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沒有認真打掃的懲罰, 白山要在警校圖書館當一個周的管理員,工作倒是輕鬆,整理書籍、打掃衛生、借還書登記什麽的。

之前圖書館有兩個管理, 其中一個生病請假, 他就正好被抓了壯丁——還被搶走了一罐咖啡。

重裝備訓練和摩托車訓練結束後,白山就來到圖書館報道了。

管理員是個挺和善的人,大概是從鬼塚那聽說要來個人,在白山到時也沒露出驚訝的表情, 直接帶他來到一個移動書筐前。

“這些就是今天還的書, 書背有編號,按照順序放回去就好, 有什麽問題再來問我。”

“好的, 麻煩您了。”白山鞠了一躬便開始自己的工作。

純機械性質的工作讓他有充足時間可以思考別的事情。

今天摩托訓練課上,陣平和研二收到去機動隊的邀請,陣平答應得很幹脆,研二還想再考慮考慮。

不過以那兩個人的關係,研二最後大概率也會去機動隊。

按照日本警校的規定,大學畢業生的初任科目學習時間是6個月,也就是從四月開學到十月畢業,之後進行為期7個月的崗位實習,實習結束, 返回學校進行2個月的綜合學習。[1]

一些表現特別優異或某技能特別突出的警校生——比如動手能力強的鬆田和萩原, 會在初任科目學習時間內就被考察人員邀請進入各個部門。

白山想了想自己最突出的優勢在哪——嗯,果然就是背景了吧。

他放下最後一本書,開始思考起自己應該當哪一課的警察。

想想這個世界如同家常便飯般的犯罪次數......果然還是負責重大刑事殺人案件的搜查一課比較吃香。

目暮叔叔應該會很高興他出現在警視廳, 成為手下一員吧。

*

事故現場, 目暮十三打了個冷顫, 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正在做筆錄的降穀他們很快覺察到他這種異樣。

諸伏關切問道:“沒事吧目暮叔叔?”

“啊....沒事,就是突然感覺有點冷,好像攤上什麽麻煩似的。”目暮十三擺擺手,壓了下帽簷後,說歸正題。

“繼續吧,大貨車司機病發昏迷,小轎車保險杠卡在車後......”

目暮重複了一遍事發經過,越說越覺得離奇。

“也虧你們能把車攔下來,算了,沒有人員傷亡就好,筆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給警察處理吧。”

萩原問道:“說起來,普通的車禍不需要搜查一課過來吧,又不是殺人案。”

“我們剛處理完一起殺人案,回警視廳的路上正好看見大貨車和小轎車同時躍出高架橋。”目暮十三歎了口氣,語氣滄桑,“還以為是蓄意謀殺呢。”

“哈哈。”五人尷尬笑笑。

似乎在旁觀者的視角中,確實很像蓄意謀殺、在追逐火拚中失控撞出高架橋什麽的,電影裏都這麽演。

做完筆錄,目暮換了個話題,“白山呢?”

湊齊五個了卻不見那小子,這種情況可不常見。

“啊!”聽到白山的名字,諸伏瞬間抬起手裏拎著的咖喱便當,裏麵的咖喱湯已經全部漏在袋子裏。

他沮喪道:“完了,清輝要我帶的咖喱飯......我本來還想買完回去幫他打掃圖書館的。”

伊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隻能去再買一份了,剛好把電瓶車也還回去。”

“隻能這樣了。”諸伏歎了口氣,收起沮喪的情緒重新看向目暮,“目暮叔叔,關於中目他們的抓捕情況......”

“對,我本來也是要打電話告訴你們的,中目已經被抓,剩下兩

個人也移交給特殊犯罪課處理,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們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

“零沒事吧?!”

在得知他們驚心動魄的英勇事跡後,白山首先想到的就是開著大貨車的降穀有沒有受傷了。

車頭撞上高架橋,最後整個翻過來......這未免太驚險了吧!

他上上下下,繞著圈子查看降穀身上有沒有傷。

降穀被他繞得有點暈,索性一把把他拽到懷裏,安慰性的拍拍後背,“好了好了,隻有點輕度擦傷,沒問題的。”

不僅沒問題,甚至在看到好友這麽關心自己的時候,幾處擦傷的地方都感覺不到疼了。

白山這才鬆了口氣,趴在降穀的肩膀上看向諸伏和伊達,陰陽怪氣,“你們的經曆還真是豐富多彩,不像我,隻能在圖書館虛度人生。”

諸伏好笑問道:“圖書館很忙嗎?”

“不忙啦,警校借書的人又不多,很輕鬆就搞定了,話說研二和陣平呢?”

伊達:“洗車去了,那輛馬自達的一側被撞得很厲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教官糊弄過去。”

諸伏:“就算暫時糊弄過去了,要修好那輛車也要很長時間,絕對會被發現的。”

——

“沒錯,絕對會被發現的,現在就是看教官什麽時候會發現了。”

夜裏,萩原理直氣壯的附和諸伏的話,“能活一天是一天嘛,再說了,咱們是為了救人才犧牲FD的。”

“這話是陣平說的吧。”白山往牆壁靠了下,有些奇怪已經換大的床板為什麽還這麽擠。

很快他就發現了原因。

手臂撐起身體,白山越過萩原看向床鋪空著的部分。

“我就覺得.....要是伊達還有可能,咱們兩個一起睡的話,絕對不會這麽擠的。”

萩原無辜眨眼,“什麽啊。”

“外麵不還有那麽大一片地方嘛,我都要貼到牆上了。”

“但是我想抱著小清輝睡啊~”超大隻的萩原哼唧著在**翻滾兩圈,又淚汪汪的裝可憐,“小清輝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白山:......

好吧,他對幼馴染完全沒有辦法。

“我不是不讓你抱,就是有點擠。”白山重新躺回**,聲音柔和下來,“今天下午機動隊的邀請,你想好了嗎?”

燈已經熄滅,背對月光的萩原稍認真了點,白天顯得清透的紫眸在夜裏加深成莫測的暗紫。

“其實啊,自從小時候維修廠倒閉,我就覺得當一切顯得很順利時,也許就是在提醒你該刹車了,爆炸處理小組很危險不是嘛~”

“嗯......但你還是會去的。”

“欸~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陣平肯定要去,而且......維修廠倒閉的時候,不是還有我給你兜底嘛~”

萩原沉默片刻,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

“哈哈,什麽啊,這和小時候可不一樣,這可是要拆彈的,萬一砰的一聲爆炸了,你怎麽救我啊。”

“唔,說得也是,畢竟陣平拆彈的時候都很認真,你每次都是抱著玩樂的心...”

“喂喂喂,說什麽呢,當著我的麵說我的壞話。”

萩原捂住白山的嘴,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於自己的缺點,“我早就改過自新了。”

白山拉下他的手,“那你說說看,拆彈都要注意什麽?”

“穿防爆服,判斷炸彈的火藥類型和炸藥威力,開信號屏蔽器......”

“說得倒是還行。”

“我也做得到哦~萬一死掉的話,小清輝和小陣平帥氣好看的臉會為我哭腫,我

就絕對不想死了!”

“暫時算你過關。”白山這才滿意點點頭,“對了,那輛馬自達你們現在停在哪啊?”

“地下停車場裏。”

“可你們不是還要維修嘛。”

“是啊,刮傷有點嚴重,得拋光重新上漆,而且車越過高架橋後,發動機好像也有點壞了。”萩原想起那個工程量就頭疼,連忙看眼白山的臉。

好友的臉真是帥氣又漂亮,藥到病除。

萩原:“我和小陣平打算明天去找家附近的維修店,也不知道鬼塚教官什麽時候會用那輛車。”

單是拋光的話,兩三個小時就夠,但還有別的地方需要檢查維修,加上維修廠可能還要排號,少說得一兩天才行。

這麽長時間是瞞不住鬼塚的。

白山被萩原的頭發蹭得有點癢,向後躲了下才繼續說,“明天晚上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嗯?”萩原挑了下眉,唇角勾起,“小清輝很過分哦~雖然我不介意你的貪心,但約會的話,還是一次一個比較好吧。”

“......確實,那明天就不帶你了,隻帶陣平去。”

“欸~小清輝說真的?那一次兩個也可以啊,如果是小陣平的話,我願意和小陣平共享哦~”

“......”白山後悔了,他就不該接上萩原的話茬,也不該和萩原比誰的臉皮更厚,誰更流氓。

輸了,徹底輸了。

白山強硬把話題轉回來,“不鬧了,是維修廠,我隻是想帶你們去一家維修廠而已。”

才不是約會,更不是和兩個人的!

他早就想要個維修廠了,不是對外修車的那種,而是專門給萩原和鬆田準備的地方。

自從萩原家裏的修車廠關閉後,鬆田再想拆車玩,就隻能在他家的車庫裏。

但車庫地方畢竟有限,設備也沒有那麽專業。

如今他有了五輛馬自達無處安放,索性就把計劃實施下來,真的買下一個專業維修廠用來修車停車。

貓貓長大了,就該有更大的地方玩玩具,多簡單的道理。

第二天一早,鬼塚就發現那輛馬自達另一麵堪稱壯烈的破損了,要不是旁邊有教官扶著,他可能下一秒就會兩眼一黑撅過去。

萩原和鬆田自然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保證一周之內把車徹底修好。

晚上,三人開著那輛馬自達到了那家封閉式的維修廠。

伴隨著茲拉一聲,廠內燈光大亮,牆壁上掛著齊全的工具和材料。

除了五輛型號各異的馬自達,還有保時捷、奔馳,甚至是一輛四人乘坐的小型飛機。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嶄新的,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橡膠味,是輪胎的味道。

“本來是想當生日禮物送給你們的,不過提前一點也沒關係。”白山也是第一次過來,徑直朝那架小飛機走過去。

身後萩原和鬆田還站在門口,萩原因為昨晚提前做了準備,率先反應過來後湊到鬆田耳邊嘟囔幾句。

鬆田睜大眼睛,最後白了萩原一眼,“哼,我跟你們才不一樣呢。”

白山疑惑看向他們,“什麽不一樣啊?”

“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