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記得我昨晚鎖門了嘛。”

早餐時, 得知他們是昨晚撬鎖進來的,白山頗有些哭笑不得,“居然還抽簽, 虧你們想得出來。”

“因為小諸伏之前就和小清輝一起睡過啊。”萩原為自己和鬆田打抱不平。

“來警校以後, 我和小陣平就沒和你一起睡了,現在抽簽也抽不到,小陣平除了拆裝東西又什麽都指望不上。”

越說越傷感,萩原整個人都變得灰暗起來。

“哈?”‘指望不上’的鬆田從飯裏抬起腦袋, 頂著問號看向萩原。

“今晚一起睡不就好了, 就我們兩個也不用抽簽了吧,我今天, 你明天, 就這麽定了。”

白山:?

——你們這樣真的好嗎,不用問問他這個房間主人的意思嗎?

砰的一聲,伊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摻和道:“我說你們兩個,什麽叫就你們倆也不用抽簽,我不是也沒一起睡嘛!”

五人齊刷刷看向他,幾乎同時在身前比了個叉。

諸伏:“你就算了吧伊達,你實在太高了。”

降穀:“之前不還在抱怨床太窄太短了嘛。”

鬆田:“你一個現充還有不滿意的啊。”

萩原:“有女朋友的男人要注意分寸哦~”

白山喝了口水,就在大家期待著他要說什麽的時候, 他換了個話題。

“今明兩天, 會有人到寢室安裝空調和床架。”白山對伊達露出燦爛的笑容,“再忍耐最多兩天,伊達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欸?”

......

“欸——!”

五人集體呆愣了一會兒, 幾乎要撞破屋頂的驚訝聲險些震碎白山的耳膜。

伊達漲紅臉, 結巴著說, “可、可這樣不行吧!單純給我們弄的話,其他人絕對會心理不平衡的。”

“沒錯沒錯,我們就是嘴上抱怨而已,不是真的想讓你做什麽的。”降穀也覺得這樣太誇張了。

因為好友一句話就裝空調什麽的,他們要是在古代,純純蠱惑天皇的妖妃啊!

白山疑惑看他們,像是在看兩個傻子。

“你們想什麽呢,要換當然要大家一起換,男女寢室都會換的。”

就在早餐吃完的這會兒功夫,警校內響起清晰的廣播聲,說今明兩天會有安裝空調和床架的工人進入學校,請注意保管好個人物品之類的。

大家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反應是開玩笑,但很快意識到學校廣播怎麽可能跟他們開這種無聊玩笑。

當裝滿了空調機的貨車一輛輛進入校園,所有人臉上都難掩激動。

警校學習滿打滿算也就才六個月,而這六個月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炎熱的夏季。

有空調在,提升一百個幸福指數也毫不誇張。

*

夜裏,居酒屋聯誼會上。

聊著聊著,話題不可避免的聊到今天的勁爆消息上。

“啊~想想最遲後天就能吹上空調真是太幸福了!”三浦捧著臉頰,和對麵的男生們分享著自己得來的小道消息。

“聽說學校領導以前就想安裝了,隻是一直沒同意撥款,前段時間上麵良心發現,這才要安空調的。”

“哈哈,是嘛。”鬆田毫無感情的笑了兩聲。

明明是清輝出的錢,結果名聲全被學校占去了,除了他們,沒人知道清輝做了什麽。

“反正咱們隻看結果,至於為什麽要安裝,怎麽安裝的,都沒關係嘛~”

他拿著酒杯撞了下鬆田的杯子,含笑眨眨眼,“對吧~”

“哼。”鬆田喝了一口,湊到白山耳邊小聲抱怨,“少喝點,

晚上一身酒味很影響我睡覺。”

“你還記著啊。”

“我又不是你,三秒鍾記憶。”

“知道啦~”白山應下後,聽到另一邊降穀喊他的名字,剛扭頭,筷子夾住的小菜就被遞到嘴邊。

他下意識張嘴咬下,在降穀期待的目光中嚼了幾下,眼睛亮起,“好吃欸。”

“是吧~”降穀滿意笑起來,“景說這種程度的話,他也能做。”

白山看向諸伏,後者笑著點頭,“喜歡的話,咱們之後就自己做。”

“確定是咱們嗎?零可是一點飯都不會做的。”

降穀:“什麽啊,我能給你們打下手的好不好,再說我就算不會做飯又怎麽樣,反正你們會做就好了。”

“是是~”白山歪頭笑笑,壞心眼問道:“那你說,我和景光之間,誰做飯更好吃?”

降穀認真思考片刻,似乎想到什麽,有些得意,“都很好,反正除了我們,你倆又不會給別人做飯。”

白山就不用說了,大少爺學做飯都是為他們學的。

諸伏以前還會給收養他的叔叔一家做飯,但自從成年搬出來後,就同樣隻會給他們做飯了。

對麵高田看著他們的互動,突然說道:“聽萩原同學說,你們六個是幼馴染,真的從小時候就玩在一起了嗎?”

喝酒喝爽的伊達呼出口氣,解釋道:“八九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八九歲?!”高田想了想,“這不就是整整十四年的友情嘛!真好啊~我有點好奇,你們平時不會吵架嗎?”

降穀:“會啊,有時候還會打架。”

鬆田:“哪有永遠都不會吵架的關係啊。”

“欸~好厲害,你們不會覺得厭倦嗎?就比如......七年之癢什麽的。”

“七年之癢?”打開包廂門進來的萩原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什麽啊,我出去抽根煙的功夫,你們已經開始討論這個話題了嗎?”

五人嫌棄臉。

鬆田:“你不會出去抽了一整盒煙吧,慢死了。”

“哈哈,我遇到一個需要幫助的老婆婆。”萩原把他熱心助人的漫漫事跡講述出來。

在女生們驚呼的同時,他坐到鬆田和伊達中間,把話題拉回來,“所以什麽七年之癢,你們趁我不在到底在聊什麽啊?”

三浦解釋道:“我們在聊你們六個從小在一起,就不會有什麽類似七年之癢的倦怠期嗎?比如他好無聊,我不想和他再做朋友了什麽的。”

六人齊齊搖頭。

諸伏無奈道:“比起不想做朋友,我相信我們想得最多的應該是他真好,我想和他做一輩子朋友吧。”

“我也這麽想!”白山激動摟住降穀的脖子,要越過他靠近諸伏一點。

降穀猝不及防,要不是及時用手撐住,搞不好還真的會被白山給壓倒到諸伏身上。

他拍拍白山的後背,“好了好了,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哦,我就經常這麽想!”白山毫不掩飾自己燦爛的笑容,“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

“我也一樣。”伊達舉起啤酒杯,主動伸向他們,“為我們的友情幹一杯吧!”

“幹杯!”

女生們坐在對麵,都有些羨慕這種從小到大的友情。

三浦拍拍桌子,在他們喝完後也舉起酒杯,“那這一杯,就祝我們都有個美好的未來吧!”

*

離開居酒屋就是KTV。

要不是警校有關門時間,他們還能玩得再晚一點。

第二天一早,白山又是被壓醒的。

像是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的鬆田睡得很熟,卷翹的頭發貼在他臉頰上,稍

微動一動就癢得很。

小時候睡相相當豪放的鬆田,長大後有長進,但不多,壓得他喘不上氣。

白山輕拍了拍鬆田的腦袋,“陣平,該起床了。”

“唔......不是假期嘛。”被拍的地方有點癢,鬆田像是小動物似的用腦袋使勁蹭蹭白山的脖頸,“再睡會兒,一小會兒。”

“那你再睡一會兒吧,等我們打掃完衛生再回來叫你。”

白山剛說完,門口就響起敲門聲。

降穀聲音傳了進來,“清輝,你們起了嗎?今天輪到咱們班打掃衛生了。”

“呼。”鬆田頂著頭亂糟糟的卷毛坐起來,沒好氣喊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這就起了嘛。”

降穀生氣,“你最好快點起來,別拉著清輝一起賴床。”

警校衛生是每天都要打掃的,哪怕假期也不例外。

清掃快結束時,白山跑去附近售賣機買了六罐咖啡。

回去路上遠遠看到一輛白色馬自達停在校門口,鬼塚站在車邊,正和萩原他們說話。

哇~這要是被看到了不得給他定一個玩忽職守罪嘛。

白山縮到一片花壇後藏起來,估摸著鬼塚應該走了,便鬼鬼祟祟抬起頭,朝校門口看去。

鬼塚確實不見了。

他鬆了口氣,正要起身離開時,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陰沉的聲音,“你小子......在這幹嘛。”

白山無奈扭頭,在看到身後站著的人時,露出燦爛且無所畏懼的笑容,“鬼塚教官,早上好,喝咖啡嗎?”

鬼塚雙手抱胸,鐵青著臉看他,“別給我嬉皮笑臉,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哈哈,果然行不通嘛。”白山聳聳肩,還是把一罐咖啡塞到鬼塚教官手裏,“沒想到教官也喜歡馬自達啊。”

“那不是我的車,是一個已經殉職的警察的車。”

“欸...這樣啊。”白山眨眨眼,沉聲感慨,“果然當警察要有時刻和危險相伴的覺悟啊。”

鬼塚正色點頭,“你能這麽想是最好的。”

“那教官您先忙吧,我就不打擾教官了。”

“嗯,你就先回——給我回來!!”

鬼塚八藏一把揪住白山的後衣領,“好小子,差點把我繞進去!什麽覺悟,你現在就給我有接受懲罰的覺悟吧!”

“哈哈,對不起嘛~果然教官這麽大年紀,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白山渾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悍勇,衝黑著臉的鬼塚豎起大拇指,“教官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