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欣然假期已滿,可欣然放心不下林秋娘倆,又跑到鎮上,到郵局給公司發電報,又續了一段時間假,一直陪夏荷過完滿月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家鄉。

欣然上班走後,村子裏的好心人都爭相來照顧林秋母子倆。特別是劉奶奶,視夏荷如已出,每天早上吃完飯,就領著狗蛋到林秋家裏,幫林秋喂雞、喂豬、打掃庭院。林秋扛上鋤頭要下地幹活,劉奶奶就抱著夏荷到她自己家裏,讓狗蛋幫忙照看著夏荷,她才忙著喂雞和豬,打掃庭院,還要趕到兒子富生和他媳婦下地幹活回來,就要把午飯做好,否則,就要看兒媳婦春花的臉色。

林秋在田裏幹了一會活,胸部就脹得不行,幹一會活直起身子揉一揉胸部,感覺脹得實在不行了,扔下鋤頭就向劉奶奶家走去。

劉全媽看林秋路過她家地頭腦,忙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問:“林秋,回家奶孩子去?”

林秋微笑著說:“是的嫂子,孩子這會肯定是餓了。”林秋說著,本能的又揉了揉胸部。

劉全媽同情地看著林秋說:“你回去就安心在家裏帶孩子吧,我把這地裏的草鋤完了,我來幫你鋤。”

林秋感激地看著劉全媽說:“不用了,嫂子,我的也快鋤完了,謝謝嫂子。”

劉全媽嘿嘿的笑著說:“謝什麽呀,鄰裏鄰居的,我也是從你這路上過來的,一個人帶個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林秋長長歎了口氣說:“是呀,嫂子,咱們做女人的都不容易。”

劉全媽雙手抱著鋤把,下巴頂在鋤把上也長長歎了口氣說:“唉!你好著呢,起碼欣然在城裏當幹部,也能掙來錢,比我們家那口子好多了,你看我家那口子,好吃懶做的,什麽本事都沒有,脾氣大的還不行。昨天中午要吃酸湯麵,我鋤完地,累得腰都直不起,隨便給燒了些米湯,熱了幾個饃,炒了個土豆絲,結果人家吃飯時,給我急了,摔碟子砸碗的,到今天還在犯驢脾氣。早上吃飯時,我叫不起來,我也氣得沒有吃,把雞和豬喂的安頓好,我就來地裏了。”劉全媽說著,不由得抹起了眼淚。

林秋聽著劉全媽的話,心裏真不是滋味,覺得劉全媽嫁給劉全爹,真的是可惜了。林秋同情的看著劉全媽,眼圈不由得紅了,眨巴著眼睛,硬是把眼淚擠進去,安慰著劉全媽說:“唉,嫂子,你也別難過,你要想開點,遇上這樣的人了,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你就把兩個娃娃好好培養,等到孩子將來考上學了,等大哥年齡大一點了,他就會好一點,你的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劉全媽痛苦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但願吧,你快回去奶孩子吧,咱們閑了再聊。”

林秋難為情的又揉了揉脹得難受的胸部說:“好的,嫂子,那我先走了。”林秋說著大踏步向劉奶奶家走去,

劉全媽在手上吐了口唾沫,雙手對搓了一下,又彎腰鋤地,一邊鋤地一邊把能吃的野菜撿的裝在她身上斜挎的布包包裏。

夏荷早都餓了,憋著小嘴,在劉奶奶懷裏啼哭著。劉奶奶邊哄夏荷邊著急的向大門外張望著。

林秋在大門外就聽到夏荷的啼哭聲,小跑著衝到院子說:“不哭,不哭,媽媽回來了。”林秋邊跑邊揉著胸部,上前從劉奶奶懷裏接過夏荷,坐在院子裏的小凳子上,把夏荷放在膝蓋上,撩起衣服說:“吃吧,給媽媽餓壞了吧?”

夏荷頭抵在林秋懷裏,停止哭聲,吃起了奶。

劉奶奶從內屋裏端著一碗水,蹣跚著走到林秋麵前說:“給喝點水吧,在地裏累了一上午了。”

林秋接過劉奶奶的碗,一口氣喝完水說:“我也沒有幹多少活,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劉全媽和我聊了一會,占用了些時間。”林秋說著,把碗遞給劉奶奶。

劉奶奶長長歎了口氣,接過碗,惋惜道:“唉!可惜劉全媽那個人了,剛嫁過來時,眼睛大的花的,皮膚白裏透紅,一頭烏黑的齊腰長頭,真的是人見人愛,你看現在,被劉全爹給折磨成什麽樣子了?唉!這女人呀,嫁對了人,幸福一輩子,嫁錯了人,真是要受一輩子的罪。”

林秋抱起夏荷換了個方向,夏荷又張大嘴含住另外一隻**,用力的吮吸了起來。

林秋看著劉奶奶說:“那會,劉全媽找劉全爹,也沒有打聽一下,幹嘛要找劉全爹那樣的人?”

劉奶奶冷笑道:“那會他們不像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自由戀愛,那會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沒有自由身,上哪裏去打聽?”

林秋長長歎了口氣說:“唉,真的是可惜劉全媽那個人了,一個人在地裏幹活,還說要幫我鋤地。”

“劉全媽幹活麻利著哩,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活,她想幫,就讓她幫幫你,你孩子還小,等到孩子長大了,你再幫她也是一樣的。”劉奶奶正說著,屋子裏傳來小孩子的哭喊聲。劉奶奶小跑著說:“來了,來了,我狗蛋睡醒了。”

夏荷聽到狗蛋的哭喊聲,忙扭頭看著屋子。

林秋抱起夏荷,整理了一下衣服,抱著夏荷向屋子走著對夏荷說:“哥哥睡醒了,你為什麽不睡覺呢?”

夏荷歡快的在林秋懷裏手舞足蹈,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喊叫著什麽,誰都聽不懂。

劉奶奶站在床邊給狗蛋穿著鞋,看林秋進來了說:“都中午了,你不用再到地裏去了吧?”

林秋猶豫著說:“我鋤頭還是地裏呢?”

劉奶奶給狗蛋穿好鞋,抱的放在地上說:“去到院裏曬曬太陽,補補鈣,奶奶給咱們做飯,一會你爸媽回來了,咱們就吃飯。”劉奶奶又對林秋說:“你中午就不用回去做飯了,就在我家裏吃吧,”

林秋把夏荷抱的放在床說:“不了,姨,我還是回去吃吧,老在你家裏吃怎麽能行?我早上做的多,回去熱一下,吃一點,陪夏荷睡一覺起來就抱過來,再去把那點地鋤完,明天要把池塘裏草拔一下,水草長的太高了,把荷葉壓得長不起來。”

劉奶奶沉思了一下說:“拔水草,你一個女人家,就別下水了,就讓狗蛋他爸明天中午幫你去拔一下。”

夏荷坐在**,抓起她的小腳丫,縮著身子,低頭吃她的小腳丫,腳丫還沒有吃到嘴裏,一頭栽倒在**,依然抓住腳丫往嘴裏塞。

林秋忙抱起夏荷,拉開夏荷的小手說:“這女子,剛吃了一肚子奶,又把這臭腳丫塞到嘴裏有啥吃頭呢?”

劉奶奶笑著說:“孩子都是一個樣,我們狗蛋小時候不是吃手指頭就是吃腳指頭。你抱娃上床休息一會,真的別回去吃飯了,我今天中午給咱們擀一鍋子麵吃。”

“不了,姨,我還是回去吃吧,否則早上做的飯放到明天就壞了,天熱了,飯可容易壞了。”林秋說著又把夏荷抱的放在**說:“姨,你上去陪孩子玩,我幫你擀麵,擀開了,我再回去。”

“不用,麵那會我就擀開了,都切好了,在盆裏放著,就等他們回來,把菜燴好了把麵一煮就行了。”劉奶奶說著,又推林秋說:“你把鞋脫掉,上床休息一會,欣然不在,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

劉奶奶盛情難卻,林秋隻好脫掉鞋子,爬上床,頭枕在枕頭上,和劉奶奶說著話不到兩分鍾就扯起了呼。劉奶奶拿起小孫子的被子,輕輕蓋在林秋身上,抱起夏荷向門外走去。

小狗蛋蹲在院子牆根下正在看一群螞蟻搬家,看著看著,站起來,使勁用腳踩螞蟻。劉奶奶抱著夏荷走到狗蛋跟前,抬手就在狗蛋頭上打了兩巴掌,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小小年紀,咋就這麽心狠手辣呢?小螞蟻也是有生命的,你怎麽能忍心用腳踩死它們?”

小狗蛋被劉奶奶兩巴掌打急了,紅著臉,雙腳站在螞蟻群裏使勁踩。邊踩邊用眼睛瞪著劉奶奶。

劉奶奶氣得一把擰住小狗蛋的耳朵罵道:“你說你這孩子,心毒手辣究竟是像誰了,你奶奶一輩子是見了小螞蟻都是躲著走,你倒好,竟然敢把螞蟻用腳踩死。”劉奶奶罵著,使勁拽著狗蛋的耳朵拉著離開螞蟻群。

小狗蛋耳朵被拽的疼得呲牙裂嘴,雙手拉著劉奶奶的手大聲喊到:“放開!你鬧疼我了!我媽回來,我告我媽去,就說我奶奶打我。”

劉奶奶鬆開手,又在狗蛋屁股踹了一腳罵道:“你敢給你媽告狀,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娃娃小小的,哪來這麽多的事?我再看到你踩死螞蟻,我打斷你的腿。螞蟻也是有生命的,你怎麽能忍心踩螞蟻?”

狗蛋委曲的憋紅了臉,想哭也沒有哭出來,隻是一個勁的用手背抹著淚。

劉奶奶看著狗蛋委曲的樣子,上前給小狗蛋擦著淚,小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奶奶也舍不得打你,你要聽奶奶的話,不聽話,奶奶肯定要打你。聽話,以後再別踩螞蟻了,小螞蟻也是有生命的,你把小螞蟻踩死了,螞蟻爸爸媽媽回來找不到小螞蟻,也會著急難過的。就像你爸爸媽媽見不到你一樣著急難過。”

夏荷在劉奶奶懷裏高興得咿咿呀呀叫喊著向狗蛋撲去。

劉奶奶又給狗蛋用手背擦了一把淚說:“你看,妹妹多可愛,想讓你抱呢,來,抱抱妹妹。”劉奶奶說著,雙手把夏荷舉到狗蛋麵前。狗蛋又轉怒為喜,雙手接過夏荷,坐在小凳子上逗著夏荷玩。

林秋被狗蛋在逗夏荷的聲音和夏荷咿咿呀呀地喊叫聲驚醒了,睜開眼睛定了定神,忙坐起來,疊好小被子放在床角,溜下床走到門外看著劉奶奶說:“我怎麽躺著就給睡著了。”說著又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看著夏荷在狗蛋懷裏咿咿呀呀叫喊著,微笑著說:“這兄妹倆玩的還挺開心的。”

劉奶奶瞪著狗蛋說:“我剛才給收拾了一頓,才乖下來。”

林秋從狗蛋懷裏接過夏荷問:“狗蛋,奶奶又打你了?”

狗蛋難為情的摳著手指頭,紅著臉點了點頭。

林秋摸了一下狗蛋的頭,勸道:“以後要聽你奶奶的話,就不挨大了。”扭頭又對劉奶奶說:“男孩子調皮一點聰明。”

劉奶奶瞪著狗蛋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古人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這娃什麽都好,就是心太歹毒,後院牆根下有個螞蟻窩,隻要他一看見螞蟻,就用腳把螞蟻全給踩死,剛才就為他踩螞蟻,我給收拾了一頓。”

林秋聽著劉奶奶話,笑容僵在臉了,看著狗蛋問:“你幹嘛要踩死螞蟻?”

狗蛋紅著臉,奶聲奶氣地說:“不為什麽,我就是不喜歡螞蟻呆在我們院子裏。”

林秋聽著狗蛋的話,臉一下子紅了,林秋長長歎了口氣說:“這院子也是螞蟻的家呀,你憑什麽不讓螞蟻呆在這院子裏?”

狗蛋被林秋問得詞窮了,隻是低頭一個勁的摳著手指頭。

其實狗蛋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螞蟻呆在他們院裏子,更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看見螞蟻,腳就癢癢,忍不住就想踩死螞蟻,為踩死螞蟻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可他總是記不住,一見到螞蟻還是要踩……