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居然敢打我!”小孩兒退開兩步,一臉憤怒,“你能打疼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宓輕哼,沒有回答他,直接一腳踢過去。本想著他會躲開,不料卻是生生摔倒在地,嘟囔著小嘴,噙著淚花。

“你欺負我不會武功!”小孩坐在地上揉著雙眼,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殘忍,“你們大人就會欺負人!又不給糖吃!”

“他沒有功夫,可是力大無比,且是鐵骨身子,打不疼的。”那俏麗女子哭道,“他大哥武藝高強,卻是個羸弱身子,患有不治之症。”

“你不道歉,我讓大哥來抓你!”小孩兒怒目圓睜,“然後再把你煮來吃了!不,我要生吃你!一口一口咬!”

阿宓冷笑,拔出月泠朝他砍去,既然沒有武功,還有什麽可擔心的。熟知,剛一靠近,手腕吃疼,一粒石子兀地打了過來。抬頭看去,隻見離小孩不遠處,一個枯瘦如柴,肌膚勝雪的男子氣喘籲籲地靠在牆上,指尖夾著石子。

“嘿嘿,敢欺負我弟弟,也不問問我。”男子笑著,一手撫著下巴,“姑娘取下麵罩,如果長得漂亮,我就放過你。”

“怕你大失所望。”阿宓笑道,揉了揉手腕,“有本事,自己摘。”

“大哥,這個人說話這麽難聽,像個老太婆一樣!”

男子上前,將小孩兒護在身後,“你先去吃,大哥一會給你送個可口的。”

“恩。”小孩兒聽後,咧著嘴大笑起來,隨後快速跑開了。

聽著男子的*笑,阿宓麵色一緊,用布條把月泠纏在左手上,猛地朝那男子襲去。而眼見著一劍刺下,身旁卻多了一陣風,繼而身子前傾,後背承了那男子一掌。

阿宓拂袖,擦拭著嘴角滲出的鮮血,繼而不得不謹慎起來。這個人太過詭秘,速度太快,內力也極為深厚。想要打敗他,隻能借著他羸弱的身子,耗光他的體力。想到此,阿宓反攻為守,不斷閃躲著,偶爾應付他兩招。

過得一刻,男子駐足,陰冷一笑,“想拖延時間?我滿足你。”語畢,長袖一甩,繞在阿宓的雙臂,接著含起一粒石子,對著阿宓動了動唇。阿宓見狀,暗道不好,隨後就這他的長袖,旋身裹緊,再運起內力,震開這雙長袖。

男子也不驚訝,似是一陣風一般,快速繞到阿宓身側,想要去揭開麵上的黑色麵罩。卻不料阿宓月泠一檔,寒氣*人,男子不得不撤手退開,而腕上不小心劃破的地方,覆上一層薄冰,血流不止。

“有意思。”男子笑了笑,喝下腕上流出的鮮血,“不過很快,就要歸我所有了。”說罷,再如鬼魅般地繞到阿宓身後,連連幾掌襲向她的後背。

阿宓無奈,快不過此人,雖是盡力閃躲著,還是免不了被他擊中。

幾回合下來,男子氣喘籲籲,不過阿宓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都疼得厲害。若不是內力深厚,早就被這人打得起不了身了。忽然,腳踝一疼,阿宓咬牙跌倒在地,想要躍起,而那男子已是踩在自己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嘿嘿,這下,該老實了吧?”

阿宓一怒,啐了一口,別過頭去。

“身子太單薄了,不過我喜歡。”男子說著,又是*笑連連,“嶠兒也喜歡吃。”隨後,伸手就要去掀開麵罩。就在此時,一道白影兀地閃過,虎口猶如針刺般疼了一下,緊接著是兩個深深的牙印凸顯,黑血自內而流。

“靈狐?”男子定睛一看,變得欣喜,“是靈狐!真的是!”

阿白齜牙低鳴,高高揚起三尾,怒視著他。

“乖,到我這兒來,給你吃好吃的。”男子語氣輕柔,也不顧阿宓了,眼裏全是這隻雪白的靈狐,“快過來。”

阿宓見狀,趁機扶著月泠站起身,輕喚,“阿白。”

男子大驚,隻見這靈狐轉瞬變作乖巧的樣子,跳到阿宓懷裏,親昵地*著她的手背。

“這靈狐是你的?”

“怎麽?”

男子頓了頓,哽咽道:“可不可以借給我用用?”

“不行。”

“我用這裏的犯人換這隻靈狐。”男子像是乞求,“隻是借用,用他們換一次借用的機會。”

“不行。”

“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男子顯然被阿宓鬧得不悅起來,“你根本打不過我,我若是用強的,你也奈何不了。”

阿宓眯起雙眸,撫著阿白的絨毛,“你可以試試。”

男子聽後一愣,歎了歎氣,隨之大笑起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人,我對你很喜歡呐。”接著一臉正經,“我弟弟隻比我小兩歲,在幼時中了毒,所以到現在都如同孩童一般。這些年,我尋遍大江南北,就是為了找雪蓮和靈狐,給弟弟醫治。”

“恩。”阿宓點了點頭,對這話很受用,既然有求於她,那麽自是少不了條件的。隨後從裏衣裏翻出剩下的雪蓮花瓣,“拿去。”

“這是?”男子大驚,捧著那些花瓣,有些詫異,“胡山雪蓮?”

“是。”

“你到底是何人?”男子不由好奇,“胡山早已不在,你是如何得來這兩樣東西的?”

阿宓嗓子實在疼得不行,不想跟他多廢話,“靈狐,我借,不過有條件。”

“什麽?”

“我要帶走關在這裏的人。”

“哦,好說好說。”男子毫不在意,“你統統帶走都可以。”

阿宓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一對兄弟應該是洛相的人,但是言語之間,卻又覺得不同於其他屬下,隻是聽命,並不盡忠。

“這樣吧,人我先放了,然後你再把靈狐給我。”

阿宓搖頭,直接說道:“我要皇上。”

“哦?”男子挑眉,蒼白的麵上露出一絲玩味,“這個人可不太好辦,如果放走了,遭殃的可是我們啊。”

“如果不放,遭殃的也是你們。”

“有意思,有意思。”男子輕笑,目光遊走在阿宓身上,接著拿出鑰匙,“我可以放你們走,不過你逃不逃的出宮,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好。”阿宓應道,繼而抱著阿白走到那個小孩身旁,本是想即刻幫他清理毒液,卻不想看到了令她惡心的一幕。方才被**的女子,已經被這小孩剁成幾大塊,此刻,那小孩正撕咬著女子的四肢,似是美味佳肴。

“嚇到你了?”身後再響起男子的*笑,“他好吃生食,中毒之後更是對女人情有獨鍾,喜歡一點一點啃食。”

阿宓怒哼,不理會二人,背過身去。

“大哥,這個姐姐也可以吃嗎?”

“這個…”男子嘿嘿笑著,“今日不行,等下次碰著了,哥哥再幫你抓她。”

“為什麽不行?”

“因為她要替你解毒。”

“真的?”小孩驚得站起身來,扔掉手中的美味,“那我不吃姐姐了,姐姐快給我解毒吧,我也想長大,變成哥哥那樣。”

阿宓心寒,若不是為了南煜帝,她還真打算走人,這一對兄弟,留在世上隻會害人。一旦給他弟弟醫治好了,更是肆無忌憚,禍害蒼生。

“哥哥先帶她進去,你趕緊吃完。”男子環抱雙臂,“再把渾身的血擦擦。”

“哦。”小孩乖乖點頭,隨後聽話地坐在地上,繼續吃了起來。

陰暗的角落裏,有一扇陳舊的鐵門。鐵門內,燭火陰暗,一間不大的石室,裏麵隻有一方石床。而石**,一白發蒼蒼的老人被鐵鏈緊緊鎖著,氣息奄奄。

“他…”阿宓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曾經威風凜凜的皇上,怎麽落得這般。

“是你們皇上不錯,關了這麽三年,再硬朗的人都會變得這樣,何況他還一身的病。”男子說著,點亮了四周的燭台,“鐵鏈我可開不了。”

石室內,亮了許多,這也讓阿宓更是愧疚。被鐵鏈緊鎖的人,滿臉蒼桑,臉頰深深凹陷下去,眸裏覆上一層灰色,空洞無神,身子更是單薄得不行,如同枯柴。

“誰?”南煜帝問道,繼而怒吼,“朕絕不會拿出玉璽!也不會拿出兵符!”

“皇上,我帶了個人來看你。”男子笑道,領著阿宓上前去,“這個人要帶你出去。”

“哼,你會這麽好心?”

“不是我好心。”男子點頭,“我與她有交易,所以我決定放了你。”

南煜帝側耳一聽,不禁皺眉,“是誰?”

“是我。”阿宓應著,淚水緩緩淌下,“父皇…”

“你…”

“無衣,我是無衣…”

“無衣…?”南煜帝呢喃著,兀地大怒,“不可能,無衣嗓子壞了,不能說話!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洛相那狗賊派來的人?朕說了,絕不會…”

“父皇,你可以摸摸…”阿宓說著,接下麵罩,露出那張醜陋不堪的麵龐,“父皇,無衣可以說話…可以了。”

“你真是無衣?”南煜帝問著,繼而大笑,“朕的無衣還活著,還活著!”轉念一想,又是滿臉擔憂,“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不該回宮,不該回宮的…”

“我們先出去。”阿宓不想耽誤太久,怕冰窖的守衛帶人下來。

“想不到你還是公主?”男子撫著下巴,笑意更甚,“雖然夠醜的,但我喜歡你的氣魄。”

“你快走吧,宮裏都是洛相的人,你是救不出去的。”南煜帝不理會那男子,歎氣道,“不必顧忌朕了,去軍山請墨子將直接攻城吧。朕膝下的兒子,唯一看好的,卻心不在此,老二身子不好也去了。老三為人太陰險,不適合做帝王,老五又是太過單純。”

“陰險的人,做帝王才好。”男子嘿嘿笑著,忍不住打岔,“難不成你要讓你這個公主做皇帝?那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滾。”阿宓一怒,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