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八道什麽?”顧文城氣得眼睛一片通紅。

指著他恨聲向身邊的侍衛下令:“放箭,將這個奸詐小人給本王射死。”

趙躍進握了握柳玉晃的手,看了眼他嘴角慘絕的笑意,有些自嘲。

“當日就該聽你的,放下仇恨歸隱山林,可惜現下後悔有些晚了。”

“怎麽會呢?”柳玉晃握緊他的手,眸中淚光閃爍。

“隻要九爺不嫌棄,玉晃願生生世世陪在你的左右。”

“好。”趙躍進朝他笑著點頭。

在箭矢紛紛射來時,攔腰將人擁在懷裏,一躍從那懸崖邊跳了下去。

柳玉晃笑著看他,眼眸掠過身後驚呼的南鳳儀,莞爾一笑。

身後是萬丈懸崖,這樣跳下去,隻怕性命不保。

南鳳儀邁前兩步繼而收住腳,雖然是敵對,卻還是禁不住歎了口氣。

顧慕遠麵色黯了黯,終是用冷漠的表情,掩住了心裏的波動。

“文王大義滅親,回去後,本王定會在父皇跟前替你美言。”

說罷,也不管後者是個什麽反應,當即攜了南鳳儀轉身回了馬車。

一行人重新啟程,浩浩****往京寧城方向行去。

南詔國因著顧慕遠的鼎力相助,如今已經平穩了下來。

為表誠意,南玄親自寫了書信,稱願意與大啟互通商貿,和睦相處。

顧明衡心中自然歡喜,大宴群臣不說,還對顧慕遠大肆褒獎。

“看見沒?”宴會靠門的角落裏,兩個臣子交頭接耳。

“寧王自從娶了南詔的公主之後,事事平順,樣樣得臉。”

“不止陛下對他青眼相待,朝中許多大臣對他也是多加讚揚。”

另一個端起杯酒,掩飾著自己,眼睛咕嚕咕嚕在大殿上轉來轉去:“你說,這風向是不是要變啊?”

搖了搖頭,另一個壓低了聲音:“不好說啊。”

“嫡長子早歿,朝中再無嫡庶之分,陛下究竟會立哪個嫡子,可說不準。”

飲了口酒,那臣子夾著麵前的菜:“戰神雖有兵權在手,文王可是有三朝元老做依仗的。”

“咱們人微言輕,皇家的事情,還是不要胡亂揣測的好。”

另一個點頭讚成:“是啊,凡事有萬一,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下麵人雖然不敢在明麵議論,可總有些流言會落進有心人的耳中。

顧文城一餐飯吃的味同爵蠟,看著顧慕遠春風滿麵,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見著顧良譽又端了酒杯與他暢飲,忍不住就罵了句:“小人得勢。”

“文王今日看起來似乎不怎麽高興啊?”

顧良譽放了酒杯,揚聲向他道:“可是父皇設宴沒有你喜歡的酒菜?”

見顧明衡的目光看過來,顧文城忙堆了一臉的笑意:“譽王真是愛說笑。”

“父皇這裏盡是好酒好菜,本王怎麽會不高興。”

顧良譽看他的樣子,笑得更歡:“既如此,莫非是因為皇兄受父皇褒獎,文王心裏覺得不服氣?”

顧文城禁不住就梗了口氣在胸口:“譽王這是說的什麽話,本王怎麽會那麽想。”

“那怎麽不見文王與皇兄道賀,一同飲酒呢?”良譽狀似漫不經心地道。

顧明衡放下手中酒杯,往這邊看過來:“是啊,文王,怎的也不見你與寧王共飲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南詔國雖然有南鳳儀嫁了過來,但顧明衡心中一直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穩。

現下好了。

他們如今的陛下是自己兒子一手推上去的,聽著顧慕遠說了些南玄的事情,覺得是個信守承諾,品性不錯的。

既如此,他們定然不會再有作亂之心。

聽說西狄餘孽前幾日也被顧文城滅了,雖然持有懷疑態度,但他心裏還是覺得愉悅。

這天下,自己可算是坐的安穩了,如何能不高興?

顧文城聽了他的話麵容僵了僵,自然不好駁斥父皇的麵子。

當即端了酒向顧慕遠道:“寧王凱旋,皇兄敬你一杯。”

“文王掃除西狄餘孽,本王終於可以安穩睡覺,有勞了。”含笑端了酒杯,顧慕遠向他道謝。

訕訕笑了兩聲,顧文城仰頭將那酒液一飲而盡,心裏卻憤恨的厲害。

早知道趙躍進是西狄的九皇子,自己就應該與他聯手,說不定早就將這個心頭刺除掉了。

可惜知道的時候太晚,又是當著顧慕遠的麵,自己也隻得出手將人殺了才能保住自身。

隻是崖下卻沒有找到兩人的屍身,許是被野獸叼走了也不一定。

顧文城懶得在他身上費心,便也沒有讓人繼續尋找。

宴席直到半夜才散,回到府裏時,南鳳儀已經洗漱,正半靠在榻上看著賬冊。

顧慕遠隨手給她丟到一旁,笑道:“王妃這麽用功做什麽,莫不是真想要回去當女帝?”

聽著他調笑,南鳳儀扔了個軟枕砸他:“王爺莫不是醉糊塗了?”

“看個賬冊能當了女帝?我瞧著頂多能當個女賬房。”

坐到榻上蹭了蹭她的紅唇,顧慕遠有些醉眼朦朧。

“本王養得起你,不必勞王妃辛苦,做那出力的賬房。”

“你就在本王身邊,享著清淨太平的日子就好。”

南鳳儀氣的發笑,心裏卻又禁不住覺得柔軟:“將來你若是有了新歡,回頭又該怨怪我什麽都不會了。”

顧慕遠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有你在,新歡能進得了府?”

站起身大手一揮,拿了個雞毛撣在手,笑嘻嘻道:“進來一個你就打一個,隻要這悍妒的名聲出了,誰都不敢再進咱們寧王府。”

將雞毛撣給他丟到一旁,南鳳儀嗔道:“誰要給你打出去?”

“你若領了旁人進來,本王妃就自請下堂,給你們騰地方。”

顧慕遠笑哈哈將人抱住:“王妃放心,就算要下堂,那也是本王下堂,可不敢勞動王妃。”

拍了拍他的腦袋,南鳳儀道了一句:“乖,這話你可好好記著,千萬莫要忘了。”

“不然的話,我定一天往你身上紮一個窟窿,還不給你上藥,讓你天天疼。”

“看你敢不敢再找別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