。

江善,“我可以保你不離婚,但是我有前提條件。”

我,“什麽條件?”

江善深吸一口氣,手搭在轉讓書上,“20%,歸我。”

開什麽玩笑?

我就是奔著這20%才答應的老爺子,江善不會以為我自己就沒辦法保住這段婚姻了吧?

我笑著搖搖頭。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堂哥,難道20%股份換你們白頭偕老,不值嗎?”江善手漸漸握緊,攥成拳。

我有點不敢相信,江善的方法也許能保我一陣子,可是以江家的態度,想保我餘生?反正在我的想象中,沒有這樣的好方法。

“不然你先透露透露?”我嬉皮笑臉地問道。

“5%,我透露給你。”

什麽獅子大開口啊,透露一點就要5%?

別說我見錢眼開,這放誰都不幹啊。

“那我們可能沒有合作的機會了。”我聳聳肩。

“不好意思,我午休結束了,先回去了。”我用手敲敲手腕上的表盤。

江善再次握緊拳頭,“焰焰,你有沒有考慮過和堂哥離婚後嫁給我?”

什麽?

我腦子嗡的一下。

我是什麽香餑餑嗎?

之前謝宇就像發癲了一樣,動不動來騷擾我,最後落得個路都走不了的下場,現在直接連人都消失了,安盛集團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都快瀕臨被收購的結局了。

現在又來個江善?

“不可能。我即便是真的和江城慎離了婚,也不可能嫁給你。”我頭也沒回,背對著他穿上外套。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怎麽,世上就你們江家一家了?

真是神經。

我扯下衣架上的圍巾,還沒來得及戴上,就離開了水雲軒。

這家人,除了江城慎、三叔和江陽外,都有點不太正常。

我回到醫院大廳的時候,前麵一對年輕的男女擋住我的去路。

男孩在女孩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裏走。

我看看表,已經上班十分鍾了,在江善那真是浪費了好半天時間。

好不容易進了大門,我迅速繞開年輕男女,向著電梯走去。

“嫂子?”

這個聲音……

我一回頭,果然是江陽。

看到兩個人的打扮,我目瞪口呆。

江陽扶著的正是秦澤,兩人穿的像跳街舞的小年輕,衣服上的口袋數量,比我牙都多。

江陽本來就是個熱衷新鮮事物的小姑娘,穿成這樣我倒是沒有很驚奇,可我沒想到秦澤……也會打扮成這樣。

“你們怎麽……”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都怪我,非要讓澤哥練滑板,差點摔了他的手,都怪我……”江陽說著說著就低下頭,臉上滿是愧疚。

“沒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要體驗一下你喜歡的事物的。”秦澤寵溺地揉了一下江陽的腦袋,然後把目光轉向我,“焰焰,急診是在那邊嗎?”

“走吧,我帶你們去。”我無奈地撇撇嘴,在前方帶路。

不一會,秦澤坐在處置**,咬著嘴唇,伸出不敢落地的左腿,看向拿著檢查工具的醫生。

隨著醫生左右查看的動作,他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

我看他這個樣子,看來骨折是沒跑了。

不到三分鍾,醫生就摘下檢查手套,然後說道,“骨折了,去骨科吧,要打石膏。”

江陽聽到醫生的話,臉又白了幾分,小小的五官都糾在一起,“都怪我……”

秦澤一邊單腿蹦,一邊安慰著江陽。

“好了,再磨蹭一會,你哥來了,怕是他另一條腿也保不住。”我調侃道。

江陽趕緊跑到收款處掛號繳費。

我還有些事要忙,於是便和他們打了招呼後,回到7樓。

等我下了班,來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江城慎抓了現行的江陽和秦澤。

秦澤彎著的小腿打滿了石膏,手裏還撐著一個拐杖,旁邊是穿得花裏胡哨的江陽。

兩人垂著頭,站在江城慎的車前,接受江城慎暴風雨般的洗禮。

我走過去,摟住江城慎的腰,“好了,看在秦叔叔已經受傷的份上,江總就少罵兩句吧。”

秦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江城慎大概在我到之前就已經罵了半天,現在他捏著山根,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孫傑,送秦澤回家,你,跟我走!”江城慎對著孫傑一擺手,又伸手扯了扯江陽身上的奇裝異服。

“穿的這是什麽?口袋這麽多,背個包不行?”江城慎眉頭緊蹙。

我趕緊捂住嘴,生怕自己沒憋住的笑引起江城慎的注意。

江陽也低著頭偷笑,隨後她後退一步,給孫傑開車讓出位置。

秦澤磨磨蹭蹭地坐進車裏,他常年彈琴,手指很靈活,但是腳就稍顯笨重了。

要不然也不會摔成這樣。

尤其是現在,還打著石膏,就更笨了。

秦澤好不容易坐進車裏,把拐杖順著放在後座的地上,隨即轉頭按下車窗,“阿慎……”

“滾滾滾,慎什麽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