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玥兒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她一直都站在孟海身後,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心中的震驚卻已經快跳出了嗓子眼。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館醫女,連整個京城都沒有出過,見過的最大的官,可能也就是天平府或者幾個衙門當中的官吏。

當然,在路上或許也會見到一些七八品的官員,但是她又不認得,也不一定就能認得這些人就是官員。

所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大官。

楊玥兒起初的時候,對於這一切還有懷疑。

對於楊玥兒來說一個衙門當中的九品官員就已經算了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在她的眼裏,像丞相皇帝這樣的人物,都是她從前高攀不起的。

尤其當她聽的孟海對於右丞相杜鵬的稱呼,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這是開玩笑的吧?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她以為孟海這隻是請了個演員,當然,這個時代自然不叫演員。

直到後麵又出來了一個左丞相,她以為這個也是演員。

結果之後又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官吏,每一個看上去都是了不得的官員。

甚至她還見到了幾個平時在畫像上才能見到的官員老爺,畢竟一些官員上任的時候,要將她們的畫像貼到告示欄裏公告,所以她剛剛就在眾多的人群裏麵見到了幾個曾經在公告欄上見到過的畫像上的人物。

但是這些人,隻是遠遠地站在一旁,直到那兩位自稱左丞相和右丞相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這些人才一哄而散。

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在場的許多人,尤其是右沉香剛剛對於孟海的稱呼。

伯爺?

尤其是杜鵬最後離開的時候,所叫的那一句“言宣伯”,伯爺?

孟海是個伯爵?

楊玥兒隻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一直低頭站在那裏,整理著思路。

她忽然又想起來了,剛剛那幾人談話當中的某些細節。

海宣聽書,海宣書鋪,海宣話齋,包括她們聽到過的三國演義,以及她鍾愛的幾部說書人說的言情小說,都是出自這位孟海之手!

這不可能吧!

這難道是真的?

楊玥兒忽然覺得麵前的夢還實在是變得太過於陌生。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於這個孟海,好像從未了解過。

孟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看見了孟海在眾多朝廷重臣之間談笑風生,至少她是這麽感覺的,再次感覺孟海變得更加神秘莫測。

她的雙腿都在顫抖,尤其在察覺到麵前的這些真的是朝廷當中,那些可以隨意掌握別人生死的當權者時,她的身軀都在忍不住地顫抖著,雖然她在竭力地克製著自己身體的顫抖,但是整個身體卻仍舊在本身的身斷抖動。

她輕輕地抬了抬眼皮,看向陸陸續續離開的人群,她心中的情緒,那可謂是翻江倒海。

她這才發現額頭上的汗水不知何時,已經順著鬢角流了下來,就連身上穿著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直到一輛馬車停到了麵前,她這才如夢方醒般地抬起頭,好像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做夢。

一個教書夫子,一個當今伯爺。

這身份差距懸殊,實在是太大了。

楊玥兒這才發現,孟海現在還攥著她的手呢。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拉起孟海的手的,但是似乎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就連孟海剛剛行李也是單手而為。

她感覺剛剛才平息得心跳,現在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舌頭鬢角布滿了汗,但是她感覺自己的臉上身上卻是一陣火熱的。

她看見了,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似乎到了現在才如釋重負。

孟海也的確一直到了現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這才看見,正像他打招呼的薛衛健。

薛衛健又傳來了一句話:“我閨女也在這車上,正好一會我喝酒又放心不下她,要不然把你夫人也一起帶上,正好他們兩個年紀相仿,也有空說說話!”

孟海也在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居然一直牽著楊玥兒,他這個純情大男孩有些羞澀的趕緊鬆開了手,楊玥兒也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鬆開了手。

冷靜兩秒鍾,孟海回頭問向楊玥兒。

“要一起去嗎?”

楊玥兒有些茫然地張開了嘴:“啊……”

楊玥兒說出的這句話,發出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也就在此時,薛衛健露出來的大腦袋忽然往旁邊側了側,又有半張腦袋露了出來。

當然,這是戴著麵紗的半張腦袋。

這正是薛糖芯。

“是啊,在下明月侯之女薛糖芯,還沒請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是否願意與我們一起同行呢?”

薛衛健聽到自己女兒的稱呼,有些詫異地問道:“啊?我記得這小子不是說旁邊這人是他的夫人嗎?”

薛糖芯剛剛那一句“姑娘”用意就在說明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夫妻,畢竟如果是那樣,就該稱呼“孟夫人”,或者“令正”……

孟海聽到一語道破玄機的薛糖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位的確隻是我的朋友……”

孟海這解釋還沒解釋完呢,帶著麵紗的薛糖芯下一句話又傳了出來。

“不過父親,我看這兩人現在雖不是夫妻,但是兩人的關係卻已經非常的融洽,說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呢,想必距離孟夫人和這位姑娘之間的好事,應該就在不久之後了。”

薛衛健似乎明白了自己女兒的用意,有些裝傻充愣的:“啊,不會吧?”

薛糖芯卻一本正經地說道:“父親,你想啊,尋常的女子且會輕易地答應陌生男子的邀請,而且看這兩人還是剛剛從海宣聽書出來的。既然二人如此親昵地進出著海宣聽書,那就說明這二人之間至少比尋常關係更進一步。尤其剛剛這位姑娘拉著孟公子,孟公子也拉著這位姑娘,就在剛剛才放手,而且兩人同時低下頭,沉默了一息的時間……”

薛糖芯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麵紗之下的目光始終都望著楊玥兒和孟海,似乎在他說話的時候就一直觀察著兩人的表情,一旦這兩人的表情不自然,或者出現難堪之類的神情她則會立刻閉嘴,或者趕緊把話題引向旁處。

隻不過到現在為止,孟海和楊玥兒之間的表情除了羞澀,那就是羞澀。

“最重要的是,孟公子身旁放得如此多的禮物,想必此刻正在追求著這位姑娘吧。還請孟公子海涵,寬恕小女子這多言,想必孟公子此時此刻正在追求著這位姑娘吧……”

孟海和楊玥兒這兩人的心,那是被薛糖芯說得一跳一跳的。

尤其是那最後一句話說完,孟海隻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他現在也不敢看楊玥兒,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擺出個什麽樣的表情,或笑或羞澀,還是幹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孟海忽然覺得他一向巧舌如簧的那張嘴怎麽到了現在這麽不堪呢?

說些什麽?

孟海就在這邊糾結之時,露出半個腦袋的穴位,見也傳出了催促的聲音。

“我說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上了來,你們倆再不上來一會兒吳去虜和胡烈那兩個人要出來,把你們拽上了他們的馬車,我可告訴你,他們的馬車上可是有著兩三盤酒呢,你要是上去不先來上兩三壇漱漱口,他們可放不過你,我這次可是專程過來為你解圍的,你到底要不要上來?”

薛衛健這粗獷之中,又夾雜著催促的聲音,瞬間喚醒了鄭聲憂天外的孟海。

孟海趕緊說道:“上,現在就上。”

孟海說真話的時候,還偷偷地看了一眼楊玥兒。

楊玥兒你輕輕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也是用雙手緊緊地揪著紅色的衣裙,牙齒輕輕咬著下嘴唇,最後還是上了馬車。

有兩個薛衛健的部下抬來了女子上車時用的梯子。

還有兩個部下又將孟海買來的各種禮物,提前送去了濟民醫館。

當然,還有大牛和張頂,以這兩個人步行跟在馬車後麵,畢竟馬車的速度也不快,以這兩人的速度跟著馬車前行,綽綽有餘。

在一道馬鞭聲響起之後,整輛馬車就緩緩地向前移動了起來。

由於整個西城的路麵太過擁擠,前方的人也很多,所以這馬車走的速度那是相當的緩慢,隻不過比尋常人走路倒還快了一些。

孟海有些局促地坐在馬車上。

整個馬車並不大,但是坐上四五個人綽綽有餘。

整個馬車裏麵除了坐著薛衛健,薛糖芯這兩人以外,還有一個紮著羊角辮隻有十六七歲左右的小侍女,這小侍女的手裏托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麵放著的竟是各種零食點心。

這小侍女還時不時地偷吃一個雞的嘴巴,裏麵鼓鼓囊囊的,再配合著左右兩邊不斷晃動的羊角辮,顯得煞為可愛。

孟海坐在馬車輪子的那一邊,在他麵前正對著的就是明月候薛衛健。

在他左邊坐著楊玥兒,左邊空出來了一個人,而在整個馬車正座上坐著的正是薛糖芯,小侍女就坐在她的旁邊

薛衛健一個人霸占了三個人的位置,還顯得位置有點小,但是他現在的目光卻不斷地打量在孟海和楊玥兒兩人的身上,看得這兩人一陣都不適。

剛剛有左丞相和右丞相兩個人在場,孟海也不好多說什麽,但是現在的這車裏的都是老熟人了,即使麵前是個侯爺,但是他現在畢竟也是個伯爺,而且他現在已經徹底意識到了背後有個太子撐腰,那這還怕什麽。

所以他率先開口打破了馬車當中的安靜。

“侯爺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薛衛健笑著說道。

“伯爺多日未見,倒是長胖了幾分。不打算和我介紹一下你旁邊的這位姑娘嗎?”

孟海打算先和馬車裏的人都打個招呼再介紹楊玥兒的,但是現在既然提到了這上麵,他也就順勢說道。

“這位是濟民醫館館主的女兒,楊玥兒,之前我有幾次受傷都是去他們那裏醫治的!”

楊玥兒此時也有些畏懼地在馬車裏麵,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麵前坐著的這個可是侯爺,他剛剛已經聽出來了。

孟海笑著拍了拍楊玥兒肩膀,向她湊近了幾分,安慰著說道。

“你放心吧,這個侯爺可是個好脾氣的人,你別看人家是侯爺,但是可大方了,之前見我的時候還給我送了見麵禮!”

孟海在說話的時候,目光望向了薛衛健。

薛衛健雖然是武將,但是這點道理他懂啊,孟海這是在問他要見麵禮了。

薛衛健磨了磨牙,但還是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最後有些無奈地求助,向自己的閨女。

薛糖芯則是笑著摸出來了一個小盒子,他將這小盒子輕輕地推到了楊玥兒麵前,聲音婉轉悅耳。

“這東西你收著,就當是第一次見麵的贄禮。這也是今日在路邊閑逛時看到的,覺得新鮮就買了下來,像這種東西,我家裏還有幾個,這個就送給楊姑娘吧。”

“今天第一次見到楊姑娘,就倍感親切。尤其楊姑娘還是神醫之女,平日救死扶傷,我這東西也算是替我大秦百姓對楊姑娘的感謝,還望楊姑娘千萬要收下。”

“這東西也不值幾個錢,主要是好看。之前我父親還經常責怪我,淨買些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想必楊姑娘的喜好應該和我差不了多少,喜歡這種亮晶晶的小玩意兒,楊姑娘,看看這東西是否喜歡?”

薛糖芯三句話連接在一起,一氣嗬成。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將手中的小盒子推了出去。

是一個這個巴掌般大小的盒子。

楊玥兒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孟海。

孟海點了點頭。

楊玥兒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這木盒。

打開木盒,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枚珠子,珠子在馬車當中散發著不怎麽起眼的藍色光暈。

這是夜明珠?

孟海和楊玥兒兩人同時愣了一下,楊玥兒趕緊推遲道。

“不行不行,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我收不得!”

薛糖芯見到這一幕就不由得笑了,她將楊玥兒推過來的盒子又推了過去,麵紗之下傳來了她悅耳的聲音。

“楊姑娘就不要多禮了,這東西按市麵價格也就幾十兩左右,這東西在市麵上屬於產品相比較差的一類了,哪個達官顯貴夫人手中不拿一個這樣的夜明珠把玩,而且這種東西在各大商行一抓一大把,也就名頭珍惜一些,其實是很常見的東西。”

薛糖芯一邊說著,目光又一邊打量了一圈楊玥兒身上的衣著,隨後,再次笑著說道。

“別的不說,我看楊姑娘身上的這一身衣著倒像是天利商行百衣譜裏的紅白佳人,我記得上麵標價好像都要三百多兩呢,和這件衣服比起來,我這顆夜明珠倒顯得不算什麽。”

薛糖芯話音落下,楊玥兒茫然的望向一旁的孟海。

這件衣服可是夢海送給她的,之前還問過價格,但孟還沒有說,楊家人還以為這隻是普普通通的衣裳呢,最多也就幾百文撐死了,結果這一件衣服就要三百兩……

楊玥兒感覺自己有些頭暈。

她們一家再加上個醫館的價值,說不定都到止三百兩,更何況衣服一共有三件,這算在一起,至少九百兩。

楊玥兒不知道這一件衣服的具體價格,但是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了。

薛糖芯看著麵色時紅時白的楊玥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麵紗之下的麵容似乎輕輕地晃動了一下,她開口說道。

“原來楊姑娘不知道這件事呀,抱歉,是小女子冒昧了,在這裏給兩位賠個不是!”

孟海一臉苦笑地擺了擺手。

孟海這個時候還得解釋說道:“那什麽,玥兒,主要是我擔心說了這價格你們不會收,更何況,幾百兩銀子送給你,那是值得的,所以……”

楊玥兒緊緊咬著下嘴唇,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件事等回去以後再說吧!”

孟海趕緊點頭說道:“好,回去以後再說!”

在這兩人說話的時候,楊玥兒又重新接過了,那裝有夜明珠的木盒。

孟海看著沉默不語的楊玥兒,感受著這不斷顛簸向前行駛的馬車,忽然聽到了薛衛健的聲音。

“你們小兩口回去怎樣那我也不管,現在距離最先去,可能還有小半刻鍾的路程,在這期間,你難道不打聽一些什麽嗎?”

孟海立刻理解了薛衛健的意思。

他順勢說道:“還真有問題詢問侯爺,不知侯爺可知那鎮國大將軍和忠國公的脾氣秉性如何?”

薛衛健的意思是一會就要去參加那場酒會了,他想要看看孟海是否有些不清楚,或者需要了解的地方,讓他這位侯爺答疑解惑。

畢竟薛衛健也存了與孟海打好關係的心思,將孟海和楊玥兒兩人帶到這馬車上目的也是為了建立良好的關係,畢竟整個大秦十八歲的伯爺,那是極為稀少的。

薛衛健也很慶幸,幸虧當初沒有和孟海鬧翻,而且還有自己女兒這層關係,這麽輕易地就認識了大秦這位年輕俊傑。

他雖然是個侯爺,身份要比孟海高貴,而且是實實在在通過軍功一步步走上來的,但是他也清楚,要想在大秦立足單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就算有一群忠心的部下那也是不夠的,他要建立各種各樣的關係網,至少要保證她閨女在有生之年不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受難。

就算有一天受難了,也會有人幫助薛糖芯。

正好,薛衛健就覺得孟海不錯,等到他百年以後,能幫助她閨女的最好的人選,也就隻有麵前的孟海了。

所以,薛衛健這是主動地拋出了橄欖枝。

而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除了薛衛健以外,還有薛糖芯。

以薛衛健的頭腦最多想到用馬車承載孟海和楊玥兒兩人前往醉仙居,最多再送些好東西。

但,中間又有薛糖芯加了很多細節,比如現在這主動詢問孟海是否要打聽消息,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些消息是主動告訴孟海的,而且任何消息都可以。

除此之外,後麵還有一些周詳的部署。

孟海的問題薛衛健想也沒想,張口就回答道。

“鎮國大將軍吳去虜倒還好,他本身就沉穩冷靜,尤其他這個大將軍,可是隻長著大秦打半數的軍隊,就算是之前寧王叛亂的時候,兵部尚書有些關於排兵布陣方麵的事宜,還是與這位武大將軍商量的來做。這位武大將軍倒是個很平易近人的人,至少我覺得如此,所以你和他待在一起,有什麽說什麽,不必拘束。這位武打將軍也不太願意提起過往的一些功績,也就是阿諛奉承的話。”

“所以你在這位武大將軍的麵前說一些家長裏短也好,說一說最近遇到的大事小情也罷,隻要別太過於諂媚,這位吳大將軍倒還說得過去。尤其吳大將軍比較喜歡有才華的年輕人,他看到你應該會非常喜歡的,他對於你寫的那個三國演義的評價可是很高的……”

孟海聽著薛衛健的話,默默地將吳去虜的性格秉性給記了下來。

當薛衛健說完了這位吳去虜鎮國大將軍之後,臉色變得有些苦澀,他還是說道。

“還有就是忠國公胡烈,這位國公爺那是從一品的國公,再往上一點就可以封王了。但是這位國公爺性格太過於急躁,而且平時大大咧咧習慣了,所以由於無意之間就會得罪朝廷當中的文官,所以經常被那些禦史文官們彈劾。但是人家的功勞那是一步步打出來的,那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從軍入伍,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被封為了偏將,後來跟隨著武宗皇帝打天下,更是一馬當先,後麵被封了國公爺,但是他的性格秉性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急躁。”

薛衛健已經盡量說得很委婉了,但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有些犯愁,似乎不太知道怎麽介紹這位忠國公。

“這位國公爺打仗的本事那是一流的,一個人加上十幾個弟兄就敢殺入幾百人的山寨剿匪。但是在做人方麵……一會兒你盡量不要和這位國公爺接觸,就算你和他接觸,也盡量不要多說些什麽,到時候你拿上酒碗和他喝酒的時候,盡量隻到半碗,要不然我怕你是被抬著回去的……”

薛衛健說著說著,就有些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