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裏是天子腳下,隻說咱們這四海錢莊,他姓薛的若是敢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先生足智多謀,雲義自然相信,畢竟您是幫主生前最信任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讓少幫主前來尋您。”
搖了搖頭,紀籌滿麵的愧疚:“可惜啊,老身到現在也沒能查明幫主死因。”
“也沒有尋到少幫主,我有愧啊……”
兩人便坐在燈火通明的密室裏,長籲短歎了半夜。
南鳳儀帶著靈心與不絕回到王府時已過戌時。
顧慕遠果然還沒有回來。
她便讓元福將那幾個同去的小廝分成了兩撥。
一撥是輸了錢的,一撥是贏了錢的。
將那贏了錢的統計了名字身世,在後麵做了標畫,就讓人都下去歇息了。
元福猜不透她想幹什麽,隻得依樣吩咐下去。
“若我真開賭坊,你們覺得,那幾個人裏,有沒有可堪用的?”
洗了把臉,南鳳儀坐到妝台前,由著靈心幫自己將臉上的胡子擦掉。
“奴婢覺得甄奇還不錯。”
“他瞧著挺穩重,今晚帶著奴婢還贏了不少錢呢。”
南鳳儀側臉看她:“你今晚居然沒全輸?”
“王妃這是什麽意思?”靈心有些怨懟:“奴婢怎的就一定會全輸?”
“也是。”南鳳儀禁不住笑:“你這麽聰明,也未必就比那些個男子差。”
“那你贏了多少呢?”
靈心將她滿頭的黑發梳順,道:“不算王妃給的那一百兩,奴婢贏了二十多兩。”
“這麽多?”南鳳儀有些吃驚:“你是偷的吧?”
靈心氣的要哭起來:“王妃怎麽這般看人?”
“難道隻許得你贏錢,就不許我贏?”
“那不絕還贏了五十多兩呢,您怎麽就不說她是搶的?”
南鳳儀咂舌:“你們一個兩個的,還真是出乎我意料。”
不止是她倆贏了錢出乎意料,不絕玩骰子的技術更是讓人出乎意料。
為了驗證一下不絕是怎麽贏的錢,三人索性在書房裏玩起了骰子。
“大。”
“小。”
書房裏,為求公正,由南鳳儀持骰子,不絕與靈心猜大小。
越猜,她越是吃驚。
“不絕為什麽每次都能猜對啊?”
靈心有些沮喪:“我隻能猜對三兩次,她卻次次都對。”
不絕晃了晃腦袋,得意洋洋道:“因為你笨啊。”
“不過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南鳳儀也好奇。
自己贏錢,那是因為反其道而行。
莊家肯定不會讓大多時數人贏錢,所以往往押注少的那一方越容易贏。
不過也並不是百分百穩贏。
“這有什麽難?”不絕伸手拿過她手裏的骰子。
放在手裏搖了幾圈,扣到桌上,輕揚了下嘴角。
拿起來,赫然就是三個六。
“我天。”
靈心驚呼道:“你這是哪裏學來的本事?”
“就你這樣子,賭坊不得賠死?”
晃了晃腦袋,不絕重又搖了一次。
這次卻是三個一點。
南鳳儀重重拍了下桌子,轉頭看向靈心。
“本王妃若是還要不絕做大掌事,你這次服不服氣?”
靈心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服氣,可她的能力擺在那裏,怎容她不服?
“那……做個二掌櫃的行不行?”靈心有些可憐巴巴的問道。
想了想又有些擔心:“不過,王妃真的要開賭坊嗎?”
“那地方烏煙瘴氣三教九流,正經人家的女子,可是不好去那裏拋頭露麵的啊。”
南鳳儀撇撇嘴:“怎麽就是正經人家?怎麽就是不正經人家?”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本王妃雖然不會撫琴做舞,也不會猜大小。”
“可耐不住本王妃慧眼如炬,還有你們兩個寶貝啊。”
“開賭坊,本王妃不止要開賭坊,還要讓那些賭鬼們金盆洗手,回頭是岸。”
“那……”不絕咂了咂舌:“這買賣怕是要賠了。”
三人不禁笑成一團。
反正南鳳儀說要幹什麽,她們定然是會支持的。
大不了,就繼續啃縹緲閣嘛。
實在不濟,還有寧王府這座大山,吃幾輩子都不成問題。
將元福搜尋來的四海錢莊的資料拍了拍,南鳳儀自信滿滿:“本王妃決定不開賭坊了。”
“我要入股四海賭坊,你們覺得怎麽樣?”
“入股?”靈心吐了吐舌頭:“奴婢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可是人家那邊同意嗎?”
“況且還有王爺呢,他要是知道您真做賭坊生意,不能剝了您的皮?”
南鳳儀抬手作勢要打她:“臭丫頭,竟敢滅本王妃的威風!”
“你究竟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
靈心悻悻垂頭,小聲嘟囔道:“你們兩個還分你我嗎?”
南鳳儀白她一眼,轉而問不絕:“你覺得怎麽樣?”
她正拿了贏來的雞腿在啃著,滿手滿嘴的油光。
見南鳳儀問自己,歪頭想了下,繼而點點頭:“可以。”
“可萬一他們不同意怎麽辦?”
其實南鳳儀心裏也多少有些憂心。
畢竟對方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背後是江湖勢力。
錢,人家肯定是不缺的了。
勢力也是足夠的,既如此,對方要是不買寧王府的帳。
那該怎麽辦呢?
“打他們。”不絕一臉認真道:“打到他們同意。”
南鳳儀便與靈心笑了起來。
這家夥,腦瓜子怎麽一陣靈光一陣不靈光似的。
她想著該怎麽入股四海賭坊的事情。
不絕搖骰子的神技,也在府裏被傳的神乎其神。
這日,顧慕遠忙裏偷閑,終於能回府休整一日。
在南鳳儀的書房外,瞧著不絕正與靈心玩骰子,不禁皺了皺眉。
“元福最近怎麽回事?府裏不是嚴禁賭博麽?”
“不絕怎的玩得這般明目張膽,都不管管?”
青煙卻沒有說話,隻是瞧著不絕手裏每次搖出來的骰子,敲了敲額頭。
不悅的回轉身,顧慕遠看了眼他的樣子,不由也跟著多看了她幾眼。
“屬下記得,江湖中從前有個神骰手。”
“雖然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但是看著不絕這手法,想來也不是一兩日的功夫。”
聽他這麽說,顧慕遠自然就知道,他又在想不絕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