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接連參觀兩座世界著名博物館,即便走馬觀花,普通人也吃不消。

這才隻是祝曉楠來到美國的第四天,她就已經對所有的食物產生了抵觸情緒,除非熬到異常餓的狀態,不然不輕易進餐。雖然覺得這種行為對肚子裏的孩子很不負責任,但想到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要做一件更不負責任的事,那麽餓上一兩頓也就顯得不那麽喪心病狂了。

從自然曆史博物館出來的時候,祝曉楠被路邊的餐車吸引,至少味道聞上去還不錯。於是,她不顧韓夕文這個過來人的勸導,硬是買了一份八美元的熱狗,隻需一口,她就要吐了。

“我聽新聞裏說,有人在大學門口擺一輛這樣的餐車,一個月能入萬——美元,可這麽難吃,能有回頭客嗎?”祝曉楠問,“該不會大學門口的比這個好吃吧?”

韓夕文一邊遞上紙巾一邊搖頭:“一樣難吃。”

“我們之前吃的那頓廣東菜,也難吃,甜的要死,還貴。當然,這熱狗更貴,更難吃。”

“現在知道為什麽四五年下來,中國留學生的廚藝都那麽好了吧。”韓夕文語重心長地說,“都是逼的。”

自己買的熱狗,含淚也要吃完。祝曉楠吞下最後一口後直擺手:“我不去博物館了,我覺得我要窒息了,隨便走走吧。”

這一走,便是三十個街區。兩人沿著麥迪遜大道一路往南,當祝曉楠走到覺得力不從心的時候,洛克菲勒中心赫然出現。

韓夕文看了看日落時間說:“趕早不如趕巧。”

此時距離日落還有一個小時,洛克菲勒中心頂層的最佳拍攝點已經站滿了人,各種拍照設備,就等著太陽最後的光芒沿著對麵的帝國大廈消失殆盡。

韓夕文和祝曉楠坐在麵朝中央公園的觀景台的長椅上,這裏雖然看不到帝國大廈,但卻成為隔壁落選者的天堂。

“這是我第一次上來。”韓夕文說,“跟你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像你這樣的藝術家怎麽會隨大溜呢,就像我在上海也從來沒登過東方明珠一樣。”

“這裏不是欣賞紐約的最佳角度。”韓夕文說,“城市,終究是需要一步步探索出妙趣的,不能居高臨下、一覽眾山小。”

祝曉楠斜著眼看韓夕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一個小時後,太陽完成了自己一天的任務,那些蹲守了更長時間的人們果然隻是多拍了幾張照片就零零散散地離去了。

韓夕文和祝曉楠提早二十分鍾下了樓,避開了蜂擁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