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樂章 如歌的慢板(1)
(小說版名偵探柯南 第三樂章如歌的慢板(1))
一走進大廳,大家都同時發出讚歎的聲音。
“哇!好棒啊!”
真歐美的眸子裏放出光彩,她低語讚美著。
走在最後麵的井上,滿意地環視大廳。這裏幾乎沒有改裝,隻是徹底的清掃,換過新的椅套,桌子不僅抹幹淨,而且擦拭得發亮。
在天花板上裝了一個最新的美術燈,井上十分驚訝小氣的矢木,居然肯購置一個裝飾用的昂貴物品,他曾經問這筆錢的來源,不知何故,矢木隻是笑而不答,十分神秘的樣子。井上當然不會有反對的意思,更不想責備矢木如此處理財務。
“請大家到裏麵的鋼琴前集合。”井上宣布道,“現在要把新曲的樂譜發給各位。”
刹那間七個人都發出竊竊私語的嘈雜聲,然後大家跟著井上先生到大廳的演奏式鋼琴前,任選一把椅子坐下。
小五郎呆呆地站在門口。
“這裏簡直就像宮殿。”小五郎喃喃道,“柯南,你想,光是這個房間就有我們公寓的幾倍大!是不是!”
“是--是--是!”
--什麽事都大驚小怪,毛利叔叔啊……
“實在是太棒了……最好能在這裏放映電影。”小五郎可能的確被這裏的氛圍給迷住了。
正當他在自言自語地讚歎不已時,突然身後有人說:“對不起,打擾一下。”
小五郎回頭看到一位女子,像護士小姐似的圍著白色圍裙,推著手推茶車,車上放著喝紅茶的架具。
小五郎站在那兒正好擋住門口通路。
“哦,啊!對不起。”
小五郎急忙讓開,女子露出極不明顯的微笑,推著茶車走過去。
小五郎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他想她可能就是負責烹飪以及其它種種家事的女子,井上曾經提起過她。她並不具一般“傭人”的形象,是一位身材苗條的中年女子。
“她叫什麽、名字來著……”小五郎趕緊翻開他的筆記本,記住別人的姓名是他最頭痛的事,“對了,她叫三浦晴子。”
現在必須把這七個重要人物的名字也一並記在腦海中。於是小五郎跟在三浦晴子後麵,也向著大廳走去。站在鋼琴前的井上,正向隨意坐著的七位參賽者解釋注意事項。
而柯南現在就坐在真由美的身邊。
其他六位參賽者則分散在四周,對井上形成包圍之勢。
“還有,除非是十分緊急的情形,否則不準打電話,包括移動電話。各位都正當年少,也許會想聽到心愛人的聲音,但是安排各位到這裏來就是為了使各位排除這些雜務,所以請你們忍耐七天。隻有七天,相信他們不會變心的,一定會等待你們。根據我的經驗,十天之內絕不會出問題的。”
年輕人都笑起來,似乎井上他是個十分風流的人物。
當然,那些笑聲中流露出拘泥的成分比較多。
“在二樓中央那個房間裝有電話,那是毛利偵探使用的電話,有緊急事要聯絡時,一定要向毛利先生申請同意後才能使用電話。毛利先生,麻煩你離開時一定要鎖上門。”
井上向小五郎說著,七個人加上柯南順著井上的視線一起回過頭來看著小五郎。
“呃!”小五郎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立刻整頓自己臉上的表情,擺出一副威嚴、正直的麵孔。“嗯,那當然!這還用說!”
柯南瞥著小五郎。
--難道這次目暮警官叫我來的目的僅僅隻是協助毛利叔叔,監督他鎖門。誰知道。
“各位還有什麽問題?”井上逐一看過七人的臉,“對了,在今後七天中,你們要生活在一起,雖然有的人已經彼此認識了,但是還是請各位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井上說完首先指著坐在最邊端的人說:“就從你開始吧!”
“是……”站起來的是三名男性中的一個,看來像是個認真穩健的青年。
“我是風間克行,是河內壽哉老師的學生。”口吻就像運動選手在開幕典禮上宣誓一般,簡單兩句說完立刻坐下。
小五郎看了一下備忘錄,那是在上車後井上交給小五郎的參賽選手的資料,裏麵記載著井上告訴他的有關七人的生平瑣事,小五郎企圖把那些資料和本人連在一起。
而同時,柯南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此刻,在柯南的上衣口袋中,也有一份和小五郎一樣的備忘錄。那是在大巴士上,趁小五郎還在沉睡時,柯南從小五郎身上K來後臨時複製的。
關於風間克行,備忘錄上是這麽說的,自食其力賺取學費的工讀生。
的確,雖然他也穿著西裝打領帶,但是再怎麽樣都看得出來那絕不是高級的衣料。
其他六人雖然都有或多或少的差距,但他們給人的共同印象是,都是富家子女。
風間似乎有意自劃界限與人隔離,現在他就坐在最邊上,周圍的座位都空著。
“現在該你了。”
被井上指到的人站起來,一張圓臉,活像在藥蜀葵上裝了一雙眼睛,皮膚非常白皙。
“是……我……叫小山田有希子。”畏畏縮縮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請多指教。”
然後就鞠躬坐下。
關於小山田有希子,備忘錄上寫著:財閥之女,雖然是富家千金,卻有洋溢的才華。今年起二十一歲了,但她純真的樣子,說是十六歲也會令人深信不疑。在現在這樣的社會中,很少還有這樣的女孩。
接下來的楠知真由美,她以穩定的態度介紹過自己後就坐下來。備忘錄上沒有關於她的資料,她曾經是暴力攻擊的目標,當然必須特別注意。
柯南知道楠知真由美是醫生的女兒--這是得自於小蘭的訊息。她看起來就令人感受到那種氣質,但並不給人任性或驕傲的印象。她的鎮靜並非緣自於膽量,而是很自然流露的氣質。
其次是坐在楠知真由美旁邊那個戴眼鏡略胖的女孩。
“我是吉山純子。”
小五郎看看備忘錄,知道她是楠知真由美所熟識的朋友。有希望得獎者之一,模範學生。
“我和真由美是好朋友。”吉山純子繼續說:“但是在這裏我們兩人是競爭的對手。”她扼要地補充說明後坐下。
柯南覺得她這句話有弦外之音,但並不了解她說這句話的意義。而其他人--包括楠知真由美在內,也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接下來這一位穿著藍色的蘇格蘭呢上衣和白衣褲,好像是在地中海遊艇上看到的青年。
“我是石丸哲也。也許在這一星期裏,會感受到精神壓力,但是誌同道合的人能在一起共同生活一個星期,是很難得的機會。當然,我準備完全遵守這裏的規定,但希望除此之外,能在關於音樂和戀愛方麵,和各位交換寶貴的經驗。”
很順暢的自我介紹,口齒伶俐,難怪備忘錄上有關他的描寫是:有花花公子之稱。
小五郎心裏有一股酸溜溜的情緒。他想:英俊又富有,頭腦機靈,拉得一手令人陶醉的小提琴。上蒼的不公平莫過於此了。
其實像這種事根本無須小五郎,好比是上班族對不公平的稅製憤慨不已一般無力。
就在小五郎嘟著嘴感歎人生時,下一個已經站起來了。
“我是高橋隆士,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我什麽都不懂,請各位多指教。”
這是一個身體魁梧而口才笨拙木訥的人,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以為他那大手拉小提琴時會把琴弄碎。備忘錄上說:從鄉下到東京來的學生,假以時日必能成大器。預測他能成大器大概就是井上作風吧。高橋隆士穿著一件舊式灰色西裝,看起來十足的土氣,和石丸哲也正好構成強烈對比。
剩下最後一位尚未自我介紹的女子。
“我叫柚紀子。也許大家已經知道我使用的樂器是一七一O年的名琴。如果這樣我還輸了,那就怪不得這把小提琴,所以我一定要勝利。”
她一口氣把這段話說完,很篤定地坐下。刹那間大家都像嚇破膽似的,不能出聲。而小五郎現在臉上已經露出了被征服的表情。
鼻梁挺拔,是個神采飛揚的美女,戴著一副銀絲邊眼鏡,讓人聯想到能幹的女秘書。
備忘錄上寫著:個性之強不讓須眉,人稱為比賽之虎。
井上幹咳一聲,清清喉嚨道:
“現在七個人都介紹完了,接著要介紹的是在這一星期中照顧各位飲食起居的三浦女士,她特別提供免費服務來讚助這次比賽。各位如果有需要日用品或其它東西,廚房的後麵就是三浦女士的房間,可以去向她拿。三浦女士,要多麻煩你了。”
站在窗邊的三浦晴子向前走幾步,帶著滿臉的笑。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使各位都能發揮實力。”
“請多照顧。”大聲說這句話的是大塊頭高橋隆士。
隨後大家也都笑著向三浦晴子打招呼。
“好吧,現在就分發新曲的樂譜。”
井上的話才說完,大廳立刻一片寂靜--充滿緊張的氣氛。井上拿起放在琴邊的公事包,說道:“大家都知道:指定曲是為管弦樂器和低音小提琴而寫成的協奏曲。可以說,全世界你們是最先演奏這個樂曲的,我希望能看到你們把這個樂曲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井上準備打開公事包時,那個像女秘書的柚紀子舉手發言:“老師,我可以提出一個問題嗎?”
“可以呀!什麽問題?”
“關於樂曲的詮釋,照規定是禁止和別人商量吧!”
“嗯。”
“也禁止和外界通電話或通信吧?”
“是啊,但這個有什麽問題呢?”
“如果違反這個規定時會怎麽樣?”
“隻要有違反規定的事實,就會取消參加決賽的資格。”
“真是這樣的話,”柚紀子停頓了一下,說:“這裏就有一個應該取消資格的人。”
就在其他六人麵麵相覷時,柚紀子指著那位花花公子型的石丸哲也,說:“應該把這個人立刻趕出去!”
那種口吻用“宣言”兩個字來形容最適當不過了。
“好強橫的女人!真不愧為比賽之虎!”柯南暗暗道。
有一段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最先有反應的還是當事人石丸哲也。
“喂!你說的是什麽話?我究竟做了什麽……”他紅著臉站起來。
“你還要強辯,難道要我說明白嗎?”柚紀子毫不畏縮繼續挑戰。
“什麽?哦,你是指上次M報社主辦的音樂比賽……是嗎?”
“當然,除了那件事以外還有什麽呢?”
“那是你故意找茬,當時的判定並沒有錯。”
“隻是沒有抓到具體的證據而已,其實很顯然你偷了我的詮釋。”
“根本沒有那種必要。”石丸似乎恢複了點鎮定和信心,而且露出冷笑說道:“我不用做那種事,要7過你是輕而易舉的。”
“你敢說這種話?”
“說了又怎麽樣?”
這時候井上不得不阻攔他們繼續爭吵。
“你們都不必再說了!柚小姐,你不應該把上次比賽的事延續到這裏來。我也聽說過你們兩人對新曲作一模一樣的詮釋,但判定的結果是偶然的巧合吧!”
“那是因為石丸的父親在暗中動了手腳,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柚紀子說。
小五郎聽得摸不著頭腦,茫然不知所雲,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柚紀子的確是一位敢說話、不好惹的女性。
“總之,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是現在,隻要是在這一次比賽中違規,必然要受到處分的。”
柚紀子聳聳肩,沉默地不再堅持自己的主張。
“希望你們在這七天中和睦相處,平安無事。”
由於這一陣**,好像使不必要的緊張緩和了。
井上方才鬆口氣說:“現在要發樂譜了。”
井上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很厚、類似特大號海報的東西。
“哇……”……不約而同發出不知是歎息或是驚訝的聲音。
柯南也不由得為之動容。
柯南(工藤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曾經是位名藝人。在新一還很小的時候,有希子曾經要努力培養小新一成為一位音樂家的想法。但由於新一跟隨父親工藤優作喜好上了推理,再加上母親也沒有過分堅持,柯南也就選擇了偵探一途。而看到今天一切,柯南大概會想當初的決定是這麽明智吧!
“因為是管弦樂的總譜,所以才這麽大張,不必害怕!”
井上微笑著安慰他們。
“作曲家是誰呢?”風間克行問道。
“照規定,在決賽結束之前是不能宣布的。”
“隻要看看樂譜就會知道了。”柚紀子好像已經忘記剛才的風波。
“這裏有七份樂譜,發給各位每人一份之後,我手邊是一份也沒有。”井上說:“作曲家手中還有一份原譜,全部就隻有這些了。希望大家努力吧!”
井上逐一點名發給樂譜。
在回到座位之前就已經打開來看的是風間克行和吉山純子。
而表現得毫無興趣,把樂譜擱在腿上未打開來看的正是剛才大吵一架的柚紀子和石丸哲也。
楠知真由美和千金小姐小山田有希子,以及大塊頭高橋隆士等三人,拿到樂譜像拿到燙手山芋一樣,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輕撫著封麵的字體。
小五郎本來還想和幾位女性參賽選手套幾乎,突然看到柯南離開座位向那架名貴的鋼琴走去,像是有意要去彈弄那架名貴的鋼琴。
小五郎不禁想要大聲嗬斥柯南的行動。
誰都看得出那架鋼琴價值不菲,要是弄壞了琴鍵,或是在鋼琴表麵留下了什麽刮痕,那可不是小五郎少喝幾罐啤酒就可以賠償的。
要是小五郎的手臂夠長的話,大概柯南的頭頂已經腫起來了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柯南僅僅走過去在鋼琴的置譜架上掃了一眼就停滯不動了。
“嗯。好漂亮的鋼琴呐!”柯南對井上笑著說。
“嗯?小弟弟,你也懂得鋼琴嗎?”
“不大懂。不過這架鋼琴大概很貴吧!”
“哈哈……是啊……”
井上合上公事包。
“我也很想學鋼琴呢!”柯南笑著說,又盯著井上的公文包看了一眼。
這時,柯南身後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柯南感到了一陣殺氣。
“你小子別在這裏給我礙眼!”隨著一聲怒罵,柯南感到自己像倒飛出去一樣,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是小五郎。
隨後柯南便聽到小五郎對著井上道歉道:“井上先生,那小子沒有打擾你吧。”小五郎不等井上說話,便去看鋼琴,又說道:“這架名貴鋼琴那小子沒弄壞吧!”
“這……”
“什麽?弄壞了嗎?我早就說過不要帶這個麻煩過來了。你看現在這怎麽辦呐!”小五郎嚇得魂飛天外,對著柯南跌落的方向怒叫道:“都是你惹的禍!這次看我怎麽收拾你!!”
“毛利先生!”井上調整了一下說道:“請別責怪柯南,他沒有碰到鋼琴,更別說弄壞了。隻是……”
“隻是什麽?!”
“這架鋼琴隻是練習用的普通鋼琴,僅僅包裝得比較漂亮而已,也並不名貴啊!”
“啊……這樣啊!哈哈……”小五郎傻笑道。
“如果柯南喜歡,就讓他來彈就是了,反正這次是小提琴比賽,而不是鋼琴比賽啊!”
“我才不要彈什麽鋼琴呐!讓毛利叔叔來彈吧!”柯南暗自說。
“現在我祝福各位好運。”井上說完環視七位年輕的參賽選手道。
柯南仿佛聽到演奏軍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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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真是好。”小五郎在自己的房間中倒出行李,一麵說著,“能在這種地方住真是太好了。”
柯南在房間裏到處走動查看,就像一個在尋找竊聽器的偵探一樣。
“你在幹什麽?走來走去、礙事想欠揍啊!”小五郎伸伸腰打個哈欠,“這些天我要好好地度個假,沒人管的日子是多麽開心啊!……你別來煩我!”
--目暮警官請你來幹什麽的啊!
可是不管柯南如何的憤慨,總是還要依靠小五郎來解決些事情。
柯南調整了一下情緒,重新麵對小五郎。
“毛利叔叔!我剛才發現一個情況,我想向你匯報一下!”柯南可愛地笑著說。
“嗯?什麽事?”小五郎在大巴上睡飽了,現在想睡也睡不著,“小兒科的事不要煩我啊!”
“是樂譜的事。”
“樂譜?就是那七份樂譜嗎?”
“對啊,就是那七份樂譜。”
“剛才井上說隻印了七份。他們的做法真是小題大做,隻不過是一場音樂比賽……嗯,……那又有什麽事?”
“毛利叔叔,我發現樂譜有八份呐!”
“八份?哪來的第八份樂譜啊!”小五郎的好奇欲被勾起來了,“你什麽時候發現有第八份樂譜的?”
“就是我在看鋼琴時發現有第八份樂譜的。”柯南說,“我從那架黑亮鋼琴的置譜架上看到公文包裏有一分很厚實的文件。我好奇走過去盯著鋼琴黑亮的像鏡子一樣麵板仔細看的時候,井上先生就將公文包關上了。不過,我可以肯定那是第八份樂譜。憑我當偵探的直覺……啊!毛利叔叔。”柯南露出很純真的表情。
柯南怕小五郎聽出什麽來,就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表情。
可是小五郎渾然不覺。
“你是說八份樂譜,公事包裏還有一份?”
小五郎想起柯南剛才看過鋼琴的事,那鋼琴的確很光鮮華麗,自己也要把那架鋼琴當作高價品了,要說反光當成鏡子那的確沒問題。“這樣就變成八份,是八份嗎?”小五郎的大腦有一些反應不過來,“你不會看錯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井上剛才是在說謊了。會是這樣嗎?也許身為主辦人自己也留一份樂譜,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一定是這樣的。”小五郎對柯南侃侃而談地說,“柯南啊,在這個社會上……也許應該說是人類的社會中,有一處是對外說的話,另一種是內心想的話。有才能的人多少是比一般人任性,這個社會還是會接納他們。所以那個叫井上的人也是嘴巴說一套,心裏想另一套吧!”
平常小五郎清醒的時候,這些話都是對小蘭說的,今天小蘭不在,柯南也就客串一回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