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站到了桌子上,大喊一聲。

“殺!”

然後下麵正在爭論的周國使團與蕭雲就安靜了。

緊接著,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同時閉住了嘴,所有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了站在桌子上的孟海。

孟海見到這一幕,咧開嘴。

“我們秦國從來都是禮儀之邦,對待與我們秦國友好的番邦小國,我秦國自然以禮待之。但反之,如果懷著齷齪的心思來我秦國,我秦國也會以拳頭殺之。犯我秦國疆土,犯我秦國子民,雖遠必誅。”

孟海一邊說著,一邊揮動起了拳頭,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

他在說話的時候,麵向的是周國那些使臣,背對的是鴻臚寺的官員和大秦的百姓,伴隨著他慷慨激昂的言辭,周圍的秦國百姓包括鴻臚寺的官員,瞬間沸騰了起來。

周國與秦國之間的積怨本身就已經到了無法調停的地步。

再加上這段時間,無論是官報還是海宣司,都以反麵教材的形式把周國拉出來說事,時不時的還有民間的組織爆料周國迫害過秦國的各種例子,就使得現階段秦國百姓每天都處於肉體上與周國相安無事,精神上時時刻刻與周國碰撞的階段。

現在就有周國使臣站在麵前。

雖然周圍圍觀的百姓並不知道秦國官員和周國使臣是因何發生矛盾的,但是現在他們肯定是幫助自己國家的官員,即使他們曾經經常受到這些官員的盤剝。

於是乎,一個個百姓怒目圓睜地瞧著周國使臣,一些膽子大的漢子已經從酒樓外麵撿回來了,樹枝棍棒充當武器。

與霄雲發生衝突的糙漢子見到這一幕,火爆脾氣也是上來了,他掄起了手中的長條凳,就打算大打出手。

或許這暴脾氣的漢子也的確是個武林高手,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所以他絲毫不畏懼周圍對他怒氣衝衝,隨時都有可能出手的秦國官員和百姓。

而就在此人即將出手,但還沒出手時,有一人將其攔了下來。

出手的人是關文陽。

關文陽上前一步,攔住了打算大打出手的莽撞男子。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而且我們這次出使秦國並不是為了打架。”

關文陽在說話的時候,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桌子上,一副慷慨激昂模樣的孟海。

莽撞漢子那股莽撞的勁明顯沒有過去,他惡狠狠地瞪著關文陽。

“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莽撞漢子說話的時候,雙手緊緊地握著長條燈,一副隨時可能衝上去與霄雲決一死戰的模樣。

關文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那莽撞漢子,十秒鍾左右,那莽撞漢子臉上的神色一垮,一臉不服氣的將凳子扔向了旁邊,又轉過頭嘟嘟囔囔的一陣咒罵。

孟海見到這邊的石台漸漸平息,跳下了桌子。

他與關文陽的目光對視,雙眸之中都有意味深長之色。

孟海是知道秦國和周國兩方人,馬都希望對方先出手,從而打破平衡,為自己贏得正義出兵的機會。

但是對於周國來說,或者對於關文陽來說,周國與秦國的戰爭不能那麽快地爆發,除非他們先把那個人救出來。

那個人就是汪竹。

一旦周國與秦國的使臣大打出手,從而讓雙方抓住把柄,周國使臣或許有機會能回到周國,但是汪竹必死無疑。

孟海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霄雲與周國使團中間的矛盾爆發之時,他不僅沒有勸阻,反而推波助瀾站在桌子上喊了一聲“殺”。

關文陽向前踏出一步,聲音很是平靜的說道:“言宣伯,你作為這次接待我們的鴻臚寺少卿,如果周國與秦國的衝突在此時爆發,恐怕伯爺你也會被你們的皇帝問罪吧?”

孟海聽到這裏,聳了聳肩,做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關文陽露出一個笑容,他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卻像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而且臉上並沒有半根胡須,隻有凸起的喉結,還有白白淨淨的皮膚,看來他平時保養得不錯。

關文陽又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雙方都有錯。不如我們就先將這篇翻過去,畢竟我們周國使團至少還得在京城小住半個月,日後還得多多仰仗伯爺照顧,不知伯爺意下如何?”

孟海看著關文陽給的台階,於是也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關使臣有如此大義,那這件事我們就先接過?”

孟海在說話的時候,目光飄向了不遠處怒氣未消的霄雲,衝他搖了搖頭。

既然關文陽的目的還沒達成,此時不願與秦國開戰,那秦國自然也希望多拖一陣子。

畢竟前段時間收集到的軍費,購買的糧草軍械前幾日才送往北邊,預計至少得要十天的時間才能夠到達北邊戰線。

隻是最快的速度,如在這中間發生暴雨天氣,或者遇到不可抗力的因素,物資還得要再往後推上數日。

秦國應對周國的陰謀本身就很倉促,所以現在急需時間。

蕭雲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雖然是禮部左侍郎,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左丞相家的人。

丞相家的人再笨又能笨到哪裏去,要不是隻會吃喝的紈絝公子哥,總能夠想清楚其中的關竅,尤其還是做到禮部做事了四品位置上的人。

“都散了吧!散了吧!”

孟海招呼著鴻臚寺的官吏,驅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他從腰包裏掏出來了二兩碎銀子,算作對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酒樓的賠償,這二兩銀子回去了以後肯定得要報銷。

鴻臚寺官員和周國使臣鬧了不愉快,但是該轉還是得要轉。

孟海帶著周國使臣在幾位官吏的陪同之下,算是匆匆忙忙地在西城和東城繞了小半圈,趁著太陽落山之際,返回了鴻臚寺。

孟海剛剛踏入鴻臚寺,就察覺到整個紅屋子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

整個鴻臚寺的氛圍顯得相當壓抑,孟海在踏入大門的時候還能聽到不少議論聲,像是在熱議著什麽事情,但是等到他們幾人的腳步踏入鴻臚寺之後,整個鴻臚寺就安靜了下來。

將幾位周國的使臣送入迎客樓。

孟海在離開洪湖寺的時候,瞧見了宋智。

宋智身上穿著鴻臚寺普通小吏的衣服,正坐在迎客樓對麵的桌子前,望著他。

孟海在走向宋智的時候,宋智站了起來,大踏步地朝著鴻臚寺外走去。

孟海跟著宋智的腳步,離開了鴻臚寺。

孟海的馬車就在門口。

他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向前駛去,馬車後麵就是跟著幾百個身穿著甲胄的武士。

馬車上。

宋智坐在馬車的左邊,孟海坐在馬車的右邊。

馬車朝著瀚海學堂所在的方位駛去。

“怎麽了?”

孟海看著臉色不對勁的宋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宋智說道:“聽說你們今日在一個小酒樓與周國史城發生了衝突?”

孟海聳了聳肩。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難道宋大人就為此事發愁?”

秦國官員與周國時曾發生矛盾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雖然說會影響兩國之間的關係,但是秦國和周國之間的關係本身就不怎麽樣,而且這一次還是周國懷揣著目的來到秦國的,所以兩國之間的關係再惡劣也惡劣不到哪去。

宋智搖了搖頭。

“正如你所說,這隻是一件小事。今日周國戶部尚書馮亮進宮拜見陛下,原本是商議交換汪竹那件事的,隻不過……”

孟海認真地聽著宋智的後續,他知道這後麵的話才是重點。

孟海和宋智之前也談論過周國與秦國此次交換一事,秦國需放回汪竹等人,代價是周國的掃馬弩,以及周國和秦國邊境的三塊地。

周國,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這隻是目前能了解到的談判交換的兩件物品,至於其他的宋智也不知道。

隻不過看現在的宋智神色,似乎在這件事上出了些問題。

宋智握緊了拳頭,說出了後麵的一番話。

“今日在朝堂之上,馮亮否認了這件事!”

孟海聽到這裏,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宋智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沒聽錯,馮亮直接否認了這件事,還說這件事都是我們秦國異想天開。陛下當場就拿出了那一封蓋著周國玉璽的信,上麵是周國皇帝的親筆書信,並且蓋有周國的大印。但那馮亮明顯是想到了這件事,所以他在看完那封信之後,直接將它扔在了地上,並且吐了兩口唾沫說……”

“那筆記就不是周國皇帝的,就連蓋的周國皇帝大印也是假冒的。不僅如此,馮亮還提出了三個要求,首先是開放與周國相鄰的幾座城池共和國商隊來秦國做生意。第二件事是將我秦國與周國一直爭持不下的三座城池讓給周國。第三件事是讓我秦國向周國稱臣,每年都要交納歲貢!”

孟海眨了眨眼睛,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他和宋智的目光相互對視許久,宋智重重地點了點頭,孟海這才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從當初周國給秦國那一張蓋有周國皇帝大印的書信就是陰謀的開始,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馬車晃晃悠悠地向前,馬車當中的氛圍相當詭異。

孟海心中思量著周國提的那三個條件。

第一點是開放邊境口岸,與其說是讓周國商人來秦國邊境做買賣,倒不如說是直接對周國開放大門,日後周國的軍隊或者其他的陰謀算計,再想要進入秦國,那就簡單許多。

第二點直接將與周國一直爭執不下的三座城池拱手讓給周國,周國的目的單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

至於第三點歲供,那就是每年給周國一定的金銀財寶,或者其他珍貴的東西來換得和平。

這往往都是兩國交戰落敗的那一方,所接受的三個條件,而馮亮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在大殿上說出了這三個條件。

孟海目光怪異地望了一眼宋智。

“周國的狼子野心都這麽明目張膽了,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不可能沒有看出來吧!”

宋智聽到這裏,露出了苦笑。

“朝堂上的大人和陛下都已經看透了周國的狼子野心,就是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而且都識破了周國使臣那麽蹩腳的理由,但是又能怎麽辦?”

是啊,又能怎麽辦?

難不成直接出兵?

怪不得他剛剛回到鴻臚寺的時候,裏麵的氛圍那麽怪異。

不過周國這回也有囂張的資本,畢竟他已經聯合西蠻部落從兩線朝秦國發動攻擊。

如果不是孟海想到了這一點,提前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帝,從而讓皇帝已經有了準備,恐怕秦國這次損失慘重。

孟海皺著眉頭問道:“那陛下那邊怎麽說?陛下總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了結此事吧?”

宋智苦笑著搖了搖頭:“陛下當時氣得差點把馮亮給砍頭,但是如果真的那樣,我們必定會落得一個不義的名頭。我估摸著周國的禮部尚書馮亮以前應該是地痞。當馮亮聽說我們要將他拉去砍頭的時候,他當場就坐在地上開始耍起了無賴,說起了我大秦的各條律法,沒有一條是無緣無故就能夠拿使臣開刀的。”

“而且馮亮坐在地上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什麽我大秦無情無義,是我大秦舉國上下有眼無珠,居然連一封假信都分辨不出來。而且馮亮還當場拿出了另外一封信,那是周國皇帝寫給馮亮的信,對比了一下馮亮新拿出來的信和我秦國收到周國皇帝寄來的那封信的字跡,發現自己果然對不上。這下馮亮更加耍無賴了……”

宋智說到這裏,就感覺到一陣頭疼。

孟海感覺到一陣頭疼。

他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目光再次看向宋智。

“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宋智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鬱。

“陛下也正為此事感到頭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如果把氣撒野出來,後果不堪設想,把這口氣咽下去,就實在是覺得難受。所以今天陛下就讓朝堂上的兩個武將,直接把馮亮送回了鴻臚寺,以保護的名義在迎客樓的周圍布滿官兵,隻要周國使臣有所異動,可以直接射殺。”

孟海聽到這,挑了挑眉。

看來周國內部的矛盾一點也不比周國與秦國之間的矛盾大呀。

也不知道馮亮是屬於哪一方的人。

馮亮這麽做,無異於將屬於林兵司那一方陣營的關文陽等人暗中營救汪竹的路增加了難度,一進迎客,樓外布滿了官兵,整個鴻臚寺周圍那也少不了眼線,這肯定會對關文陽等人暗中援救汪竹增加難度。

但要說馮亮屬於是王宮,畢竟現在也沒有證據,而且馮亮也的確沒有幫獅王宮做過什麽,至少現在沒有查出來。

孟海想得腦袋瓜子疼。

宋智又說道。

“還有,陛下,讓我轉告你,最近小心點,京城恐怕又要不太平了。就比如你昨日遭到天人教刺殺,據說天人教的人今天還要刺殺於你,現在還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虛晃一槍還是懷揣著其他什麽目的。”

孟海聽到這裏,再次感覺自己頭疼欲裂。

天人教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周國使臣又來了,周國使臣的事情剛剛才落了個腳,天人教的隱患隨之而來。

這真是一環扣一環,一波未平,三四波又起。

馬車停在瀚海學堂門口。

孟海下了馬車,與宋智告辭。

宋智騎著高頭大馬回了皇宮。

孟海在一幹侍衛的保護之下,走進瀚海學堂。

太陽已經下山了。

作為尋常百姓居住的北城,此時大街上那可謂是一片昏黃,大街小巷兩邊的房屋倒是挺多,但是亮著燈光的卻很少。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鍾了。

尤其還是秋天的,九點多鍾。

大多數的人都已經睡下了。

即使沒有睡下,還在奮鬥的家庭所點燃的蠟燭,也是搖搖晃晃,一副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模樣。

孟海回到瀚海學堂,就撲到了自己的大**。

腦海當中,快速的回想著明日該教授學堂當中的那些學子什麽內容,又想著如何處理周國使臣與天人教的事情,眼皮就有些發沉了。

趙宣和趙詢這兄弟倆這段時間都是白天來學堂,下午回皇宮,或許也是因為天人教的危機,熊孩子這幾天已經很少留宿在瀚海學堂了。

孟海眼皮發沉,腦海當中的思緒也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眼前浮現出了車水馬龍的景象,有亮堂的手術室,有穿梭在雲霧當中的飛機,也有正在進行遊戲的戰鬥畫麵……這是他睡覺前的征兆,腦海當中開始出現各種幻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他聽到了一聲爆炸。

轟……

爆炸聲直接在瀚海學堂門口響了起來。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驚天動地的轟鳴。

緊接著,整個瀚海學堂大門口一陣大亂。

各種喊殺聲以及兵器碰撞和箭矢掃過發出的聲響,瞬間回**於整個瀚海學堂的四麵八方。

孟海魂魄歸體,意識蘇醒。

孟海在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披著衣服一腳踹開房門,望向了遠處。

瀚海學堂大門口那是一片的火光。

火光吞並了大半個天穹,孟海眼前冒過幾縷火星。

從瀚海學堂一路到中堂的這段路,直接被炸成了一片廢墟,還有火光在不斷的焚燒著所剩的剩桌斷凳。

孟海渾身一抖,他下意識地朝著隔壁的臥房跑去,正好看見了,從對麵臥房當中跑出的孟遠生和趙芳秀。

這兩人也是慌慌忙忙地披上衣服就跑了出來,明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唐刀客帶著十幾個官兵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他們看見平安無事的孟海,這才鬆了一口氣。

孟海目光望向長出一口氣的唐刀客。

“怎麽回事?”

唐刀客的臉色顯得相當蒼白,他的手中拿著長長的吊刀,身上的甲胄上沾著還在滴落的血水。

唐刀口說道:“應該是天人教的殺手,他們居然帶來了三件火器,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震天雷”。是守在後門的官兵先發現有幾道人影鬼鬼祟祟,等到幾百官兵圍向後門的時候,學堂的正門口出現了十幾道人影,他們直接將震天雷拋入了學堂當中。”

孟海皺著眉頭,他感受著周圍正在燃燒著的火焰,散發出的高溫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上,遇到的刺殺都是冷兵器的刺殺,他遇到的最嚴重的一次刺殺,也就是第一次被周國探子刺殺,當時把他逼到了巷子當中,如果不是有大牛挺身而出,再加上侯順救援及時,他早就已經死翹翹了。

但是那一次也是近視,加上刀劍一起圍攻。

但是這一次,居然直接用上了炸藥?

這個年代居然已經有炸藥了?

不過這也難怪,炸藥的配方應該就是火藥,不論是火藥還是炸藥在北宋時期就有了,雖然他來到的這個時代是一個完全沒有曆史依據的架空朝代,但是他能在這裏吃到土豆和紅薯,還有玉米,想必這個時代擁有火藥和炸藥也不足為奇。

隻不過炸藥的爆炸力隻是將錢唐和中唐轟成粉碎,他之前睡得迷迷糊糊,也並沒有感覺到太過強烈的氣浪風波,想必這炸藥也隻是最原始的炸藥。

孟海正這樣想著,忽然看見了唐刀客那驚悚的目光。

孟海的目光下意識地朝著自己身後望去。

他恰好看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臥房頂。

這就像是一個被折疊好的棉被,半人高的棉被,被幾根麻繩捆綁著,但是麻繩的一頭正有吱吱的火星。

那是引線。

孟海看見這玩意,心裏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這玩意是怎麽被拋進來的?

第二個念頭,這與他前世看到過的那些抗戰神劇裏的炸藥包,好像有些相似。

第三個念頭,他的威力大不大?

第四個念頭,抬起腿,跑……

那這第四個念頭還沒有結束,那拋到他臥房屋頂的炸藥包的火星忽然一暗,緊接著,他看見了一抹亮光在眼前綻放。

下一瞬間。

火光吞並了眼前的世界。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