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岩柏家。
禇纖雲看到夏小柔請來了大夫,驚訝得張大嘴巴,雙手忙打起手勢,“我們請不起大夫啊!家裏已經沒有錢了……”
“二嫂,你不用擔心,我已經付過診金了。”夏小柔連忙擺手,領著陳大夫走進了宋岩柏的臥房。
禇纖雲驚訝得睜大雙眼,愣了愣,也緊跟著進了屋。
屋裏,宋岩伯躺在**,還在不停地咳嗽著。
陳大夫從藥箱裏取出一塊布巾,掩住口鼻,這才坐到床邊,開始給宋岩柏號脈。
號完脈,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宋岩柏的舌頭和眼睛,接著又查看了身體的其他部位。
做完這一係列檢查後,陳大夫來到外間,向夏小柔和禇纖雲講述著宋岩伯的病情,“尚好,就是病拖得有點久了,稍微嚴重一些,隻要按時吃藥,注意別再著涼就行。”
接著,陳大夫開了方子。
禇纖雲緊緊捏著那張方子,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夏小柔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伸手接過方子,轉頭又對陳大夫說:“麻煩陳大夫也幫我看看吧,我總覺得身子很虛。”
前世她才四十來歲就病逝了,她懷疑是宋劉氏長期在暗中給她下藥加害於她。
現在她決定提前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陳大夫點頭,“好說。”
經過一番仔細的查看,陳大夫告訴她說:“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許的氣血虛弱,隻需調養調養便能恢複健康。”
聽到這個消息,夏小柔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她請陳大夫開一些補氣血的藥,因為前世的她身體也是如此虛弱,而那時的宋劉氏根本不會給她吃藥滋補身體。如今,她自己給自己補。
陳大夫寫了一份藥方遞給夏小柔。
夏小柔拿著兩份方子,跟著陳大夫一同回家取藥,付了剩餘的診費和藥材費用。
看到她如此爽快地付錢,陳大夫的娘子才臉色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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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岩柏家,夏小柔將抓好的藥放在桌子上,便卷起袖子,在廚房裏四處尋找煎藥的罐子。
禇纖雲見她不回家,又進了廚房翻東找西的,敲了敲廚房門,打著手勢擔憂地問,“小柔,你怎麽還不回家?你婆婆該問你了。”
夏小柔回頭,抿了抿唇微笑說,“纖雲嫂,我不住我婆婆家了,我想搬來你家住,行不行?”
禇纖雲微怔,疑惑地睜大雙眼,打著手勢問,“為什麽搬來跟我們住?”
“你也知道,我婆婆容不下我,我跟他們住一起,會活不長的。”夏小柔垂下眼簾,神色憂傷。
“可是……”禇纖雲一臉為難。
“夏小柔!天都黑了,你還不滾回家燒飯?”宋翠喜謾罵的聲音,在外麵傳來。
禇纖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將夏小柔往外推,
“你快回去吧,不然你會挨打的。”
砰砰,咚咚——
急脾氣的宋翠喜,抬腳踹起了籬笆院牆。
在院裏玩耍的宋遠大聲問,“翠喜姑,你為什麽要踢我家的院門?”
“我想踢就踢,你給我滾開!病鬼兒子離我遠點!”宋翠喜從籬笆院門上抽了棍子,朝宋遠抽打過去。
宋遠的腿被抽疼了,啊的一聲慘叫起來。
夏小柔眯了下眼,回頭抓起廚房灶台的菜刀,衝出了廚房。
禇纖雲嚇了一大跳,慌忙去阻止。
但夏小柔走得比她快,提著刀已經衝到了宋翠喜的身後。
宋翠喜嚇得捂著頭拔腿就跑,一邊跑,口裏一邊罵,“夏小柔你個賤人,你敢砍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你過來呀?我不光要砍死你,還要把你大卸八塊喂狗!”夏小柔舉起刀,朝宋翠喜快步追去。
前世的宋翠喜,可沒少欺負她。
宋翠喜沒出嫁時,夥同宋劉氏對她非打即罵,她身上但凡藏一文錢,宋翠喜都會搶過去。
她不給,宋翠喜就脫光她的衣裳搜尋。
至今她都忘不了,大冬天的早上,她被宋翠喜脫得赤條條拖到院子裏毆打時,宋劉氏男人和宋家的其他男人們,看向她的猥瑣眼神。
好不容易將宋劉氏和她男人都熬死了,熬得宋翠喜出嫁了。
但宋翠喜又開始慫恿兒子女兒來欺負她。
算計她的錢財不說,在她年老快死時,宋翠喜居然跟宋平昌暗中商議,要將她的遺體送給宋翠喜婆家沒成親剛死不久的大伯子配冥婚。
宋翠喜那大伯子是個傻子,是上茅房掉糞坑裏淹死的。
她把自己和被子床架屋子一並燒成難以識別的灰,才讓宋翠喜的計劃破產。
想到這些,夏小柔怎不恨啊!
前世的她太軟弱,太計較名聲,才讓宋翠喜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現在麽,去他大爺的名聲!
可她隻跑了幾步,就被禇纖雲拉住了。
“別,不要去。你把翠喜逼急了,將來她更會欺負你。”禇纖雲死死拉著夏小柔,焦急地打著手勢。
夏小柔見她擔心得快哭了,隻好說,“好,我不去了。”
禇纖雲鬆了口氣,拿過夏小柔的刀,拉著她回了家。
“咳咳——出什麽事了?纖雲?小柔?”東間臥房那裏,傳來宋岩柏虛弱的喊聲。
禇纖雲把菜刀放進廚房,朝夏小柔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追宋翠喜,急匆匆進臥房去了。
夏小柔朝臥房看去一眼,走進廚房將那把菜刀藏在衣裳裏,對宋遠假說去茅房,實則去了宋劉氏家。
這時,宋翠喜正站在院裏罵著夏小柔。
看到夏小柔提著明晃晃的菜刀來了,嚇得她飛快跑進屋,關緊了大門。
夏小柔衝上前,對著門就是狠狠一刀。
劇烈的聲響,嚇得門後的宋翠喜脊背發涼瑟瑟發抖。
“宋翠喜,我告訴你,你再敢欺負我,下回我砍的就不是門了,而是你的腦袋!”夏小柔抽回刀,指著門大聲說。
今日宋劉氏不在家,她得借機教訓下宋翠喜。
宋翠喜透過門縫往外看去,隻見夏小柔手裏的刀,在雪光的映照下閃著森寒的光。
她嚇得大氣不敢出,心裏隻嘀咕,今天的夏小柔,莫非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