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太刺激了。
是寧汐從來沒經曆過,連想都不敢想的刺激。
那扇落地窗很大,樓外的夜景像一幅畫,而寧汐和紀司焰,或許也是樓外人眼中的畫。
寧汐的手從玻璃上滑下去,又被紀司焰撈回來。
前邊是玻璃的冰冷,身後是身體的火熱。
寧汐夾在中間,視線模糊,通體雪白的皮膚泛著紅暈,說不出的嬌媚。
當身體的酥麻急需緩解時,心底的羞澀被掩蓋,寧汐比紀司焰更急,身體繃緊,用手勾著他的脖子,想要得更多。
樓下的燈突然熄滅,唯一的光隻剩下頭頂傾斜而下的月光。
為屋內的一切又增了幾分曖昧浪漫的氛圍。
就在關鍵的時候,紀司焰突然停下了動作。
寧汐跟著睜眼,朦朧間看不清麵前人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身影將自己籠罩得徹徹底底,幾乎要吞沒。
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被他握在手中,每一次呼吸都由他掌控。
無盡下墜。
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刻,紀司焰突然停了下來。
“你……”寧汐的受不了登頂之前的突然停止,呼吸變得急迫。
紀司焰聲音發啞,眼神卻足夠清明,“寧汐。”
他叫她的名字,唇齒之間的纏綿讓身前的她思緒又亂了幾分。
寧汐張了張口,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紀司焰又說,“我可以給你比二十萬多十倍的數,要不要跟我?”
跟他……
是什麽意思?
寧汐想不明白,有一瞬的慌亂,甚至不敢多問,怕紀司焰說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更怕聽到她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很忙,沒空也沒心思再找別的女人,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契合的默契,你跟了我,我給你錢,對我們彼此都好。”
紀司焰把自己的話說完,在等寧汐回答的時候,一隻大手捏著她的肩,把她的身體掰向自己。
本該是延續的火熱的時刻,可寧汐眼裏的霧氣卻瞬間消散。
在聽到剛剛紀司焰那番話時,她燥熱的身體突然冷了下來。
“你真覺得我是用錢就能買到的女人?”
寧汐盯著紀司焰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
“想讓我做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當你發泄欲望的工具?”
紀司焰做好了她要討價還價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眼神裏的意思是拒絕。
不,是厭惡。
“各取所需,你能得到的更多,不是更好嗎?”紀司焰眯了眯眼。
愛人是種天賦,不會愛人也是天生的缺陷。
以前的紀司焰從來沒有對誰付出過真心,他隻知道,沒人會拒絕金錢權勢,隻要當誘餌拋出去,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這寧汐身上,這一招不管用。
紀司焰第一次碰了壁。
寧汐從沒覺得自己有多清高,可當那些心知肚明被剖開放在台麵上,性質便不一樣了。
“我想要的各取所需,不是你花錢的買賣。”
寧汐輕輕推開他,俯身撿起了散落在地的衣服。
動作淡定又決絕。
穿好衣服後,她抬頭,“紀總,專訪稿還剩下兩篇,我盡量在半個月內寫完,等專訪做完,我們也結束吧。”
隻提到了工作,難道那二十萬都不要了嗎?
紀司焰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
他沒有辯解,也沒有阻攔,眸色深深,看著寧汐回到了她的臥室。
落地窗外,連月光都暗了下來。
紀司焰一夜無眠。
把今晚新開的一整瓶紅酒全都喝完,腦袋便愈發清醒。
寧汐臥室門緊閉,整個套房裏安靜的紀司焰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徹底沒了睡意,天快亮起來時,他撥通了個號碼。
是個國際長途。
那頭的人睡眼惺忪,不耐煩地開口,“你有病吧紀司焰,你自己睡不著能不能別拉上我!”
“天都快亮了,還睡什麽?”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有時差,我這才剛十一點。”
“哦,是嗎?”紀司焰身體往沙發上靠了靠,手裏把玩著已經見了底的紅酒杯,“這個時間點楚大公子不是應該在的燈紅酒綠下左擁右抱嗎,那麽早就睡了?不太像你的作風。”
對方這下是徹底清醒了,“看來你這通電話是有要事和我說?乘風集團出事了?”
“沒有。”
紀司焰沉默了幾秒,平靜開口,“私事。”
對麵的人來了興致,“謔,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紀總為情所困了?”
做為紀司焰最好的兄弟,楚臨風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就算相隔千裏,從他的語氣裏就能猜到他的心事。
“我問你,如果一個女人用錢都無法收買她,那她還能需要點什麽?”
“等等,我怎麽沒懂你的意思,”楚臨風從**坐起來,“你這是要追女孩還是談生意?”
紀司焰又沉默了片刻,嘴唇一碰扔出兩個字,“生意。”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和她睡了,覺得還不錯,想持續這種關係,但她好像不同意。”
楚臨風驚得差點扔掉了手機,“你……我沒聽錯吧,你和誰睡了?”
“少廢話,”紀司焰煩了,不想再解釋,“你什麽時候回來,幫我帶一瓶Adam今年的新品香水,我聽說他今年做了創新,應該很不錯。”
楚臨風哼了一聲,“難道你認為用錢收買不了的女人,用一瓶香水就可以?天真!真想追女孩子,是需要用真心的。”
紀司焰嗓音沉重,“你知道的,我不會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不過是難得有個契合的,順手罷了。”
楚臨風歎氣,聲音比他還要低,“都十多年了,你還沒走出來?一直把自己困在過去,難受的也隻是你,要我說,你真的該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開始新的生活了。”
為了不讓氣氛太沉重,他語調揚了揚,又說了句,“你叫我一聲哥,本情場浪子好好給你傳授下追女孩的經驗!”
“什麽情場浪子,小心浪裏翻船。”
“翻就翻唄,我自己快樂就好!”
楚臨風說著得意的話,也沒能讓這通電話的氣氛輕鬆起來。
紀司焰把手裏的紅酒杯放在桌上,一聲冷笑,“我才剛回來江城幾天,鍾齊就宣戰了。”
“你見到鍾齊了?他這些年在江城該混出點名堂來了吧?”
楚臨風語氣裏透著點興奮。
“混沒混出點名堂我不清楚,但以前的賬,是該好好算算了。”
紀司焰盯著酒杯,眯了眯眼。
楚臨風一拍床板,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和你並肩作戰,我這個乘風集團的大股東,要是這時候還不出點力,那就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