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笑了笑,心疼地把阿白抱入懷裏,親昵地吻了吻它的狐狸眼。再後頭看了看秋月離,越來越覺得他倆是兄弟了。
“劉太尉,黑一他們沒事吧?”商無梓問。
“謝三皇子擔心,他們無礙。”
“那就好。”轉而又問秋月離,“那個叫年安的呢?”
秋月離一愣,柴莫離卻接話道:“前晚找你們去了。”
“是麽?”商無梓喃喃道,沒有再多問。
“皇上的傷最好還是去二弟那邊治療,陽關藥材也多,而且格拉離那兒也不遠了。”洛玨走到柴莫離身旁,想了一陣,“走了一夜,還是先去顢頇部族歇息一下吧。”
柴莫離點頭,“也好,皇上也該休息一下了。”
秋月離頓時哭天喊地起來,跑到阿宓身旁一臉無辜,“又要去那裏了…秋某要死了…秋某快死了…”
怎麽了?阿宓不解地看著秋月離,一臉茫然。
“好了,走吧。”商無梓攬過阿宓就走,解釋道:“那裏有個公主叫格達琳,最喜歡我朝的秋太醫…去年過年不是還來過嗎?無衣應該也見過的。”
阿宓聽後木訥地點點頭,管他見沒見過,反正喜歡狐狸的,應該是個母狐狸了。
眾人本打算歇息一晚便走,不料南煜帝高燒難退,時不時昏迷,這馬車的顛簸,著實不利於他。這兩日,阿宓也極度無聊,除了早晨起來看下南煜帝,然後帶著阿白洗洗澡,睡睡覺,便沒什麽事可做了。
格拉草原上的顢頇部族本是古國無垠的部族,自幾百年前消失之後便長居於此。這個部族的人熱情好客,也極重情義,就好像這裏的皇帝格達拉,阿宓就覺得他是一個很豪爽的大叔。不過他的妹妹格達琳,阿宓就不是很喜歡了。也不知道怎麽的,格達琳每次看到阿宓都是怒氣衝天,有時還要小小地作弄一下她,搞得阿宓整天提心吊膽,不敢出帳篷。
今日陽光明媚,出門必須小心。
格拉草原的不像中原,這裏年年如夏,卻又熱得不是那麽厲害。大紅袍子早已爛掉,此刻的阿宓穿著一件獸皮小短衣,還有不過膝的小短裙。沈月又擔心阿宓的身子,將從宮裏帶來的貂衣披在了阿宓的身上。
你說,我也毛絨絨的,你也毛絨絨的,是不是很有趣?阿宓戳了戳阿白的額頭,學著它仰躺在草地上,眯著雙眼沐浴著陽光。
耳邊傳來陣陣鈴響,還有少女的嬉鬧聲,恍惚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漸漸靠攏阿宓。
“喂,南朝公主。”少女手裏揚著皮鞭,大聲喊道,“給我起來。”
阿宓回頭,立馬起身,擋在麵具下的臉不禁一沉,眉頭緊皺。此人正是阿宓躲都躲不了的顢頇公主格達琳…整日陰魂不散,好像商無伶一樣…
“哈哈哈哈哈……”格達琳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皮鞭指著阿宓,“真聽話,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接著回頭對著跟在她身後的護衛說道:“阿特爾,這就是南朝公主…哈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額…我…不是很懂。”阿特爾撓撓頭,天真地笑了笑。
“你!”格達琳走過去打了一下阿特爾的腦袋,小臉微怒,“笨死了!”轉而又麵對阿宓,趾高氣昂,“喂,本公主要騎馬,去不去?”
阿宓拍拍身上的塵土,抱起阿白,懶得理會這個野蠻的公主,繞開她準備回去了。
“喂!你給我站住!”格達琳回頭,“阿特爾,給我把她攔下。”
這句話他聽懂了,點了點頭,高大的身子一瞬間擋在了阿宓麵前。
“還想走?本公主邀你去騎馬,你居然不去?”格達琳大步走來,雙手叉腰,“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公主?”
阿白齜著牙怒瞪著格達琳,發出不滿的聲音。繼而阿宓的手蓋下來,輕柔地撫了撫阿白的柔順的毛,搖了搖頭。瞥了一眼格達琳,阿宓再繞開二人,漫步離開。
“氣死我了!!”格達琳跺腳,一鞭子就朝阿宓甩過去。不料兀地鞭子一緊,阿宓身後出現一個長發妖冶男,“公主…工夫見長啊。”
“太監!”格達琳立馬笑了起來,抽回鞭子握在手中,跑到那人身旁。
“額…秋某是太醫…不是太監…”
阿宓回頭一看,此人居然是秋月離…眼前的他褪下紅色長袍,*著上半身,長發淩亂,隨意地披散著。一條緊身皮褲,一雙毛皮長靴,腰間再圍著一塊獸皮,依舊妖媚得令眾生傾倒。這兩日去看南煜帝的時候都很難見到他,正納悶這人去哪裏了。
“沒差多少,太監比較好聽。”格達琳眨巴著大眼睛,一手挽上秋月離的臂彎,“你穿這衣服真好看!不過太瘦了。”
秋月離扶額,“難道公主不覺得秋某別有一番風味麽?”
“恩恩恩…”格達琳一個勁地點頭,“中原男子都這樣,有句話好像是…是什麽…最難消受美人恩…對不對?”
最難消受美人恩…額…阿宓搖了搖頭,此消受非彼消瘦啊…
“這句話秋某喜歡。”說著從腰間掏出折扇,“公主詩詞學得不錯。”
“太監,你什麽時候娶我?”格達琳切入正題,驚訝了其餘三人,也嚇得秋月離趕緊掙開格達琳,後退一步。
“公主…王上還沒有…”
“我哥才不會說什麽呢。”格達琳打斷阿特爾,又黏上秋月離,“太監,本公主喜歡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開心開心…”秋月離尷尬地笑了笑,“可是秋某不能娶公主。”
“為什麽?”
“因為…”秋月離想了半天,急忙開口,“臣子的婚事都是皇上說了算,不可擅自做主。”阿宓聽後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本公主不管!”格達琳嬌蠻一哼,“我哥跟皇帝伯伯說,會答應的!”
“秋某還是不能娶公主啊!”秋月離不太淡定了。
“為什麽啊?”
“因為…因為…因為秋某…”秋月離拍了拍腦袋,大笑,“哈哈,秋某有病…秋某有病。”
“怕什麽!”格達琳笑臉依舊,“本公主不嫌棄你!”
“不不不…”秋月離無奈了…最近聽說格達琳老找阿宓的麻煩,所以不敢現身,最怕這個公主纏著自己。剛才本不想出手,不過這樣的話阿宓得吃一鞭子了。於是…導致了這樣的結局。他求救似得看向阿宓,一臉無辜。
“公主,不是要騎馬嗎?”阿特爾的中原話不太好,聽得斷斷續續,不過他明白秋月離是不想娶公主的,所以心情大好。
“不騎馬了!”格達琳手一甩,有些不耐煩了,“太監你是不是喜歡她!”說完舉著鞭子對準阿宓。
阿宓秋月離均是一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就知道!”格達琳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太監你把她當寶貝似的捧著…”
額…有麽?阿宓看看秋月離,又看看懷裏的阿白,感歎半天,阿白才是我的寶貝!
“有時候太聰明也是不好的。”秋月離想也不想攬過阿宓的雙肩。
“什麽意思?!”
秋月離一笑,瀟灑起來,“秋某喜歡她,當然得把她當寶貝捧著。”
“太監你!”格達琳不服氣,用衣袖拭去淚水,指著阿宓說道:“既然我們兩個都喜歡同一個男人,那麽跟我賽馬吧,誰贏了他就是誰的!”
“額…秋某怎麽覺得…很怪異?”秋月離湊到阿宓的耳邊小聲說道。
“你敢是不敢?”格達琳上前一步,繼續*著阿宓。
不就是騎馬麽?有什麽不敢的。想著,阿宓把阿白交給秋月離,然後掀開麵具親了親阿白的大眼睛。
“你真去?”秋月離皺著眉頭問道。
阿宓點頭。
“她頑劣慣了,別理她。”秋月離拉著阿宓的手腕說著。
阿宓脫下貂衣,對秋月離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快點!”格達琳看他們倆依依不舍的樣子,憤怒不已,“阿特爾,給她牽一匹馬來。”接著吹了個口哨,喚來自己的小紅馬。
“你才學騎馬多久,不用跟她比。”見阿宓來真的,秋月離收起笑容,“你身子也不太好,就讓她鬧吧,沒什麽大礙。”
阿宓搖頭,這兩日被欺負,她都忍了。現在公然挑釁若是再逃避,真不是自己的作風。輸了就輸了,大不了讓狐狸娶她。
秋月離不知道阿宓的想法,隻見她如此執著,心裏突然沉重起來。又一把拉住阿宓,問道:“你…當真喜歡我?”
恩…阿宓點點頭,雖然有時候狐狸壞壞的,但總的來說師傅還是師傅,心裏肯定喜歡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秋月離神色凝重,長長歎了口氣,牽著阿宓的手走到格達琳麵前,“可否讓我們親自挑選馬匹?”
“可以。”格達琳應允。
顢頇的馬廄大得驚人,裏麵飼養著各類品種的馬,基本都是上品。像格達琳的馬,渾身赤紅,毛發發亮,健壯有力,在這些馬裏更是上上品。秋月離帶著阿宓挑了半天,他倒是不想選好馬,隻想選個性子溫和,能夠配合阿宓的馬。輸贏不重要,隻希望不要傷了身子。秋月離想著又看了看阿宓,無奈地搖了搖頭,丫頭…你這又是何苦…
“這匹如何?”秋月離指著一匹小白馬,問著阿宓。
“哈哈哈…”格達琳爽朗大笑,“太監,這匹馬都快老得跑不動了…”
秋月離不理她,難得正經地看著阿宓,“覺得怎麽樣?”
阿宓搖頭。這時,阿白突然從秋月離的懷裏跳了下來,顯然是忘了受傷的後腿,落地才疼得抽搐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看阿宓,跑到一匹黑馬前坐下。
秋月離抬頭一看,那馬一身純黑,比之格達琳的紅馬更顯高大。
這小狐狸想幹什麽…
“這馬不行。”阿特爾開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