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守逸見他二人這般模樣,心中疑惑,在他的印象裏,當初他直接將手腕伸到文昌道人嘴邊的時候,他都是一臉平靜,怎這兩個人是這種令人作嘔的模樣呢?

“快......快呀!快打開這鳥籠子!”。文靈道人站在粉球外,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文守逸手腕上的血,被迷的神魂顛倒,早忘記自己一身的通天手段,直在囚籠外,急的直跺腳。

文珠道人也顧不得去防備什麽了,大袖一揮,便解了他身上的禁錮。文靈道人似一隻惡狗一般,直接撲了上去,伸著舌頭便要去添他手腕上的血。文珠道人,也不遑多讓,先一步用手指點了他手腕一下,沾了一滴血,然後將一整根手指都塞進了他那幹癟的嘴巴裏。一臉的陶醉,好似解了自己的毒癮一般。

文靈道人剛要伸舌頭去添,卻被迎麵一股罡風吹了出去。他急忙穩住身體,當空大叫道:“誰!”。那一聲叫喊,攜著他心中無邊的怒意,震動三山五嶽。此刻他的神情,像極了被人搶走姑娘的采 花賊。真是氣急敗壞。

“師傅!”文守逸看著身邊這位衣著樸素,眉宇間正氣凜然的道長躬身行禮。

這人正是文昌道人。

“你這傻孩子呀!”文昌道人看著他歎了口氣,隨即幹枯的手掌輕柔的在文守逸的腕間一抹,那傷痕便不見了。

此刻文珠道人,與文靈道人也皆緩過神來,文珠道人的神色明顯好了許多,那一滴天妖血,竟真的解了他身上的諸多病症。

文靈道人看在眼裏,對於文守逸更是誌在必得。

“文昌師弟!你竟然背著我們養了一隻妖孽,你可知罪?”文珠道人畢竟是掌門人,此刻自然要擺出一點掌門的架子。

文昌道人將文守逸護在身後,冷視著兩人道:“昆侖千年仙宗,便讓你們兩個給毀了!天不罰你們,我都要罰你們!”。

文靈道人一笑,譏諷道:“文昌師弟,你少在這裏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你養這天妖,難道不是為了成仙得道?你我師兄弟這麽多年,當年我背著師傅吃肉的時候,尚且知道留一塊給你,如今你養了這麽大一隻天妖,難道我連分一杯羹的資格都沒有嗎?”。

文昌道人冷聲一笑,直搖了搖頭道:“當年蓬萊祖師斬了神念路引,果然是有先見之明,若是你們這樣的人都能飛升上仙,享受天地福澤,隻怕那天宮也將變成地獄了!”。

文靈道人臉上瞬間青了一片,大罵道:“呸!我們這樣的人?若不是蓬萊出了那個老東西,我會被困在虛仙境這麽多年?你不去罵他,反倒過來說我的不是,這是何道理?文昌師弟,你也是虛仙境,大家都是虛仙境,若再尋不到突破的法子,不消幾年,便都如師傅那般身死道消了!”。

文珠道人此刻一副正義淩然的樣子說道:“文昌師弟,我是昆侖的掌門,當年師傅臨終前交待我們的話你可不要忘了,如今昆侖還在,修道之路便還在,所以你我都有責任為徒子徒孫們尋求一個成仙之道。既然天妖有此奇效,那我們為何不嚐試呢?你身為修道之人,不追求大道,反倒護佑一個妖孽。我看你是道心崩壞,走上了歧途了。快些將天妖交給我,否則休怪我不顧多年師兄弟情分。”

說著他便想文靈道人使了個眼色,讓他留意文守逸的動向。文靈道人即刻會意,一雙邪佞的眼睛便已牢牢的鎖住了他。

文昌道人看在眼裏,心裏已涼了大半,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隻對文守逸說了一個字:逃!

文守逸不敢有慢,身後一對白色羽翼頓時間張開,直往山下飛逃。

文靈道人見此大叫道:“妖孽!哪裏走!”言罷,他便帶著整個文靈峰弟子禦劍追去。

“休想!”

文昌一聲怒喝,似九霄雷罰,震動四野,整個天文峰為之一顫。

下一刻,便見一道無形的屏障以他為中心,無限延長將所有人盡數擋下。

再看文昌道人,隻見他此刻渾身金光奕奕,一道靈光自他的頭頂直衝霄漢,一時間濃雲滾滾,狂風呼嘯,天文峰山石滾落,直塌陷了一半。

“文昌師弟,不要!”天珠道人大驚失色,麵若死灰,直帶著門人,禦劍便逃。

文靈道人見此,也忙止住身。掉轉頭,指著文昌道人大罵道:“虛仙天隕?文昌!你個老匹夫,你連死也要來壞我大事嗎?”。

“師傅!”

文守逸回身看了一眼文昌道人,一聲大吼,撕心裂肺!

原來文昌道人為了保他,竟用了虛仙天隕。若不是窮途末路,一個虛仙境強者,絕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救一個人。

文昌道人回身看了文守逸一眼,淡淡道:“我為你取名守逸,便希望你這一生安逸,去做個凡人吧,修仙一路盡是邪魔,你切莫被汙染了......”

下一刻,隻聽得一聲轟鳴巨響,整個天文峰被夷為平地。一股莫大的氣浪,漫天掃過,似一柄無形的氣刃瞬間穿過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打入茫茫雲霧之中,不知墜向何地。

也就在那一刻,文守逸身後的翅膀緩緩變了顏色。

一隻黑色羽翼,一隻白色羽翼,隨即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