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府,一行人浩浩****到了大門外。

金婉柔從馬車上下來,瞧著顧文城那邊,也由美人們扶了手下來。

雖然金車禦馬,一路回到王府也有些疲累。

伸展四肢抻個懶腰,顧文城心裏覺得舒爽。

“民間有句俗語,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本王覺得,這話說得真是十分有道理。”

聽他這般說,金婉柔忍不住掩嘴輕笑。

抬手逗了逗乳娘懷裏的顧兆麟,顧文城將孩子抱進懷裏。

一行人便被丫鬟婆子們簇擁著往府裏走。

遠處急匆匆過來一駕馬車,趙躍進從上躍身下來。

緊追了兩步,急匆匆喚了聲“王爺。”

顧文城見是他,笑著招呼:“先生來的巧,本王也剛到。”

趙躍進上前兩步與眾人見禮,麵色有些鬱鬱,卻並不答話。

將孩子遞還給金婉柔,吩咐道:“舟車勞頓,你們都先回去吧。”

“本王與先生有些事情要商談。”

眾人行禮退下,顧文城便與他去了自己的院落。

“王爺可聽說有人到陛下跟前告禦狀的事情?”

喝了口茶,顧文城略有差異:“適才在外略有耳聞。”

這樣的事情,算不得什麽,因而他並未放在心上。

“想來是刁民尋釁,有什麽冤屈,擊鼓鳴冤就是,何必去父皇跟前告禦狀?我看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躍進皺了皺眉頭:“王爺可知,那人狀告之人為何人?”

顧文城渾不在意:“管他是什麽人。”

睨了眼趙躍進,不由得好奇道:“先生怎麽如此在意此事?”

“莫非……與本王有關?”

趙躍進歎息一聲:“王爺,那女子狀告的是西山大營尤賴。”

“此事,您不是已經讓人去平息了麽?怎的竟被翻了出來,還鬧到了陛下跟前?”

顧文城心下也吃了一驚:“是啊,本王讓豐年親自去的啊。”

那樣件小事,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那日吩咐過之後,便就沒有再過問。

至於處理的怎樣……

顧文城揉了揉額頭,揚聲道:“去將豐年叫來。”

豐年正在後院看著人卸車,聽著自家王爺叫自己,忙不迭的跑了回來。

“王爺,您找我?”

擦了把額頭的汗,他略略有些氣喘。

“尤賴那邊,將事情處理的如何了?”顧文城看了他眼問道。

“啊……尤賴?”

豐年心裏“咯噔”一下。

“奴才將您的話原封不動轉給他了,想來或許已經處理妥當了。”

顧文城騰的站起身,朝著他的腿踹了一腳。

“什麽想來或許?還不趕緊去給本王問問清楚!”

豐年腿上挨了一下,卻也不敢出聲。

捂著條腿,一瘸一拐的派人去找尤賴。

趙躍進握了握手裏的杯子,隻覺有些頭疼。

自從國破,他想過許多法子要顧慕遠的命。

派人偷襲,大婚夜行刺……

可顧慕遠不是個好對付的,每每都占不到什麽便宜。

身邊人死的死傷的傷,折損的十分厲害。

眼見隨自己出來的人所剩無幾,趙躍進十分痛心。

這才改變了策略,決定不再與顧慕遠硬碰硬。

恰好聽說了他與顧文城當年的仇怨,知道這兩兄弟不和已久。

趙躍進覺得,自己若是幫扶顧文城勢大,培植到羽翼豐滿時。

讓他與顧慕遠鬥上一場,鬥個魚死網破。

自己在後麵,隻消等著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這個顧文城……

搖了搖頭,趙躍進覺得,他整日裏除了花天酒地,還真是一無是處。

尤賴知道了黃寶兒去告禦狀的消息時,自己正在狐朋狗友家中吃酒。

“這個賤婦,她是不要命了嗎?”

“敢去攔禦駕告老子,看我不去宰了她。”

將手裏的杯盞狠狠摔到地上,尤賴有些慌了神。

轉身去廚下撈了把菜刀,便要去殺人。

幸好被身邊人給奪了下來,紛紛勸導。

“尤哥,此事現在已經告到了禦前,你還是趕緊找你姐夫去吧。”

“是啊是啊,接案子的是寧王殿下,他可是個鐵麵無私的主兒啊。”

幾人相互對視眼,直覺尤賴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便急急催促:“你快些去,求求文王,讓他去陛下跟前幫你美言兩句。”

“說不準這案子就撤下來了也不一定。”

尤賴就這樣被人推搡著到了街上,酒也醒了,人也怕了。

一口氣跑到文王府,從角門溜進去,徑直去了姐姐尤美芳的院子。

這次去避暑,顧文城一路帶著她,可謂風頭正盛。

見著尤賴來,趕緊裝了滿滿一袋子金銀首飾。

“王爺此番賞了許多的好東西,你拿去置辦些田產。”

“回頭正正經經娶上房婆姨,生上兩個大胖小子,也好讓父親母親了卻了心事。”

尤賴是家裏的獨苗苗,雖然生活並不十分優渥,可家裏好吃好喝的全數都供給著他。

自小就將這兒子養成了自私自利,跋扈驕縱的性子。

後來尤賴投機進了西山大營,知曉顧文城喜好美色,就將尤美芳送進了王府。

他們家的日子過的就愈發的好了,尤賴也就更加的有恃無恐。

“姐姐救我啊。”

這番的禍事,在尤賴眼裏並不能算是什大事。

隻是死了人,鬧到禦前,便就有些難辦了。

平素裏他經常打著顧文城的旗號為非作歹,此番卻也知道自己無力擺平。

需得讓姐姐求著文王給自己解決。

因而上來就跪到當前,痛哭流涕開始賣慘。

自小到大,隻要他闖下禍事,每次都有家裏人幫他出錢出力,最後都化險為夷。

他想著,此番的事情,定然還是能夠有驚無險的。

隻消自己多在姐姐這裏下些功夫,定然沒什麽難辦的。

尤美芳見他這般,初時還有些不以為意。

可是知道事情鬧到了禦前,審案的又是寧王顧慕遠,便覺得有些不大好了。

這位王爺常年在外帶兵,不諳世事。

與文王又是對頭,他此番接了狀紙,弟弟怕是要不好。

正急的團團轉,豐年聽說尤賴進了王府,料想他來了尤美人,便來尋他去見顧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