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生到家時看她把自個鎖屋裏,又緊張又擔心,走過去拍一會門,林桃酥也沒理他。

“你再不開門,我可踹進來了啊。”

那塊岌岌可危的門板哪裏經得住許言生踹,林桃酥急忙坐起來:“你敢,我現在就是有點不舒服,你別吵我。”

“那你出來,我領你衛生所看看去。”

“我不去,你回你的養鴨場去,你別管我。”絕不給他開口提離婚的機會。

她不出來許言生沒轍,在門口站一會:“你當真不用去衛生所?”

林桃酥沒搭理他,他想著是不是女人的特殊日子,也沒再問,到夥房去倒騰,煮了碗紅糖水,還打了個雞蛋,吩咐許翠陵一會給林桃酥端去,他自個去屋裏收拾東西。

外頭安靜好一會,林桃酥以為他回養鴨場去了,正好許翠陵也端著紅糖雞蛋過來敲門:“四姨,四姨,開門,我給你紅糖水。”

林桃酥開門出來,看許翠陵真端著碗紅糖水,裏頭還打了個雞蛋:“你給我煮的,好端端給四姨煮什麽紅糖水啊,我不喝,你自個跟四丫喝。”

“我爸給你煮的。”

“你爸煮的?”林桃酥端詳著那碗紅糖雞蛋,知道許言生是誤會什麽了:“他人呢?”

“在裏屋收拾東西。”

“收,收拾東西?”林桃酥聽著撒腿就往她跟許言生睡的老屋跑去,瞧見許言生正把她的被褥捆起來。

“許言生,你什麽意思啊,我不走!”

許言生被她吼的愣在那,看她怒氣衝衝過來,一把將被褥就給搶過去:“我就沒見過你這般絕情的男人,你就不能給我點時間緩緩。”

“不就是搬到養鴨場去住,你還要緩緩呢?”許言生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是很理解她為什麽能生這麽大氣,但都隨她:“行,那你緩緩,緩好了再搬。”

說到底還是讓她搬,林桃酥抱著被褥,委屈地眼淚直流,相處這麽些日子來,她覺得自己跟許言生就算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好歹也有些共患難的情誼吧,但也都抵不過人家的白月光的幾句話。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淚掉的更凶。

許言生看著她那淚嘩啦啦地流,先是納悶,再到手足無措,再到驚恐:“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啊,我陪你上縣裏醫院看看去,你別擔心,之前貸款的錢還有剩餘的。”

林桃酥抬起淚汪汪的雙眼就是瞪著他,瞪得許言生內心發麻,手心發汗:“我沒什麽不舒服,你不就是想讓我搬去養鴨場嘛,我搬就是。”

“這就對了嘛,住養鴨場去,耳根清淨。”

許言生過去幫她繼續收拾東西,卻見她將臉悶被褥去哭得更凶了。

許言生不敢再亂動,頭一回見林桃酥這樣哭,哭的他魂都飛了,還想說要麽去跟程前進說一聲,讓他開車帶著去一趟醫院看看,這麽個樣也不是辦法。

仔細一聽,發現林桃酥的哭聲裏夾著罵聲:“我真是看走眼了,你許言生跟其他男人一個德性,不就是離婚嘛,離就離,沒什麽大不了的,追我的小夥子多的是。”

這下許言生算弄明白了,她沒不舒服,之所以哭的這麽傷心是以為他要跟她離婚,他可真是冤枉。

伸手去將她的小臉從被褥托起來,看她好看的臉兒鼻涕跟眼淚都糊到一起,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有臉笑,也是,要換我,我也笑。”

林桃酥哭夠了,吸了吸鼻子,將被褥扔一旁,轉過身去也沒理許言生。

許言生弄了條給四丫擦口水的帕子遞給林桃酥:“我還說什麽事呢,把我嚇得,誰說要離婚啊。”又小聲叨咕一句:“就是你離我都不答應。”

林桃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扭頭看他:“你不是要跟我離婚?那你幹嘛要把我趕去養鴨場住?”

原來這誤會在這,許言生趕緊坐下來解釋:“程前進夫妻倆不是住對門嘛,我怕他們來煩你,想著你住養鴨場去耳根也清淨。”

林桃酥看許言生一臉認真的,也不是騙她的樣子,是她自己太過於敏感,以她對許言生的了解也不可能會是因為鄭文麗幾句話就這麽衝動跟她離婚的人。

想到不是許言生跟她離婚,林桃酥的心情一下子又晴朗起來:“搬去養鴨場也不是長久之計,二丫大海讀書不方便,再說了我們怕他們幹什麽,難道你怕自己時間長了會動心?”

“你這麽說,我倒是有些話想問你,你說多的是小夥子追你,是上回那個姓秦,笑起來露虎牙那個,我聽大川說他經常來找你。”

林桃酥一聽這槍口就要舞到自己頭上,她急忙轉移話題:“哎呀,好餓啊,中午吃點什麽呢。”

她不說,許言生也沒追著她問,隻要她不哭,都好說。

這真是哭起來他大腦一片空白。

跟著林桃酥到夥房去:“午飯我來弄吧,你去把瑪維圖叫回來,別又在哪打人了。”

林桃酥還以為瑪維圖跟著她回來的,結果院子裏沒人,她又往地裏去,也沒看見人,回來的時候繞到跛子二家。

“秀萍,秀萍…”

林秀萍有些心神不寧的,被林桃酥拍一下肩膀才緩過神來:“老四,怎麽了?”

“我才問你怎麽了,魂都不在身上,你想什麽呢?”

“沒,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你剛剛說什麽。”

林桃酥瞥她臉色確實不好:“累就好好休息,活幹不完,我就是我問問瑪維圖你見著她沒?”

“你前腳回去的時候,她後腳跟著你走了,她沒在家嗎?”

林桃酥搖搖頭,也覺得奇怪:“我再找找去。”林桃酥去了任何她覺得瑪維圖可能去的地方都沒見她,繞著村子找一圈回來,卻看見瑪維圖笑嘻嘻從程前進的轎車上下來。

“瑪維圖,你過來。”

瑪維圖往回跑時還衝著程前進傻笑。

程前進長得矮胖矮胖的,戴著副眼睛,皮膚又白,就像隻白皮豬,秦凱都不知道比他好多少百倍,林桃酥搞不懂這副尊容瑪維圖怎麽還能對他笑。

“你跟那頭豬上哪去了?”問完才注意到瑪維圖聽不懂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