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樂章 如歌的慢板(2)
(小說版名偵探柯南 第三樂章如歌的慢板(2))
“可是,毛利叔叔,以井上先生的立場,想自己擁有一份新樂譜應該是不會錯的,甚至任何人都會認為井上理所當然應該擁有一份新樂譜,而他為什麽要刻意隱瞞?”
“這一點的確是可疑。不過,這一次的任務是保護這裏七個人生命安全,不能幹涉比賽的事實,這個界限應該劃分清楚。”小五郎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當然,如果這件事會牽連到其它事,自然是另當別論。”
小五郎的個性和柯南甚至是和小蘭是大不相同的。他並沒有期待發生事情的冒險心。說是沒有冒險心,但說是惟恐天下不亂的湊熱鬧心理來,這個小五郎倒是顯得很有心。
電話鈴突然響了,柯南和小五郎冷不防地嚇了一跳。
“什麽玩意兒?嚇我一跳。”小五郎嘀咕了一句才放心去接電話。
其實,電話是無意要嚇唬他的,不應該遭到小五郎的責備。
“喂,喂,是。”拿起話筒後,小五郎的應對活像錯誤範例。
“是爸爸嗎?”
“原來是小蘭,你怎麽會知道這個號碼?”
“是目暮警官告訴我的。”
“目暮說是?他還說這是機密呢!原來他的嘴這麽不牢靠!”
“是我說這是跟生命有關的事。”
“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不過……”
“你快說呀!”
“我、我和工藤結婚了。”
過大的刺激使得小五郎驀然間愣住了,像呆掉般動不了。隨即傳來小蘭忍俊不禁的笑聲。
“爸爸,我騙你的啦!”
“你……太不像話了吧!”
“是上一次的回報。”
“那一次你已經打腫我的臉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那是處罰,不是回報。”
“有你這麽做女兒的嗎!小蘭!?”
“好了,別再說這件事了。對不起嘛,爸爸。”
“你、你這輩子別想嫁給工藤那小子!”
柯南猛然一愣。
“這關我什麽事啊!小蘭對毛利叔叔說了些什麽啊!”柯南像掉進了雲霧之中,不知身在何處。
“爸爸,你那邊還順利吧?”
“什麽順不順利,現在才剛開始呢!”小五郎不耐煩地說道:“沒有別的事情你不要打電話來!”
“有什麽要緊嘛?爸爸你不說那叫柯南來聽電話,快讓柯南來聽電話!”
“柯南說他不想聽電話,我要掛電話了。”
“喲,柯南怎麽會不聽我的電話呢?一定是爸爸又欺負柯南了吧!爸爸如果欺負柯南的話,那就休想讓我給你買啤酒喝……”
“不買就不買!正我也不在乎……我要掛了!”小蘭說到小五郎的痛處,把小五郎激怒了。
小蘭隻聽到電話裏“哐當”一聲響,知道小五郎正在掛電話。小蘭正要說幾句氣憤的話,突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柯南的聲音。
“喂?是小蘭姐姐嗎?”
“柯南!是你嗎?柯南,爸爸呢?”
“毛利叔叔被井上先生叫出去了,好像是很急的事情……”
其實是柯南聽到小五郎接電話說得不明不白,又明白小五郎是不會讓自己接電話的。所以柯南心裏一著急,就用手表麻醉槍,一針射中了小五郎後頸部。
小五郎現在正躺在地上“沉睡”著……
“小蘭姐姐,有一件事情……”柯南瞥了一眼地上的小五郎,繼續說道:“可能的話,請你讓目暮警官查一下,是‘第八份樂譜’的事……”
隨後,柯南便告訴小蘭第八份樂譜以及決賽者之間已經發生過糾紛的事。前者似乎更能引起小蘭的興趣。
“還有一份樂譜,一定有什麽原因!”
“小蘭姐姐,我在想井上先生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他為什麽有什麽要隱瞞的呢?”
“這我也想不出,我就拜托目暮警官去查吧!”小蘭說:“啊!園子來找我了。那就這樣吧!柯南,多加油哦。再見。”說完掛斷電話。
“唉!園子又要找小蘭一起逛街了。”柯南想到園子,就想到當初自己還是工藤新一時,園子對自己的指手畫腳和背地裏在小蘭麵前對自己的評頭論足的樣子。
“這次回去後,我要看看小蘭被園子帶壞了沒有。”柯南對著傳來“嘟嘟”盲音的電話筒自言自語道:“聽毛利叔叔的口氣,剛才小蘭像是說到了我……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看來以後我不要用手表麻醉槍了,幹脆我去學催眠術好了。”
柯南掛上電話,撫了撫頭發,轉過身對著在地上沉睡的小五郎,“你說對不對啊!毛利叔叔。”
現在的小五郎似乎對一切都不再關心了,張大著嘴巴,口水慢慢地從口角留下來。
****
“你這樣著急也沒有用。”楠知利夫說著,把手上的外國醫學雜誌放下。
一般到了醫科大學教授的地位,隻要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個寶座上,就能演好這個角色,但是楠知利夫是個真正的醫學研究者,隻要有書可看就是他最大的滿足。
從外表看,他完全是個紳士型的教授,看樣子精通兩、三種外國語是絕不成問題的。
錯了,楠知豈隻能說三種外國語言,嚴格說來他可以說五種外國語,當然這種本事多少要靠點天分。但是,在一般上班族晚餐後談天說笑看電視的時間,楠知卻是在看醫學論文,這樣的生活賜給他這樣的結果。
當然,對楠知而言,看電視劇還不如研究學問帶給他更多的快樂。
貴子則是個隻為音樂而活的妻子,從世俗的角度看,她有點像怪人。他們夫妻倆可以說是絕配。
“你一點也不擔心真由美的事嗎?”貴子從剛才起就在客廳裏轉個不停,像小孩子的玩具木馬一樣。
“真由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楠知說,“何況又不是到世界的極地去探險,你擔心什麽?”
“今天是第一天,我擔心她連晚飯都吃不下。我讓她把胃藥帶著,可是,吃藥是沒有什麽用的。如果再睡不好,會不會因此成為精神官能症?而且,她的體質是一患感冒就拖很久,口腔也容易發炎……這些都是你遺傳給她的。”
“為這種事生氣有什麽用?她絕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你不要小看她,她的膽子不小哦,那也是我的遺傳。”
“你這個人真冷淡!”貴子幾乎要控製不了情緒,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你這樣操心,應該躲在行李箱裏跟著去。”要不是這種情況,楠知是難得說一句嘲諷的話的。
“那是因為沒有裝得下我的行李箱。”貴子鄭重其事地說,把老實的楠知嚇了一跳。
“而且,真由美才遭遇過那樣危險的事……”貴子又說。
“已經派刑警保護了呀!”
“怎麽能指望刑警呢!”
“是你自己要求井上先生想辦法的,怎麽還說這種話呢。”楠知無可奈何地苦笑。
“就是那樣嘛,整整一個星期不能聯絡,叫我怎麽能放心,至少應該讓我一天聽到一次真由美的聲音才好。”
楠知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論文上,沒有辦法傾聽貴子的嘮叨不休。
這時候,放在走廊的電話鈴響了,貴子整個人像彈出去一樣跑去接電話。
“是和田先生打給你的電話。”貴子說。臉上露出半放心半失望的表情。楠知走過去接電話,貴子則在沙發坐下。
“這樣下去,做父母的要全得精神病了。”
就貴子自言自語時,客廳裏的電話響起來。
楠知家裝了兩部電話,電話簿上隻登記了現在楠知在走廊上接的那部電話號碼。兩外一部放在客廳裏,比較親近的朋友或親戚才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喂,我是楠知。”拿起話筒時,貴子的心情是輕鬆的。
“……喂,喂?”對方一直沒有說話,貴子又問:“請問是哪一位?”
“你是太太嗎?”低沉的女人聲音,而且是衰老的沙啞聲。貴子的表情立刻呈現緊張狀態,她的眼睛向走廊那邊望去。
“你是……”
“讓我看看女兒吧。”電話裏的女人說。
“你少羅嗦,不要說這種毫無根據的話!”貴子壓低了聲音,但口吻卻很嚴厲。
“真由美是我的女兒唉……”對方轉換成哀憐的口吻,“請把真由美還給我吧!”
“你不要找麻煩!”貴子說,丈夫還在走廊那邊接電話。
“我隻是……”
“好吧。我們必須了結這件事,你現在在哪裏?”
“在哪裏。我在……”
“是在我家附近呢?”
“是的。”
“從我家前的斜坡走上去,你知道那裏有一個公園嗎?”貴子說。
沉默片刻。
“知道……”電話裏傳來猶疑的聲音。
“很好,一小時後我會去那個公園,你在那裏等我吧。”
“可是,我……”
“到那裏見了麵再說吧!”貴子斷然決定,掛了電話,正好楠知也說完電話走進客廳。
“是誰打來的電話?”
“哦,”貴子裝得很平靜的樣子,“一起學小提琴的一位媽媽,她想看一本曲譜,等一會到這附近來。”
“應該請她進來坐坐。”
“她也是個大忙人。”貴子說。當她懶得解釋時,“忙”是萬無一失的借口。現在普通家庭主婦,的確是除了家務事之外,還有其它忙不完的雜事。
楠知對貴子的回答似乎並未起疑,又開始看他的醫學雜誌。
“你要不要洗澡?”
“唔--”
貴子說的話已經成為楠知的耳旁風了。
貴子走進作為倉庫用的小房間,房間裏有許多小櫃子,其中有一個櫃子裏裝了很多手提包,貴子伸手進去拿出一個。她探頭看了一下走廊的情形,然後從信封中拿出一疊萬元的鈔票。
“這個問題非解決不可。”她很鄭重地告訴自己,然後拿起手提包,把鈔票放進去。
一小時之後,貴子走出寓所。外麵的風吹著,他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毅然快步向外走。
雖然沒有像真由美那樣慢跑,但是她的腿力依然還是很強健,或許是因為一年到頭經常在外奔波的結果吧,當她走到斜坡時,速度並未減慢,依然是快步而行。走向公園時,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這裏是住宅區,雖然時間還不大晚,但幾乎沒有其他行人了。公園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咻咻地吹著,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前麵曾經提過這個公園,隻有一個水池和環繞著水池的一條散步小徑。貴子站在公園門口,向四周張望。
隻有三、四盞路燈,而散步燈都裝設在比較隱秘的角落。
在視力所及的範圍內,看不到一個人影。
她在哪裏呢?是不是失約了?
貴子努力向暗的地方搜尋,但她的視力顯然不行了。這樣張望也不是辦法,於是她決定順著散步小徑走一圈。
那個女人精神有些失常,她一個人不至於會發生危險吧,貴子舉步慢慢走。
那個女人開始糾纏貴子和真由美不知有多久了?兩個月吧?……也許有三個月了。她認為真由美是她的女兒,常打電話來,或在真由美就讀的學校附近徘徊。
現在這個關鍵時刻,絕不能讓她擾亂真由美的心情,所以每當那個女人打電話來時,貴子就警告她,可是……有理說不清的人最是棘手。
這一次貴子打算用金錢來解決。所以她準備了五十萬元來這裏和那個女人見麵。雖然她沒有把握這樣是否真能解決問題,但她認為值得去試它一次。
貴子繞過半個水池……仍然看不到半個人,也許她是不會來了。幸好現在真由美的狀況連那個女人也無法和她聯絡上,這一點使貴子放心不少。怕的是決賽當天,那個女人跑到會場去胡鬧……
貴子繼續漫步,在散步小徑的外側有籬笆和樹林環繞,另一側則沒有樹林。
在夏天或春天比較溫暖的夜晚,像這麽小的公園裏,應該可以看到情侶的身影處處依偎,但今夜這麽寒冷,八成是不會有人來了。
貴子從一盞路燈前走過,走到公園的出口,這一段路燈沒有燈光,因為樹林把道路投射來的燈光遮住了。
這裏成為公園裏最陰暗的角落。
貴子心裏暗想,她大概是不來了,於是腳步隨著加快。
她聽到樹林有踩在落葉上沙沙的腳步聲,隨即有一個黑影旋風似的由樹林中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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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情侶們的熱情往往是超乎想象的,在這樣寒冷的夜裏,居然還有情侶在公園的樹林裏擁抱。
話說回來,這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人,究竟是因為相愛而情不自禁?抑或是因為天冷而互相取暖?
“……咦。剛才是什麽聲音?”女的坐直身體。
“好像有什麽東西掉進水裏。”
“你有沒有聽到呼救聲?”
“我沒有留意。”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我們去看看吧!”
“算了吧,我可不願惹禍上身。”男人皺起眉頭繼續說:“有一次我看到一個人掉了錢包,我撿起來追上去交還給他,結果他用好可怕的眼神瞪我。”
“那一定是個疑心病重的人。”
“而且他還當著我的麵檢查裏麵的錢有沒有少,真把我氣死了!”
“你真可憐,但是這是另外一回事,你站起來一下好嗎?”
“好吧。”男人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從樹林間走到散步小徑。
“太暗了,看不清楚。喂--有人掉進水池裏嗎?”男人大聲叫著。
散步小徑響起有人離開的跑步聲,隨後又傳來兩手撥水的聲音。
“在那裏!”
女人手指的地方,也就是水池的中央,露出一個人頭。
“可惡!為什麽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喂,你不要緊吧?”
“救命啊!腳……夠不到底……”是女人的聲音。
“快跳下去!”
“說得這麽簡單,又不是你自己跳。”
“待會兒請你吃一碗麵好了。”
“小氣鬼!好吧,你在這裏等我。”
男人脫下鞋跳進水裏。
水池裏的女人總算半被拖半自爬地上岸來。她全身直發抖。
“沒事吧?很冷嗎?”
“不……真是謝謝你們……”
“你為什麽會掉進水池裏呢?夫人?”男人從水池爬上來,吐了一口氣。
“我是被推下去的。”
“哎!?”女人聽得瞪大眼睛,“那麽剛才的腳步聲是……”
“你看到了嗎?”落水的女人問。
“沒有,我隻聽到腳步聲,可是,為什麽會……”
“我姓楠知。”貴子站起來,“不知要怎樣謝謝你們才好。我家就住附近,請到我家坐坐,而且,這位先生也全身都濕了。”
“那就去打擾吧。”男人說,“夫人,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掉進水池裏,反而向深的地方遊過去?”
“那個把我推下去的人,用一種像木棒的東西打我,所以我向相反的地方遊去。”
“這麽說來,你是差點就被謀殺了。”
“好像是的。”楠知貴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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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豐盛的晚餐。
“這樣吃一定會發胖!”吉山純子笑著說。
這是當然的。每個人都不能不承認三浦晴子對烹飪的確有一手,可惜吃萬餐時的氣氛,實在談不上美妙。
也許是第一天的關係吧,餐桌上出奇的沉默。
柯南並不在餐桌上,而小五郎吃著飯也感到渾身不自在。
小五郎覺得可能是自己破壞了氣氛。因為隻有他一個人比較年長,而且又是偵探,七個年輕人一定有在監視下吃飯的感覺。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是眾人都不大搭理他。
總之,這個餐桌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群雄割據的戰場。
吃到半途,小五郎感到有些忍受不了這個氣氛,便退到廚房,三浦晴子正在那裏準備飯後的甜點。
“原來是偵探先生,什麽東西不夠嗎?”
“不……因為……”
“如果你是擔心柯南。他正在這裏吃哪!”
小五郎看到柯南在廚房一邊的餐桌旁,正在埋頭苦幹呢。
“哼!你小子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小五郎大概在羨慕柯南的明智,他轉頭對著三浦晴子說:“對不起,可不可以也讓我在這裏吃?”
“在這裏?你?”
“哈哈……因為有我在的那邊,好像大家都很拘束嘛!……我也吃得很不舒服。”
“原來如此。”三浦晴子笑著說:“沒有關係,就在這個桌子旁吃,可以嗎?”
“可以,可以。”
“那麽,就把那把椅子搬過來坐吧。我去把你的晚餐拿進來。”
“謝謝!”小五郎頓時全身輕鬆起來。七個人像防賊一樣看著自己,怪不得他會感到緊張。
“毛利叔叔,為什麽你要到這裏來找我呢?”柯南問小五郎。
“我、我怕把你弄丟了,那、那小蘭還不……對了,以後不論什麽時候,你一定要在我身邊。要是你妨礙了別人,影響了選手的練習,那可是丟我名偵探的臉啊!聽到沒有!”
“聽~到~了!”柯南不屑地回答著。
“毛利叔叔到底為了什麽才到廚房來的呢?難道是那七個人有什麽動靜?”小五郎一來,反而倒使柯南吃不下飯了。
“毛利先生,您的晚餐。”
“哦~好豐盛啊!謝謝!哈哈哈……”
總算平靜地吃完晚飯,小五郎喝了一杯咖啡定定心。
因為啤酒早在大巴士上就喝光了,所以小五郎也要適應一下高雅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要持續一星期這樣的生活,小五郎已經有些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